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事后盘问（2/2）

面具在一声脆响中完全碎裂，化为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在地。陈乔身体一僵，直挺挺地向后倒下，但他的双眼却依然睁开，眼神异常清澈，仿佛能映照出整个万神殿的轮廓。原本急忙上前想要搀扶的宙斯，在看到这一幕时突然顿住脚步，转而缓缓蹲下身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陈乔小友？你还好吗？”

陈乔微微转动眼珠，声音虽轻却十分清晰：“宙斯大人太客气了，我回来了，只是现在身体完全动不了，借贵地躺一会儿就好，呵呵。”说完，他露出一抹苦笑。每次身体被借用后，副作用都如此剧烈，他早已习惯，却也忍不住无奈。毕竟，能与那种程度的存在对抗，身体若毫无代价反而显得不正常。

宙斯还未来得及回应，一股仙人境的强大气息迅速逼近万神殿，殿内众神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惊得齐齐后退一步，神色戒备。然而宙斯却摆了摆手，神情从容，示意大家不必紧张，他已感知到来者身份。

他站起身，面向殿门方向，语气中带着敬意与感激：“感谢两位东方道友出手相助，若不是你们，今日我神域不知要损失多少生灵。”

话音刚落，司徒兼一与胡易言已现身殿中。司徒兼一率先开口，向宙斯介绍身旁之人：“宙斯大人客气了，这位是我的师叔胡易言，也是陈乔的师叔祖。小师弟这次多有打扰，还请您海涵。”他语气恭谨，明确点明胡易言的身份，以便后续对话更为顺畅。

宙斯连忙摇头，神色诚恳地说道：“不，不，这次反而是我们蒙受了你们的恩惠。我其实没做什么，倒是欠了陈乔小友一个极大的人情。若不是他，今日之事恐怕难以收场。更何况，今后还有许多地方需仰仗他的帮助。”他稍作停顿，又转向胡易言说道：“此前艾大人曾向我提起过胡先生，只可惜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第一次会面，竟是在这样尴尬的场合。我们别站在这儿说话，请进内殿一叙。”

宙斯如此谦逊热情的态度，让司徒兼一和胡易言一时有些怔忡。两人并未知晓黑色面具背后的交易内情，因此对宙斯的表现颇感意外。但既然对方盛情相邀，他们也不便多问，于是司徒兼一俯身轻轻扶起地上无法动弹的陈乔，与胡易言一同跟随宙斯走向内殿。

众神殿内的众神们听闻宙斯即将设宴款待客人的消息后，纷纷行礼告退，转眼间，宏伟的神殿便显得空旷而寂静。璀璨的神光之下，此刻仅剩下四人留在殿内。宙斯确认最后一位神只的身影也消失在殿门之外，便抬手布下一道无形而强大的隔音结界，将内外空间彻底隔绝。他目光凝重，转向陈乔，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陈乔小友，其余诸事或许尚可暂缓，但有一事我实在不解，你为何要让破妄相带走那黑色面具？我们费尽周折，不正是为了守护它的安全吗？”

陈乔此时刚刚由司徒兼一搀扶着坐稳在神椅之上，浑身依旧虚弱，却很清楚宙斯所焦虑的根源。他没有多做寒暄，径直回答道：“宙斯大人不必担心，那只黑色面具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作用。您之前所约定的报酬，我已通过神识空间全部接收。只待我恢复行动能力，便可立即履行我们之间的契约，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宙斯闻言，眼中顿时闪过惊喜之色。他原本虽得面具却无法使用，如今既知报酬已稳妥转移，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于他而言，结果远比形式重要，只要契约得以兑现，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然而，这段对话却让一旁的司徒兼一与胡易言愈发感到困惑。二人相互对望，眼中尽是疑问，最终不约而同地望向陈乔，目光凌厉如刀，仿佛要将他看穿。陈乔感受到那几乎能杀人的注视，苦笑着转向宙斯，恭声请示：“宙斯大人，不知我能否将此事原委告知我的师兄与师叔祖？这其中牵涉到大人一些往事，未得您的允许，我不敢擅自透露。”

宙斯闻言，却是洒脱地摆了摆手。他心中明白，即便此刻不允，陈乔回到东方之后也终究会说出实情。既然如此，不如痛快应允，何况那段往事也并非什么不可告人之秘。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应允，神情中甚至带着几分释然与宽容。

陈乔也明白这段过去中宙斯其实处于一个并不太好的叙事位置，哪怕是事实，好歹也算是对方的黑历史，所以他就避重就轻地把整件事情说了一遍，涉及宙斯的部分也尽可能描述成交易，是女修的请求而不是一次收了好处的保管。

对于这种叙事方式，司徒兼一和胡易言两只老狐狸马上就明白陈乔的滑头在哪里，也能够理解为什么这么说，反正不影响具体的事实所以也就算了，宙斯就简单多了，这个台阶有点大，站起来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