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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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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了朝弋的孩子。

方才吃进去的食物被他吐得一干二净,洗手池的水开着,可他却不记得要关,大脑仿佛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良久,郁琰才关掉了水龙头。而后他再度擡起头,看向镜中那张失去血色的脸,忽然讥诮地笑了笑。

他心里毫无将为人父的喜悦,只有抑不住的恶心与反胃。

这个孩子他不会要,也不可能要。

推门走出去时,才发现朝弋就站在洗手间门口,那眼神直勾勾的:“在里面干什么?”

郁琰没想到会见到他,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侧一步,试图从他手边绕过去:“和你有关系么?”

朝弋一把将人薅住,顺势捏过他下半张脸:“什么态度?”

郁琰挣了挣,低眼却刚巧看见他中指上戴着的那枚订婚戒指,他冷嗤一声:“朝总现在难道不该去陪自己的未婚妻吗?”

朝弋恨他的不在意,于是冷嘲热讽道:“的确是该好好陪陪,可郁总这么骚,我怎么舍得放下你?”

“我再问你一遍,刚在里面做什么?”

郁琰冷眼盯着他:“上厕所。”

“那我怎么没听见冲水声,”朝弋的拇指指腹压在他唇角上,慢慢蹭、微微笑:“是郁总不讲卫生,还是故意骗我?”

说罢他便甩开那张脸,提步走进了洗手间。

他的浴室从来整洁而干净,空气中发散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气味,是柑橘调、苦橙味。

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朝弋紧接着往里一步,状若无意地碰开垃圾箱,可里边除了层层叠叠的纸巾以外,旁的什么也不见。

他回头转身,却见那人正冷眼看着他:“不翻翻么?”

朝弋没说话。

郁琰也没打算与他多交谈,冷漠地走到了衣柜前,看起来像要拿睡衣去洗澡。

“今晚怎么忽然去了药店?”朝弋不依不挠地来到他身后,“不舒服?”

被他捏住肩臂时,郁琰再次感到一阵反胃,想杀掉这个人的情绪忽然达到了顶峰。

他该和那个同样不被期待的无辜婴孩一起被搅碎,成为一滩恶心的碎肉。

可心里这样想着,表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拿出了一套睡衣,刚吐过的嗓子明显有些发哑。

“感冒了。”朝弋听见他说。

他有些不相信,于是继续追问:“所以去药店买了感冒药?药呢?”

朝弋紧接着看向床边柜上的塑料袋,随手一翻,里面便掉出了一盒冲剂来,的确是感冒药。

“要不要再给你写份笔录?”衣柜门半开,郁琰被他堵在夹角里,走不出去,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滚不滚?”

朝弋总还觉得哪里有些奇怪,郁琰对他的态度似乎比从前更冷了,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含着怨怒,刀片一样往他身上剐。

他勉强将其归结于是自己订婚的原因,毕竟没人愿意夹在一对未婚夫妻之间,成为卑劣的第三者。

于是他说:“我和杨纾雯……”

郁琰冷漠地看着他,朝弋没从这双眼里看见半点想听或愿意听的欲|望。

“朝总的私人感情,不用非得和我分享。”

朝弋摁住他,然后把中指上那枚订婚戒指摘下来,当着他的面丢进了垃圾箱:“我们私下谈好了条件,毕竟和朝家联姻明面上对他们杨氏也有好处。”

“我会尽量把婚期延长,让他们家在此期间得到应有的‘补偿’,但相对的,杨纾雯会尽职尽责地……”

不等他说完,就见郁琰忽然冷笑了一声:“和我有关吗?”

朝弋盯着这双始终冷漠的桃花眼,明晃晃地写满了“毫不在意”四个字,愤怒过太多次,以至于他无奈地开始选择包容这种愠恼。

五脏六腑早已被烧成了焦炭,因此被点燃的似乎就只有一股深深的失落感。

再忍一忍,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总有天他会把这个人彻底打碎,然后完全据为己有。

很快了。

他会像藏一件宝物那样把他很好、很妥善地藏匿起来,然后一点点地打碎他的认知,摘去他所有的利刺,剥夺他的情绪……

他会开始依赖他,离不开他。

爱他。

想到这里,朝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身下涌,他忽然欺近,却只是吻了吻这人的鼻尖。

“和琰琰没关系吗?”他笑着反问,“所以每天晚上和我躺在一张床上做|爱的人不是你?”

“真想杀了你,郁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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