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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391集 筏渡寒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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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筏子中间缩了缩,果然看见江水里漂着些碎铁片,想来是上游英军沉船的残骸。艾拉忽然往对岸望,芦苇荡里又升起一支红焰箭,这次离得近,能看见火焰在雾里跳动,像朵盛开的红山茶。“米拉说对岸安全!”她喊道,双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剑刃映着水光,亮得晃眼,“咱们加把劲,争取在巡逻船回头前靠岸!”

里昂用“破风”剑当篙,往江底一撑,木筏猛地往前窜了一截。剑刃在水里划过时,带起一串碎冰,在阳光下闪得像碎钻。“基兰,你这筏子果然结实!”他笑着喊,冻得发红的脸上露出两排白牙,“等过了江,我请大家喝热汤——玛莎婶子带的羊肉萝卜,可得给我多留点。”

墨影忽然加快了脚步,拽得麻绳绷成直线。杰克在马背上喊:“前面有股暗流,跟着墨影走!它知道哪条水路顺!”我低头往水里看,果然见木筏右侧的江水打着旋,几个浮冰正被卷着往下沉,像被什么东西吞了似的。

基兰的长篙撑得更稳了,木筏跟着墨影拐了个弯,避开了那股漩涡。“胖掌柜说这江跟人一样,”他抹了把脸上的水雾,“看着平静,底下全是脾气,得顺着它来。”我想起胖掌柜——那个总爱蹲在武库门口抽烟斗的老头,上次我去领伤药,他偷偷往我兜里塞了块糖,说“伤口疼的时候含着,能好受点”。

离对岸越来越近,芦苇荡的影子在雾里渐渐清晰。米拉的弓手从芦苇里探出头,弓弦上搭着箭,箭头闪着冷光。莉齐往江面望了最后一眼,巡逻船的红帆已经缩成了两个小红点,正慢慢往下游漂去,像两颗快熄灭的火星。

“到了!”艾拉第一个跳上浅滩,双剑插进岸边的泥土里,稳住身形后伸手来拉我。我踩着她的手跳上岸时,左臂的伤口还是扯得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她立刻扶住我:“怎么了?伤口裂了?”

“没事,”我挣开她的手往前走,“老毛病了。”

基兰和里昂把筏子拖进芦苇深处,用麻绳捆在粗壮的苇根上。阿金解下墨影身上的绳索,黑马立刻低头啃起岸边的枯草,尾巴甩得欢快——看来是冻坏了也饿坏了。杰克往马背上盖了块厚布,笑着说:“老伙计,这次多亏了你,回头给你加草料,再加把黄豆。”

玛莎婶子从布包里掏出个陶壶,壶身上刻着朵野菊——那是我去年给她刻的。她往每个人手里倒了点酒,酒液在壶底晃出琥珀色的光。“暖暖身子!”她自己也倒了点,抿了一口,“这是胖掌柜藏了三年的果酒,说等咱们过江了庆功用的。塔顿,你伤着,少喝点。”

酒液入喉时像团火,从喉咙一直暖到肚子里。我望着江面的水雾,忽然想起半年前在黑松林,也是这样冷的天,特剑小队的人围着个破陶碗分喝姜汤。当时阿金总抢着喝最后一口,说碗底的姜最辣,能练胆子。后来他为了护我,被英军的子弹打穿了右腿,躺了整整三个月。

“塔顿,发什么呆?”莉齐用胳膊肘碰了碰我,“米拉说前面有个废弃的木屋,能落脚。”她手里拿着块碎镜片,正对着镜子摘头上的草屑,“你看我头发乱不乱?刚才在筏子上被风吹得像个疯婆子。”

我忍不住笑了——当年在特剑小队,她总说“女孩子家,就算打仗也得体面”。可上次突围时,她为了给我挡刀,半边头发都被火药燎焦了,却还笑着说“正好换个新发型”。

里昂把“破风”剑从木缝里拔出来,剑穗的银铃又响了,这次听着格外轻快。“走!”他率先往芦苇荡外走,剑鞘在苇杆上蹭出“沙沙”声,“等到了木屋,我请大家喝热汤——玛莎婶子带的羊肉萝卜,可得给我多留点。”

众人跟着他往林子里走,脚步声踩在厚厚的松针上,软得像踩在棉絮里。江风被芦苇和松树挡在身后,身上渐渐暖和起来,连呼吸都顺畅了些。我摸了摸左臂的伤,虽然还疼,却没刚才那么钻心了。阿金走在我旁边,时不时往我这边瞥一眼,像怕我又摔着似的。

基兰走在最后,手里还攥着块从筏子上掉下来的木屑,上面沾着江里的泥沙。他忽然把木屑揣进怀里,我听见他嘟囔:“等将来特剑小队聚齐了,我把这木屑刻成个小筏子,摆在武库的木架上,旁边再刻行字……”

“刻什么?”我回头问他。

他挠了挠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就刻‘寒江可渡,因同舟者皆我兄弟’——包括你,塔顿。”

风穿过松树林,带着远处的鸟鸣,把这句话送得很远。我忽然觉得,这道左臂的伤,还有江里的冰、巡逻船的炮,好像都没那么可怕了。因为我不是一个人——身边这些人,他们会在我抬不动松木时伸手帮忙,会在我伤口疼时悄悄放慢脚步,会把最后一口热汤留给我,会说“同舟者皆我兄弟”。

芦苇荡在身后轻轻摇晃,像个刚完成使命的老友。而前面的路,正一点点在松树林里铺展开来,带着松针的清香,也带着特剑小队彼此依靠的温度。我摸了摸怀里的铜哨,鸢尾花的纹路硌着手心,像个滚烫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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