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巽风和吹王者归 第378集 荒原星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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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水手往马背上捆火药桶时,忽然哼起了《荒原风》,调子比基兰唱得更苍凉,带着海浪拍击礁石的节奏。“我爷爷参加过1798年的起义,”他勒紧马缰,独眼望着河谷尽头的荒原,“他说真正的星火,不是烧起来的火焰,是埋在土里也能发芽的种子。塔顿小姐,你们就是爱尔兰的种子啊。”

我望着他策马消失在河谷的雾里,忽然发现武库的石壁上,那些被我们刻满鸢尾花的地方,正渗出细小的水珠,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科林的盾靠在石台上,盾面的划痕在火光里忽明忽暗,每一道都在诉说:这不是普通的伤痕,是土地写给天空的血书。

基兰带着猎户们出发时,每个人的剑柄都缠着莉齐染的红布,像系着一条通往自由的路。他们走过栈道的脚步声很轻,却让整个河谷都在震颤,仿佛沉睡百年的土地正在苏醒,要跟着这些年轻的脚步,一起踏碎身上的枷锁。汤姆的猎隼停在他肩上,羽毛被晨雾打湿,却依然睁着锐利的眼睛,像个警惕的哨兵。

正午的阳光穿透雾霭时,莉齐带着十几个妇女来到武库。她们的篮子里装着麦饼、草药,还有藏在夹层里的火药——一个裹着头巾的老妇人掀开篮底,露出用油纸包着的导火索,那上面还沾着她孙子的乳牙印,孩子说“这样导火索就会像我一样勇敢,不怕火烫”。

“英军的巡逻队在镇外烧了间茅棚,”一个抱着婴儿的年轻女人说,她的丈夫上个月被英军抓去做苦役,至今生死未卜,“他们说再发现有人私藏武器,就把整个青杨林烧了。玛吉家的小儿子偷偷把父亲的猎枪埋在杨树下,被巡逻队的狗闻出来了,现在孩子还被关在镇公所的地牢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怀里的婴儿忽然抓住我的手指,小小的拳头攥得很紧,像握着一颗永不熄灭的星火。

科林忽然用盾面撞了撞石壁,云纹铁边发出“当”的一声,惊得洞顶的蝙蝠扑棱棱飞起。“让他们来,”她的声音在洞道里回荡,带着盾面铁边的冷硬和橡木的坚韧,“我们的盾能挡住子弹,我们的剑能劈开枷锁,我们的土地会记住每一个站着死去的人。上次在黑石渡,我不就用盾挡住了三发子弹吗?虽然震得胳膊疼了三天,但至少救下了麦克他们。”

莉齐把红布条分给每个妇女,指尖在布条上打了个特殊的结,那是盖尔语里“团结”的意思。“我母亲说,1798年时,她们就是这样系红布的,”她给那个抱婴儿的女人系布条时,特意把结打在手腕内侧,“这样抱孩子时就不会硌着孩子,也不会被英军发现。当年我祖母就是这样,把情报藏在布条里,从都柏林一路送到沃特福德。”

我拔出“共生”剑,剑刃在阳光下划出银亮的弧,云纹里仿佛流动着爱尔兰的河流与荒原。老水手带来的信还揣在怀里,瓜达卢佩的字迹透过信纸传来温度:“约翰说,等父亲回来,他要学铸剑,铸一把能劈开所有不公的剑。他还在石板上画了很多小鸢尾花,说要种满整个荒原。”

暮色降临时,河谷的风带着远处的枪声传来。基兰从上游回来,裤脚沾着血和泥,说是遇到了英军的斥候,用新做的手榴弹炸伤了对方的马。“他们肯定会来报复,”他往炉膛里添了把柴,火苗“腾”地窜起来,照亮他脸上的伤口,那是被流弹擦伤的,“但栈道已经被毁,他们只能走河谷的大路,那里有我们埋的陷阱——汤姆让猎隼带了消息,说英军的骑兵队至少有五十人,还带着两门小炮。”

莉齐把红布条系在每个人的手腕上,包括那个抱着婴儿的女人。“别担心,”她拍了拍女人的肩膀,“我让镇上的孩子们去放风了,只要英军过了石桥,他们就会往河谷里扔石子,石子落在不同的石头上,声音不一样,我们能听出他们来了多少人。”

科林的盾已经裹好了麻布,只露出云纹铁边最锋利的部分。她把短剑插进盾后的挂钩,动作熟练得像在给伙伴上膛。“今晚轮岗时,我来守第一班,”她往嘴里塞了块麦饼,饼渣掉在盾面上,像撒了把星星,“让我听听英军的马蹄声从哪个方向来,好让他们知道,青杨林的夜,不欢迎带枪的陌生人。上次他们烧玛吉家的茅棚时,我就躲在杨树上,把他们的路线记下来了,这次正好报仇。”

我站在透光孔旁,望着河谷对岸的荒原。月光把青杨林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无数只伸出的手,要把散落的星火聚成燎原的火焰。怀里的青铜徽章贴着心口发烫,与“共生”剑的温度融为一体,仿佛有无数先辈的心跳在里面回响。老水手的《荒原风》从武库深处传来,混着妇女们哼唱的摇篮曲,竟有种奇异的安宁。

远处的枪声又响了,比刚才更近。基兰往手榴弹的引信上缠了圈红布条,说是这样夜里也能看清引信烧到了哪里。莉齐把草药捣成泥,敷在那个抱婴儿的女人手上——她刚才不小心被箭杆划破了手,却咬着牙没吭声。科林靠在石壁上,盾放在腿上,手指摩挲着盾面的凹痕,那里藏着她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执念。

我望着那颗流星消失的方向,握紧了“共生”剑。剑鞘上的鸢尾花刻痕在月光里若隐若现,像在低语:爱尔兰的土地从不缺少反抗的骨头,缺少的只是把骨头锻成利剑的人。而我们,正在成为这样的人。

夜风吹进透光孔,带着火药与青杨林的气息,像一首即将唱响的战歌。我知道,明天的河谷会迎来血与火,但只要我们的影子还依偎在这武库里,只要红布条还系在手腕上,这荒原上的星火,就终将燎原。科林忽然碰了碰我的胳膊,盾面的麻布蹭过我的手背,她指着洞外的夜空,那里又一颗流星拖着长尾划过,像一把燃烧的剑劈开了黑暗。“塔顿,你看,”她的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那是故国在给我们指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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