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1/2)
第二次
很快,“手指相扑”的风潮,在小悟的院内流行起来。
他向女仆长提出过“手指相扑”的挑战,成功打败了女仆长,赢得了五颗亮闪闪的琥珀糖,阳光下,琥珀糖像宝石一样折射出亮丽的光辉,他喜笑颜开:
“我就说我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不会玩‘手指相扑’!”
除了美穗和女仆长以外,小手也会和小悟玩手指相扑,但它力气不大,每次和小悟玩这个游戏都会很快输掉,累得瘫倒在地上起不来,还要小悟抱起来。
“你看看!我差点以为是自己退步了!”小悟恍然大悟,抱起小手向它抱怨:
“所以说嘛,绝对不是我太弱,而是敌人太变态!”
“话说,”小悟故意问道:
“美穗最近在干什么?她现在在哪里?怎么总是很忙的样子?”
小手在小悟怀里看向他。
“你就透露一点,透露一点点嘛!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小悟向它不断请求,不停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朝它抛媚眼,眼睛都要抛抽筋了。
小手指了个方向,这个方向直指树林那边。
“你说她在那里?”小悟得到了想要了消息,“啪嗒”一下子松了手,小手从他怀里掉下来,一脸不可思议地望向他。
他立刻冷酷无情地走向那个方向,临走前朝它挥挥手:“谢谢你~拜拜!”小手就这样被冷落了。
就在他蹦蹦跳跳正准备跑到树林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他。
“悟。”
是五条家的现任家主,五条圣良。
他一头花白的头发,端庄的绷带常年缠着一只眼睛,身着黑色唐松纹的和服,看上去很是慈祥,后面跟着低着头的若干仆众。
小悟的停住了,他的表情顿时像结了冰,他先是左顾右盼,在关心小手有没有藏起来。
小手早就跑掉了,他长吁一口气。
“悟最近在干什么呢?”五条圣良微笑地朝他问话,甚至走过来双手放在了他的双肩上,呈现出一种强势。
他如同风干树皮般的手指上带着刻有五条家徽的戒指,戒指在光下发闪。
一般情况下,五条圣良不怎么太干涉悟,但也不喜欢悟违拗和无视他。
“悟,回话,”圣良对直毗人说:“抱歉,这孩子有些任性。”
直毗人披着衣服站在一旁,身上带着点酒气,他似乎被远处的什么小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直毗人脸色一变,远处的竹林中,他看见迷你美穗扒在竹子上,看见这一幕似乎不太开心,同时她向他挥了挥触手。
小悟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淡淡地盯着圣良:
“什么事?”
五条圣良看了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禅院家的家主带着小辈过来了,按照礼数来说,你也应该要去看一眼小辈,多少不能表现得太失礼。
“直哉那孩子说什么都想见你一面呢。”圣良说。
“犬子自己玩便是了。”直毗人在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
小直哉并不在直毗人身边,他在别处休息。
继承了其父投射咒法的直哉自然在禅院算得上是出众的小辈,是禅院家的准继承人,但在继承了“六眼”的悟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五条圣良十分不屑。
悟已经度过了幼年的危险期,现在即便是为几亿悬赏而来的诅咒师都奈何不了他。
五条圣良巴不得让直哉见识一下他的天资卓越,刺激一下禅院家。
“我知道了。”小悟知道这是家主的意思,尽管再不情不愿,还是先去了直哉那里。
随后,直毗人和圣良来到茶室。
远景是秀丽的五针松和山石流水,两人一人吃酒一人吃茶,室外走廊上候着各自的仆从。
五条圣良和禅院直毗人有点私交,在利益上也有所来往,表面还算友好。
随意坐着的禅院直毗人的胡子和眉毛向上翘,他盯着他面前的茶碗,一脸惊奇地说:
“哎呀呀,这是大德寺龙光院藏的那件……稻叶天目盏?仿品还是真品?”
这只茶碗底色深黑带蓝,密布着不规则的圆斑,带有蓝色的辉光,像是深夜海边看到的星空,十分漂亮,它素有“碗中宇宙”之名。
“眼光不错,”五条圣良愉悦地说:
“这是真品。中国南宋的传世孤品,传到日本仅有两只,其中一只为织田信长所得,后毁于本能寺之变,另一只德川将军赐给了春日局,再到大德寺龙光院,最终到了我的手里。”
“你可真够有本事的啊,藏品又多了一件,”直毗人笑道:“不过比起饮茶,我还是更喜欢饮酒。”说着便品了品自己碗中的酒水。
“我看酒没少把你的脑子搞坏,”圣良扫了他一眼:“你就是对太多事情都太不在乎了,活得太懒散了,要把东西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才靠谱。”
“脑子还能用就行,人生没有酒,会少了很多乐趣的,我看你这样,也没快乐多少嘛。”直毗人说。
“这可说不准的。”圣良不高兴地饮了自己碗中的茶。
权势与欲望这回事,的确说不准的,它就像酒一样,无时无刻不烧灼着你的胃,挠你的心肝,让你上瘾,一直惦念着。
但凡事要适可而止。
饮到一半,直毗人望向窗外的绿色。
“圣良啊,我看我们是旧相识,所以才奉劝你一句,”直毗人意味深长地说:
“有些事情是你完全掌控不了的,小心点你那该死的掌控欲吧。”
直毗人不知道怪物为什么在五条家,但圣良多半要倒霉。
上次她带走了禅院身为“天与咒缚”的禅院甚尔,这次她应该是冲着五条家的“六眼”来的,这种好事,他可不会告诉圣良。
就在这时,仆人上报,五条少爷和禅院少爷发生了冲突,五条少爷把禅院少爷给揍哭了。
圣良似乎心情不错,看得出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假惺惺地道歉。
“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胡闹,”直毗人无奈地叹气:
“犬子添给贵府麻烦了,他也是从小不知天高地厚,是时候长点教训了。”眼底却勾起一丝冷光。
直毗人倒是不担心他儿子的安危,怪物对幼崽的容忍度相当高,他在心底对沾沾自喜的圣良幸灾乐祸。
两人依然喝茶看景,各自心怀鬼胎。
小悟也不想揍人的,但他一见到直哉就觉得烦人。
这个禅院家的准继承人,是禅院直毗人的老来得子,受他人溺爱的直哉,上来就唧唧歪歪的非要跟他打一场。
他没忍住就把人打哭了。
大概是觉得输得太丢脸,小直哉忍痛冲出去了。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小身影一闪而过,向小直哉跑的方向去了。
小直哉跑到一处湖边,抽噎着努力使自己恢复平静。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冒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迷你美穗冲在八卦第一线,像瓜田里胡乱四窜的猹,她兴致勃勃地将小脸凑过来问:
“哇,真的哭了!哭的好伤心。”
“哇!!!!!”小直哉被陡然出现的美穗吓到了。
“怎么又是你啊?”小直哉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带点愕然:“你怎么变得这么小?”
他向来打理齐整的短发上沾满了土灰,右脸肿了,眼眶红红的,衣服破了,手臂青紫了一大片。
他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太丢人了,他用胳膊挡着脸,强忍着眼泪。
这段时间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结果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怎么又被打得这么惨呀,”美穗小声地说:“好像也挺正常的。”
这话不知道触到了小直哉哪根神经,他猛然站起来。
“你是在看我的笑话吗?”小直哉冷笑道:“你就尽管笑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呀。”迷你美穗努力地从兜里掏出了迷你浅绿小手绢,晃了晃,递给直哉,示意让他擦眼泪。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