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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谢尔听到这话，心头微颤，莫名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想起君尚说过的那番话，忍不住问道：“灰袍人说，我和他是同一类人。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某个人的替身吗？”

“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替身？你是我千辛万苦创造……”付上钧话音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别信那个人的鬼话，他就是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创造，创造什么？路谢尔的疑虑凝结成了一团乌云，在心头沉甸甸的聚集，久久不散。

君尚说过的那些话，基本上都是真的，他是经常挑拨离间，但不曾骗过他。

路谢尔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道：“你是为什么喜欢我？”

付上钧愣住，俊美的脸上难得飘起了一片红霞，他轻咳一声别开了脸，低低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路谢尔：“……”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在路谢尔的记忆中，他就是某天夜里从凡世狩猎归来，破开时空本该回到魔界，却意外踏入了天空之城，他第一眼见到的是二阶，第二眼就是付上钧。

付上钧一见到他，就给他放了一段虚假的影像，并理直气壮的声称是他的恋人、他的伴侣。

路谢尔：“……”

路谢尔：“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付上钧脸上的红晕扩散到耳后，眼神有些飘忽，似乎相当的不好意思。

路谢尔都没见到他这副模样，好奇的多盯了一会儿，就看见男人犹豫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诚实回答道：“在你的城堡。”

路谢尔：“？”

“在你的城堡，我是勇者，你是魔王，你把我耍得团团转，还连续几十次把我打趴下。”

路谢尔满脸问号：“……？”

付上钧无奈道：“那时候我才14岁，也没觉醒天赋异能，打不过你很正常。”

付上钧从光脑里模拟出一张自己年少时的照片，调出来给路谢尔看。

路谢尔看着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绞尽脑汁的想了一会儿，终于在记忆的一个小小角落找到了这张脸的主人，陈旧的回忆瞬间扑面而来，变得脉络分明、清晰可见。

他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上赶着挨揍、越挫越勇的热血笨蛋啊。”

付上钧：“……”

路谢尔想了一会儿，疑惑道：“也不对啊。我揍你，你还喜欢我，还一见钟情？”

“……好吧，是一揍钟情。”付上钧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老老实实道，“我那时候年纪小，好胜心强，一直打不过你，就一直惦记这个事。”

“惦记久了就有点变味，抓心挠肺的想把你找回来，重新打败你，或者……再见一面也好。”

“而且，我那时候需要一个名义上的伴侣，看你也很合适，”付上钧口是心非，嘴硬的说着别扭的话，试图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本来你就是我的……”

他的话音突然一顿，如同拨开云雾见天日般，朦胧的少年心事被揭开了面纱，陡然明朗起来。

将谢尔当作伴侣看待，是付小钧源于心底最深处的渴望，他自己都并不自知，以为这只是来自于潜意识的无心之举，一个偶然的选择。

仔细想想，怎么会是偶然。

那些年，他一想起谢尔，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为了忽略这种空洞感，他一心一意的扑在代码程序上，发展星网、发展人工智能，这些已然成了他的生活重心。

直到父亲催婚，那一闪而过的念头，被他死死钉在心里，他将想象变成现实，紧张无措的等待谢尔看到他的第一眼认出他。

然而，谢尔已然不记得他。他失望之余，编造了两人的情感史，谢尔还是不信，他气恼郁闷，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闷不吭声的为路谢尔注上一个“付上钧的伴侣”头衔，将人打上自己的记号。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做，可能是赌气报复，也可能是捉弄玩笑。现在他明白了，他就是想那么做，想把路谢尔伴侣的身份落实，想把面前的这个人占为己有。

少年时无意间撒下的念念不忘的种子，经过数年的耐心等待，终究是破土而出。

“我哪里本来就是你的？自以为是……”

路谢尔努努嘴，不高兴的反驳了一句，紧接着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

这话一说出口，甜丝丝的味儿挡也挡不住。

路谢尔想，或许君尚的那句话并没有什么深意，只是说他俩都被困在星网之中无法离开，他理解的方向错了。

想到灰袍人君尚，他自然联想到另一个相关人员，于是道：“君尚跑了，那四阶呢？如果君尚作为你的虚拟替身是真正的内鬼，那四阶它的嫌疑解除了吗？”

付上钧的眉头微皱，胸腔里涌出突如其来的醋意，他的关注点完全偏移：“你为什么直呼那个人的名字？”

“有名字干嘛不叫？”路谢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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