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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之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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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之巅

宿傩拉着美穗走向门外,五条悟悬在甚尔居住的屋子上空审视二人,他对宿傩说:

“要离开这里吗,怎么办才好呢?是不是在去别的地方以前,最好先和我定下「束缚」比较好?我希望你不能伤害普通人,一旦你主动地去伤害他人,我一定会亲自处决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冷淡。

美穗睁大眼睛疯狂地对他点头。

五条悟扶额:“不是在跟你说,笨蛋。”

“喂喂,听得到吗?那位叫两面宿傩的诅咒,我说的话你听——”

五条悟感受到一股毛骨悚然的视线,他寒毛直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觉那是来自基因最原始的战栗,他空灵的蓝瞳微缩。

“我想你搞错了什么,” 宿傩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可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就在宿傩准备对五条悟下手的时候,美穗瞬时两眼泪盈盈的。

有触手勾住宿傩粗壮的手臂,还有触手黏腻亲昵地缠住他的脖子,显得漫不经心,却又有些危险,就是这触手,成功地阻止了两人即将发生的冲突。

触手的肉色吸盘兀自分裂,从中探出深色的尖勾,离宿傩的脖颈仅有0.01毫米的距离,像是他再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说不定会血溅当场,舞动的触手便给宿傩来个头颅和身体做个美妙的分离手术。

“真令人伤心,我在你这里的信任度降得可真过分,看来没有选择的是我呢。”宿傩似笑非笑地说。

【唯有一点……不可以。

不要真的伤害她的小孩。】

“你的条条框框可真多,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控制欲可真强。”宿傩如此感慨道,一口咬在她的触手上,却没下重口,而是犬齿微微磨蹭。

触手“嗖”的一声颤抖着缩回。

美穗在宿傩的怀里,纤细手臂的环着他的脖子,手摩挲到他柔软的粉发,人形的宿傩看上去十分俊美,肌肤微微渗了点汗珠,脖颈上的黑纹也很性感。

宿傩带黑纹的脸颊微微蹭到了美穗的脸颊,他的嘴唇狎昵放肆地流连向下,至脖子,吐息间暧昧酥麻。

他的两只手臂牢牢地将她锢在怀中,一只手重重地抚摸她的脊背,一只手摩挲她的脖子,他的喉咙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必须要做一个,”美穗用触手再次快速而窒息地缠紧宿傩的脖子,她威胁道:“「束缚」。”

宿傩鼓励她的触手缠得更紧些:“你还得做得再过分些我才会答应,对,再重一点——不要抖动,要勒这里——”

对于半边已经迈入克苏鲁体系的两面宿傩而言,「束缚」对他起的作用近乎于无,美穗也知道这一点,她看上去纯粹是坚持要定「束缚」来哄那个叫五条悟的小孩。

有尖勾的触手已经深深嵌进宿傩的脖颈,勒出紫红色的痕迹,他几乎说不出话,却依然用蛊惑的气音让对方勒得再深一点,然后更无所忌惮地靠近对方,五条悟听见接吻的水声。

“啊啊啊啊啊算了算了不用做了!赶紧滚!”五条悟两只手盖在脸上,发出凄厉地叫声,他不想再看见现在的场景了。

五条悟已经从两人的反应和对两面宿傩咒力流动的观察,明白了世间的束缚大概对两面宿傩也没有什么效力了。同时他相信美穗看得住两面宿傩。

宿傩像能够定位这个世界手指的精准雷达,重复着“发现手指——宰掉吞噬”的流程。

二十根手指,除了里梅手里有五根,漏瑚手里有十根,还有一根在五条悟手上,已经被从这个宿傩给吃掉了,另外四根下落不明。

这些流传千年之久阴晦咒物,本身是无法销毁的,如果能被宿傩吞噬,大家也乐见其成。

那些本身就是他自己,所以会互相吸引。

宿傩尚未离开鹿儿岛就发现了新的两根手指,他乐得吞掉手指,甚至对这些是“另一个自己”的家伙说风凉话。

于是手指成为了宿傩恣肆释放恶意的对象。

不过他并没有过分玩弄这些猎物,最后常常是随便挥挥手送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下地狱,他的肉.体在狂欢,灵魂却仿若抽离般很冷淡。

那个表情,让人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低头自言自语:

“果然,不论是谁,都越看越可恨,让我无法笑得出来啊。”

绕了一圈,看过鹿儿岛上的风光与留存的旧日痕迹,宿傩沉思了半天,又带着美穗绕回了鹿儿岛,回到了美穗曾经住的卧室。

卧室桌上放着一簇白玉色的野茉莉,柜门大开着,入眼望去能看见一排漂亮的和服,这些和服有些是美穗在的时候甚尔送的,有些是后来甚尔添的,留到了现在,宿傩抚摸过柔滑的绢料,这时,他才践行他的诺言。

“你知道那个跳窗逃跑的小鬼究竟怎么了吗?”宿傩说。

“我伤害了小甚。”美穗答道。

“你哪里伤害了他?”

“我不知道,我让小甚伤心了。”

那时,宿傩注意到了甚尔不停颤抖的手臂。

那只手臂,它不停不停不停不停地颤抖着啊。

人在极度寒冷害怕的时候,牙齿会上下打颤,发出美妙的“咯咯”响声,甚尔极力遏制了那种冲动。

作为诅咒之王,宿傩最清楚人类的负面情感。

嫉妒犹如蝎子钩上的刺,毒液一点点注入了甚尔的心房,将他腐蚀得乱七八糟。

“那家伙在嫉妒我呢,他·嫉·妒·得·发·疯,他恨不得把我给杀了,”宿傩说:“他伤心得不得了,还要摆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真可怜。”

“我爱小甚,小甚爱我,我以为他知道。”美穗说。

“他不只想要那种爱,他还想要更特别一点的。”

“更特别的?”

“在我的时代,只有丈夫和父兄才能给女人送和服,”宿傩用手指绕着美穗的一绺发丝,慵懒地说:“我猜他并不想做父兄。”

美穗沉默。

“是男人对女人的爱,他想要那种爱,还想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永远?”

他一眼就看出了那家伙的心。

“永远。人类很难做到的那种离不开、甩不掉、死也要在一起的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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