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2/2）

律在时政执行任务期间，见过太多神明尚且在几百年前还存在，几百年后却已经无法再听闻其名，有少数自愿求解脱的神明会消失在历史中，但更多的......为了活下去选择了成为妖怪，随后或者死于阴阳师、咒术师、除妖师之手，又或者与其他妖互相吞噬。

他还碰到过太多堕落的神明在遇见他时，会前仆后继地试图吞噬他妄想变得更强大。

真是贪婪啊。

以至于律本人对“神明”这个词带上了一点略微的反感。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两个多月前捡到布偶猫时，在县政府大楼里有感受到过一些神明的气息外，其他时候就几乎没有再感受过。这很不对劲，世间既然出现了大量妖怪等物，那么必定需要有维持平衡的体系存在，就比如是神明，这两者在广义上是对立的存在。

——但是现在却不见有神明的出没。

在律沉默地思考时，五条悟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复，于是他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很是骄傲地说：“神社地址我也选好了哦，就在我家后山的那间稻荷神社！”

好家伙，这人居然直接拿稻荷神当大冤种。律的眼皮猛地抽了一下，太阳xue那边也感觉正在“突突”直跳。

律揉了揉太阳xue，语重心长地劝说：“稻荷神名望过于强盛，又是高天原强大的神明，若有朝一日被祂发现，恐怕会被记下一笔。”他按照以往的经历，借助神明的力量往往需要付出代价，更何况这是偷偷向对方借。

哪想到五条悟自信满满地回答：“没关系，稻荷神知道了绝对不会怪罪于五条家，说不定反而会感谢我哦。”

“......”律木着脸，这人哪里来的自信！

五条悟借着自己戴着眼罩，于是他正大光明地打量着夏目律的神色，只见对方快要维持不住得体的微笑，并且对方的眼神逐渐往“无语”的方向发展。

看来，对方对“稻荷神”这位神真是毫无反应啊。

有必要邀请对方去一趟老祖宗时期就建立的神社了。

“唔——多说无益，不如律君和我一起去一趟后山？”

啧，得想个办法让他主动想起自己的名字，不然万一哪天憋久了说漏嘴了可就不妙了啊。

五条悟一拍脑壳决定好了方案。

原本律以为前去五条家后山的路上，会经过那座五条大宅，但是没想到五条悟是直接抓着他的肩膀，然后一同传送至了后山的半腰。

五条悟：“那群老头子看到我带陌生人来后山肯定会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还不如不让他们看见呢。”

律已经习惯了：可以，这很符合你的性格。

但是等到律穿过那条蜿蜒的山道，看到一个小小的神社时，他不由自主地震惊了。

这是他见过最小的稻荷神社。

在律的印象里，位于京都的伏见稻荷大社颇为壮观，它拥有着成百上千座红色鸟居，走到千座鸟居下还会给视觉上带来强烈的震撼。或者再不济，其他地方的稻荷神社里至少还有个正常的鸟居矗立在门口。

哪像现在的这个“稻荷神社”，鸟居的高度居然只有1.5米左右，别说预计1.9米以上的五条悟都得矮下身才能进去，连接近1.8米的律同样弯点腰才能进入。

“呀，这个鸟居也真是太矮了！”还没等律吐槽出声，五条悟已经替他吐槽出来了。

他们两个选择了绕过鸟居，顺着台阶往上走去。

而等到律走在台阶上时，再次感受到了违和感，这些台阶像是由很不熟练的工匠砌成，走上去有点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他怀疑普通人如果不看着路走，很容易一脚踩歪然后扭到脚，然后一脸懵地被送去医院。

还好他不是普通人。律已经不知道自己脸上该带点什么表情，只好保持着一张略带微笑的脸，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神情。

直到他看到最上方的神社时，他那得体的微笑再也没控制住，微微颤颤地伸出手指着它，轻声问道：“五条君，这个是什么东西？”请稻荷神允许他不礼貌地把此“神社”称为东西吧。

五条悟迟疑地停顿了下，然后大大方方地露出笑容：“当然是稻荷神社啦，这个神社是不是很独特？”

律：啊，的确挺独特。恐怕稻荷神本体来了都要恨不得戳瞎眼的那种独特。

一间歪歪斜斜的石屋努力稳住自己坐落在地面上，门窗上贴着数十张符纸，上面残存的咒力已经消失殆尽，墙体呈灰白色，有的地方已经脱落，露出了斑驳的瓦砖。

一阵不知道从哪里来临的大风吹过，随风摇荡的符纸倔强地扒拉着门窗，最终没能抵过风的强势，将它吹向了来访者的方向。

律僵着张脸，默默无声地将那张吹落的符纸用手指夹住。

这间“神社”怎么看都不像是神社，倒不如说是“鬼屋”更为合适一些。还好现在是白天，若是晚上怕是真的会闹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