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2）
叶棠静静地看着教材，时不时写写画画。夜幕很快降临，今夜依旧是个多云天，云层里透不出一点光亮，星光也罢，月光也罢都不能穿透厚厚的云层，偏偏小区里的路灯还坏掉了，光亮更是少了。
连学了几个小时，叶棠腰酸背痛，时间也不早了，叶棠准备去洗漱休息了。
一个热水澡舒服得让叶棠完全放松下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搭在沙发扶手上，留下微微一点水痕。叶棠嫌弃吹风机吹出的热风太热，本来头发也短短的，也就放任头发那样湿着。
滴答滴答...老旧的出租屋的水龙头有些漏水，正凝聚着液珠，一滴一滴缓慢地砸在水缸里。夜晚，小区里总是格外安静，水滴滴答滴答的声响格外明显。
叶棠起身从浴室里拿了个小盆，接在水龙头底下。
时间也不早了，叶棠放完盆子后起了些困意，打了个哈切，走向安置在门口的电灯开关处。
开关啪嗒的一声清响后，整个房间被黑暗包围。
叶棠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拖鞋踩地上发出啪嗒啪嗒地响声，困意已经占据了叶棠的大脑，脑子像是被蒙了一层雾气，迷迷糊糊的，思维也慢了起来。
“好困啊...去睡觉吧...”叶棠擡脚朝卧室走去。
叩叩叩...叩叩叩...门口传来敲门声，沉闷地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呜...谁在敲门啊...”叶棠皱了皱眉，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回房间睡觉。
叩叩叩...叩叩叩...门口的敲门声还在持续着。
叶棠没想太多，一天的平静给他营造出了一个他还活在以前那个安全世界的错觉。
叶棠习惯性地透过猫眼观察。
一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球出现在了叶棠眼前。
“啊！！！”突如其来的惊吓，吓得叶棠摔在了地上，恐惧将叶棠席卷，他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叩叩叩...叩叩叩...敲门声还在不依不挠地敲着。
怎么办...怎么办...下嘴唇已经被叶棠咬红了，泪水盈满了他的眼眶，手脚无助地颤抖着。
叶棠无助地四周乱看，四四方方的房子像是一个笼子，将他牢牢地囚在了里面，他想逃，但是又逃去哪里？他无处可逃。
“系统！系统！你还在吗？”叶棠不断地叫着系统，但是那个被跟踪的晚上一样，毫无回应。
叶棠一个人绝望地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那双眼睛像是一匕利刃猛地扎进叶棠的脑海，那一刻恐惧席卷了他的大脑，在他每一个细胞上都刻上了死亡的阴影。
他要杀了我，那双眼睛，我确信他一定是要杀了我。
叶棠恐惧极了，害怕极了。
我要死了吗…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
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仿佛里面的人不开门，他就要把门强行撞开。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一道熟悉地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棠擡起埋在双膝的头，他认出了那人的声音，是齐卿和。叶棠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芒。
有救了！
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打斗声。
“站住！”齐卿和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门板另一边的叶棠担心起齐卿和来。万一门外那人带着刀怎么办，齐卿和会不会受伤，本来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件事情的，那人说不定进不了房间，自己也说不定不会受到伤害。这件事本就与齐卿和无关，但是他又偏偏为了自己陷入泥潭中，叶棠愧疚极了，担心着门外人的安危。
门外没了动静，担心的情绪到了极点。
叶棠的双腿还在颤抖，但是门外是为了他而陷入危险的齐卿和，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心安理得地待在门后，叶棠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但终于站了起来，他猛地打开门，齐卿和捂着手臂出现在叶棠面前，手指之间渗出鲜血。
“齐卿和！”担忧和恐惧让叶棠控制不住地叫出了他的名字，澄澈的双眼里盈满了泪水，叶棠担忧地看着齐卿和，赤红的血液刺痛了叶棠的双眼。
都是因为我，齐卿和才受伤的。
自责担忧的情绪达到了顶点。
“你没事吧？”
即使手臂上的大口子还在不断渗出鲜血，齐卿和还是朝叶棠笑着，仿佛在让他不要担心。
“你伤得好严重！得去医院！”叶棠扶住齐卿和，漂亮的一双大眼睛都蓄满了泪水，担忧地说道。
“小伤，我自己包扎就好。”在叶棠眼中，齐卿和此刻只是故作轻松。
“怎么会是小伤！你流了那么多血!”叶棠否定道，他已经急得眼睛里的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齐卿和最看不得叶棠流眼泪，手伤了也不好帮眼前可怜的小人擦掉眼泪，齐卿和后悔让那人刺中他的手臂。
只不过他哭得样子可真美。齐卿和的嗓子发干，偏偏还要装得正经，装成温柔善解人意的救世主邻居。
“没事，血现在不是已经不流了吗？”齐卿和将按着伤口的那只手拿开。
叶棠看着齐卿和将止血的手拿开，心里急得不行，哪里还有功夫辨别伤口是否还流着血，连忙上前，用双手捂住齐秦和手臂上的伤口。
“医院远，开不了车。”齐卿和的语气颇为轻松，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叶棠也不会开车，但齐卿和的伤口看着实在是吓人，他还是想要齐卿和去医院看看，“那...”
“救护车要20多分钟了。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齐卿和堵住了叶棠想要说的话。
“家里有绷带，很快就好了，乖，别哭了。”齐卿和温柔地哄到，气息有些不稳。
叶棠胡乱地擦了擦泪水，闷闷地应了一声。按照齐卿和的指示，打开了门，找到了放在柜子上的医疗箱。
齐卿和包扎的手法颇为娴熟，不一会儿就将伤口包扎好了。
“你看，这不没事了吗？”齐卿和将手臂展示给叶棠看，雪白的绷带上没有渗出血液。伤口确实已经不再流血了。
但是叶棠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好一点了还是去医院看一看，万一那人的刀上生了锈，得了破伤风怎么办...”
“嗯，我听你的。”齐卿和擦了擦叶棠脸上的泪水，又摸了摸叶棠柔软的头发。
不知不觉叶棠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没有吹头发，嗯？”齐卿和柔声问道。
“嗯。”叶棠点了点头。
“不吹头发会头痛，以后不要贪凉，要吹。”齐卿和说道，叶棠就坐在齐卿和面前，发丝的清香在他鼻尖萦绕。
“嗯。”叶棠应了一声，脸却有些发红，自己已经20岁了，齐卿和还将自己当小孩子对待。这让叶棠有些不好意思。
“今天门口那人你认识？”齐卿和问道。
提到这个叶棠便反射性地恐惧，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齐卿和缓缓地拍着他的后背，默默地安抚着他。手掌出传来那副身躯柔软的触感，让齐卿和心驰神往。
好软，怎么会这么软。
叶棠白着一张小脸，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又是要哭了，声音里还夹杂着哭腔，“我不认识他...今天晚上...突然有人敲门...”叶棠还想再说下去，但是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哽咽声堵住了他的嘴。
齐卿和抱着叶棠，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安抚地说道：“他已经被我赶走了，已经没事了，慢慢说。”叶棠发丝的清香就萦绕在齐卿和鼻尖，这是他自那晚就日思夜想的味道，如今那股清香就在如此近的地方，齐卿和仗着叶棠的豪不戒备，凑得更近，克制又贪婪地将清香吸入腹腔。
“嗯嗯。”叶棠已经顾不得两人现在的姿势有多亲密了。
听完叶棠的叙述，齐卿和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你想过搬走吗？”
“要不在你找到新住所之前来我家住，我还有一套房子在离着不远处的小区，很安全。”齐卿和建议道。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齐卿和劝道。
叶棠自己也怕，到现在系统也没有动静，说明黑暗面还在附近，完全不敢一个人在家里。
叶棠望了望齐卿和。
“麻烦你了。”同意了齐卿和的建议。
低着头的叶棠没有察觉到身旁温柔的人露出与害得他惊惧万分的两个变态如出一辙的掠夺性、势在必得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