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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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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

那晚,温黎被贺郗礼送回家,这是他第一次陪着自己上六楼。

楼栋里的灯时亮时不亮,和他住的高层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台阶也是坑坑洼洼的,有的镂花石膏窗因年久而掉落,蜘蛛网布满楼梯间。

温黎余光看到他昂贵的鞋子扑满灰尘,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从小到大,她从未因家庭原因感到自卑,也从未埋怨过上天不公,甚至在温成,赵林晴去世后,她在外兼职,和奶奶卖硬纸板,捡易拉罐的事情被同学们背后耻笑,她也觉得无所谓。

因为那是她们劳动所得,是她们靠着双手赚来的生活费。

可此时此刻,从出生起便拥有一切的贺郗礼,住的吃的喝的穿的也都用最好的贺郗礼,他因为认识了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走了他不该走的路。

她不知道贺郗礼为什么明明在京北有令人羡慕,耀眼的人生,却来到灰败、贫穷的市井小镇。但她知道,他本应该意气风发,张扬夺目的,不该被南潭所湮没。

走到六楼,一抹白晃在视野里,温黎眼前一黑,她被贺郗礼转过身,后背撞进少年炙热的胸膛。

温黎苍白着脸,即便贺郗礼捂着她的双眼,她还是看到了。

她家门口被放了花圈。

贺郗礼冷着脸,将花圈藏在身后,大掌护着她脑袋,低声道:“我已经拿走了,这是不作数的,别怕。”

温黎嗯了声,贺郗礼单手抄兜,垂眼望她:“那我回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擦肩而过时,一只手攥着他的衣角,贺郗礼脚步停下,回头。

温黎白皙的面颊从昏暗的楼栋探出来,她小声说:“贺郗礼,谢谢你。”

贺郗礼散漫地撩眼,玩味轻笑:“温黎,我这么做都是有目的的。”

温黎心底一跳,只觉得此时的氛围好像变得更粘稠,半晌,她睫毛微颤:“什么目的?”

贺郗礼单手插兜,眉梢轻佻:“你猜。”

温黎被他深邃漆黑的目光盯得指尖紧张地蜷缩,她捏着热汗,眼睛湿润润清凌凌的:“有点猜不到,是,是什么?”

她刚哭过,眼眶还是红的,脸颊小又精致,一双杏眼在擡眼时眼尾微翘,像带着小钩子,天真地又像森林中的麋鹿,眼角下的红痣和她的唇一般嫣红。

贺郗礼看着她,浑身都是燥热的,他视线艰难地从她嘴唇移走,淡着脸,嗓音带着沙哑:“说了怕你吓到。”

他敛眉,笑得很磨人:“比你所有想象中的还要过分。”

温黎被他的话惹得心跳有些快。

撂下这句话,贺郗礼拿着花圈,下楼离开。

他的脚步声带着安稳回荡在她耳尖。

回到家,秦秀英正在看电视,温黎心口一紧,她连忙将电视关掉。

“奶奶,您眼神不好,看电视很毁眼睛的。”温黎怕今天她被记者围堵恶意采访的视频以电视的形式播出,“奶奶,您今晚的药吃了吗?”

“吃了吃了,每天都要问我,你不烦啊我这个老婆子都要烦了。”

看秦秀英笑着的模样,温黎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次,电视好像并没有播放有关他们家的新闻。

第二天一早,温黎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裹着围巾下楼给顾客送牛奶。

十二月底,南潭的天气已经严寒到在外面无法伸出手来,一出门,楼道里的冷风顺着围巾的缝隙往她脖子里刮。

温黎又回去戴了顶毛线帽,下楼时,随着她脚步的声音,头顶的灯一层又一层的亮起,照在她脚下的路。

仅仅一晚的时间,楼道里的灯全被换了新的。

四楼的老爷爷正好出门锻炼身体,注意到她擡头看灯的动作:“昨晚一个长得又高又帅的男生背着梯子给咱们楼道里的灯全换了,我都没见过他,问他不是咱们这栋楼的,怎么帮忙换灯泡?”

温黎听到这个描述,脑海浮现一张离经叛道的脸。

“他怎么说的啊?”她问。

说到这里,老爷爷摸了下脑袋:“说什么闲的,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些什么。”

温黎笑出声,掏出来手机给贺郗礼发了条消息:【我家楼道里的灯是你换的?】

【遇到了四楼的老爷爷,他夸你长得帅又能干。】

发完,温黎骑着借的三轮车冒着严寒送牛奶。

等回到学校,温黎全身已经被冻得不行,手指僵硬青紫,伸不开手,就这么蜷着缩羽绒服兜内保暖。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有点知觉,打开手机,贺郗礼的消息被她置顶在第一位。

【L:眼光挺好】

温黎翘着唇角,刚准备将手机放回书包里,屏幕里跳出来几条来自陌生联系人的短信。

【没想到你招惹的人不少,那个职高姓庄的要搞你,想找我合作】

【你猜我答应没有?】

【温黎,你要能性格软点,更讨人喜欢】

看着这些令人恶寒的短信,温黎面无表情。

【谭清,你觉得是个人会和害死自己父母的凶手的儿子在一起吗?你恶不恶心】

温黎保留他骚扰自己的证据,而后把谭清新买的手机号再次拉黑。

接下来几天,温黎仍然是学校里热议的话题。

几乎每天放学,都会有记者守着,事情越闹越大,清大、京大两所高校打来电话询问此事,说是等调查结果,才能决定温黎的保送资格是否取消。

在一中发帖的人找到了,是庄娇芫发的。

茍爱国和校长再次找到职高校长,有一有二没有再三:“庄娇芫上次公然打我们学生,这次又开始造谣,如果再不处理,我们学校会报警。”

职高校长也怕“校园暴力”、“造谣”这种事被报道,叫了庄娇芫家长,并给予停学处分。

庄娇芫父母听到这个消息,急慌慌地跑来学校:“校长,不是弄错了吧,我们芫芫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庄父庄母为了生计去大城市打工,恰逢元旦,广市那边给他们放了一个月的假,年前回去。

来学校之前,父母俩还想着周末带庄娇芫去月城买新衣服,哪知一个电话打过来通知他们女儿要被停学处分。

“都有证据。”校长将庄娇芫对温黎做的事,在校欺负其他女同学,甚至逼得外校女生退学的事告诉庄父庄母。

庄父看着站在一旁吊儿郎当,化得满脸浓妆的庄娇芫,越听越愤怒,急得一巴掌扇过去:“我跟你妈天天在外打工,为了你省吃俭用,你就这么报答我们的?你心怎么那么狠毒,打人跟谁学的?”

庄父干粗活的,那巴掌力气大到庄娇芫踉跄摔倒在地,她的右脸一瞬间扇出来五指印,她捂着脸,耳朵突然耳鸣起来。

庄母把庄娇芫拉起来:“你打孩子干啥啊!”

庄父看着他的手,他也没料到有一天他会打自己的女儿:“我……”

他的话被庄娇芫中断,她恶狠狠地对他们道:“跟谁学的?我不就是跟你学的吗!你们算什么父母?有人教我也不会沦落现在这个地步,不就是停学吗?正好,我也不喜欢读书!”

庄娇芫指着所有人,头发凌乱,嘴角扯出一道怪异的弧度:“你们都跟那贱女人一伙是吧,行!”

说完,她从庄母手里夺回包,跑出校门。

任庄父庄母再怎么唤她,也没回头。

贺岭把查到的监控工作人员的信息在二十三号晚上发到了贺郗礼手机上。

监控工作人员名叫张川,被谭家花大价钱买通,张川和他老婆被他们安排到偏僻的林村。

看到消息,贺郗礼当夜晚冒着严寒坐出租前往林村,几个小时的路途,到了林村已经接近六点。

找到张川的住所,他拍门,里面传来小孩儿的哭声夹着男人的吼声:“大早上的谁啊?”

等他将门打开,贺郗礼单手攥着他双手将他按到门上,他俯身,冷声道:“当年谭燕石交易的录像在哪。”

两年前的事情,张川没想过还会有人找到他,他冷汗冒出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没有录像。”

贺郗礼用力嵌着他:“再问你一遍,录像在哪儿。”

从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女人,她怀里还抱着刚满一岁的婴儿,见眼前场景,她吓得尖叫:“你在干什么?”

孩子哭闹声喊彻整个屋内,张川的妻子边哄孩子,边着急的看着这里。

贺郗礼看着嚎啕大哭的婴儿,最后放开对张川的桎梏,他说:“张先生,你知道两年前发生了什么,你就任由真相永远埋藏在地底下吗?你就真的对那对警察夫妇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张川脸色微变,就连他的妻子也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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