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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个热水澡,体温回升以后顾绝才发现自己刚刚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所有情绪都被冻住了。

现在那种期待紧张又夹杂着兴奋的复杂情绪快要冲破心脏,眼瞅着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随之而来的,竟然是满脑子的‘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看来他真是被最近一直神神叨叨念佛经的王一一荼毒得不浅。

算了,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走马花似的滚动着那些已经很久没有去回想的画面,毫无章法地涌现,这一帧还没有想清楚下一帧就开始播放了。

顾绝是在浆糊一样的画面中恍恍惚惚睡着的,各种声音和场景都变得越发模糊起来,只有一句话直到睡着了还在清清楚楚地回响着。

我叫顾绝,风华绝代的绝。

久远的少年音真是该死的熟悉。

现实和梦境穿插着来,忽而真实忽而飘渺,本来没有多累,睁开眼却觉得全身酸软,头也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算睡着了,还是算没睡。

摸索了半天,才从扭曲的被子中刨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了,小姑娘说她林哥午饭前会回来,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顾绝磨磨蹭蹭地洗了个脸,又慢悠悠地来回在屋里踱步,最后还是把自己窝进被子里,打开了电视。电视咿咿呀呀放的什么他压根没注意,全当背景音了。

人果然是别扭的,明明都一个人找过来了,明明人都在人家店里住着了,偏偏还是不愿意让对方觉得自己上赶着,不愿意真的妥协到毫无底线。

想着,顾绝都想笑了,他顾绝在那个人面前还谈什么矜持,哪一次自己不是上赶着跟在他身后,脸皮这东西,在那个人面前早就落地遁土了。

现在竟然还在乎起底线来了,也不知道到底在怕什么?

果然,终归是变了,再怎么忽视,都是变了的,就是不知道那人变没变?

顾绝觉得自己的这点执拗其实挺搞笑的,自己到底在等什么,估摸着那人连自己来了都不知道,毕竟人家是有前台的人,还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

难不成还指望两个人心有灵犀,靠着一点通的感应让那人找到自己?

靠!果然是要离王一一远一点,一天天跟个脑残花痴一样,自己的脑子都快被同化了。

下楼顾绝才发现竟然下过雨了,地上湿漉漉的,云层黑压压地低沉着,果然是仙人之境啊,连变个天都完全没有预兆。

小姑娘正好端着一碗米线过来,西南角的一间屋子还有寥寥炊烟,看样子这边的生火做饭方式蛮传统。

“正巧,刚要上去叫你来吃饭呢!”小姑娘说。

“你们这还管饭?”顾绝挺意外,毕竟这真的只是一个民宿 ,虽然挺有民族特色,但它也是个有特色的民宿,成本高了,盈利就困难了,况且这地方也走不了薄利多销的模式。

小姑娘笑得倒是蛮好听:“也不是顿顿管,只管第一顿,我们这地方找吃的不方便,初来乍到也不能饿着肚子逛,所以林哥说第一顿就管。不过只有米线,想吃其他的额外算钱,毕竟也是要挣钱的嘛。”

顾绝接过米线,知道小姑娘们要在檐下摆张桌子,就厚着脸皮和人家坐成了一桌。

所以说,脸皮这东西很多时候他是没有的……

店里连上小姑娘总共是四个人,两个小姑娘打理客房,一个阿姨负责做饭和打扫庭院,再加上前台的小姑娘,嗯,都是女的。

眼下围坐一桌,你来我往,倒是熟悉了一些,其他顾绝没记住,就知道前台小姑娘叫阿玲,做饭的是她姨。

和阿玲之前说的阿婆一样,一顿饭下来都在致力于让他做侄女婿,除了阿玲,好像还有好几个据说心灵手巧,模样水灵的侄女、外甥女。

放下碗筷,顾绝克制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林哥还没有回来吗?不是说午饭前回来吗?”

阿玲好奇道:“你们认识?”

“不熟!”顾绝想都没想就说。

阿玲没有忽略他说的是不熟,可没有否定说他们不认识,她也识趣地没有问,“按理说是要回来了,不过刚下了雨,路不好走,可能耽搁了。”

阿姨忽然敲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阿婆说今天东头的路要堵上,只能从寨口进,我一忙给忘了,你们快去寨口等着,让小林从寨口进,不要再绕往东头去了。”

顾绝今早导航的时候看了一下这里的地图,寨口和东头离得不远,去东头要经过寨口,开车去东头离这近一点,估计是他们平时下货的地方。

“我去吧!”有人一转头就把自己之前说的‘不认识’上赶着忘了个一干二净,还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要搬货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在一边看着几个小姑娘搬吗?

顾某人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房客,两个小姑娘想说点什么,被阿玲直接截断了:“好,你找得到路吗?”

顾绝点点头,便转身径直出了门,按着早上的记忆刚拐过两个巷子,就看到悠长的窄巷那头,有一个俊逸挺拔的青年信步而来。

一双纤细的长腿踏着青石板小路,两侧的白墙把人衬得越发白皙,打湿的刘海漾在眉梢,这个眉目如画的青年仍然是自己无数个夜晚在脑海中勾勒的模样,一个骨子里透着干净的摄人心魄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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