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2）

他笑了笑，用唇语对着这些亡魂说了句“抱歉”后，他将神乐铃投掷向高空，依旧选择了自己曾经的做法。

——重新将信仰之力还给信徒，让徘徊于地狱门口的亡魂，步入轮回。

这时候，神乐铃化成了一把伞，那是一把散发着柔和气息的巨伞，它肆意地展开着伞盖，最顶端的尖端往上戳着，无形的屏障终于从最上方开始碎裂。

亡魂们迷茫地望向天空，一轮散发着柔光的圆月高悬天空，还有闪烁的群星点缀在瀚海般的夜幕上。

明明不是白天，却感受到了太阳光照射下的暖意。

三只小狐貍储存的神力，一半被律归还给了亡魂，将他们送至了轮回之中，另外一半他决定运用妖怪的习性，对怨灵展开肉搏战。

巨伞下，一个个亡灵逐渐消失，有的人短暂地恢复了神智，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是最先恢复神智的人之一，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消失之时，冲着律的方向挥了挥手：

“稻荷神大人，谢谢你派狐貍为田地施展富饶术，上个冬天我们全家没有饿死哦！再见啦~”

正往怨灵方向冲的律猛地回头，他只能看到逐渐成功前往冥府的孩子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了空气中，那些荧光像萤火虫的光般美丽。

律垂下了头，轻声说道：“可是......我没有能成功让你们一家活过这个冬天。”

最后的信仰之力化为神力，汇聚在律的身体表面，最终在手掌上形成光刃，被他拍向了怨灵。

他说不清楚自己目前的情绪里带着什么东西，可能是愤怒，也可能是哀伤。

唯独没有释然。

怨灵从半空中被拍向了地面，街道上砸出一个难以估量的深坑，它在强大的力量下几乎濒临溃散。

神力差不多用完了啊，六眼看到了会很生气的吧。律苦笑着飞回了地面，他的视线注视着那个冒着极为虚弱怨气的深坑里，大量的怨气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还是先把你彻底打散吧。”律决定做完最后一步。

然后，他发现自己再往前跨一步时，居然根本无法动，他就这么僵住在了原地。

“嘿呀，看来另外一边的战斗也结束了。”少女笑眯眯地出现在了律的面前，她不慌不忙地将深坑里的怨灵困在了一个咒具里。

律一时警铃大作。

“还多亏了你替我收服了一只怨灵，不然以我的口才还无法劝说这只怨灵成为我的属下呢。”少女说道。

律冷着脸：“你和这只怨灵什么关系？”

少女竖起食指比在嘴唇间：“唔——共同策划这起事件的同盟关系吧。”

律的眼神如同坠入冰窖般寒冷，然后在下一秒，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部分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他低下头看去，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从他的左胸腔刺破而出，他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

少女手握着短刀的刀柄，露出了个满意的微笑：“你知道我是怎么能够困住你的吗？不过猜对了可没奖励。”

“椿饼。”律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只有身为挚友的六眼递过来的椿饼，他才会毫无防备地啃下去。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她好像对眼前的神明那么快说出答案感到不可思议。

“既然被你猜出来了，那我就不多废话。”少女依旧握住刀柄不放，“这是一把极其稀有的能够伤害到神明的武器，时间再过的久点它就会化成骨头扎入你的体内，随后溶于骨髓之中，若你不想饱受永久性灵魂上的折磨，那就交出神明残卷。”

......那是什么鬼东西？律懵了一下，自己从神明到妖怪，活了差不多有一千年多点，居然第一次听说过“神明残卷”，一时间他斗忘记了自己心脏上的疼痛。

少女见对方不回答，于是又把刀刃往里捅了捅：“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以为，你会需要神格这种东西。”

“哦？”少女嘲讽道，“我需要这种不稳定、随时能替换主人的东西干什么？留着被一堆妖魔鬼怪追在屁股后面跑，呵呵，你刚才不是感受到了这种待遇了吗？”

律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被定身吗？因为，那位六眼也受了重伤，他所受到的致命伤是会单方面反噬给你的哦，椿饼里的同一位堕神的血液对人类食用并无问题，但是一旦对神明使用——那可是相当于会受到双倍的致命伤。”

“他怎么了！？”

“说出神明残卷的秘密，历代稻荷神是掌握残卷的钥匙，你决不可能不会知道！”

“先不提所谓的‘神明残卷’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律强行忍着剧痛冲破了体内堕神血液的限制，咬紧牙关动了下手指，“恭喜你，成功挑起了我的愤怒。”

少女这回真的震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到律收回了神乐铃，他又将它变换成一把刀后，转身朝她砍去。

“那就请你去死好了。”律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杀意。

刀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