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2/2)
待剪开周琰胸前的衣裳,他胸前被熊爪划过的伤口早已经红肿翻白,伤口附近的血因毒素的侵染,血色看起来一团深黑,简直是触目惊心。
几人见此,俱都倒吸一口气,只有温南岭纹丝不动,面色一片泰然,
温南岭接过掌柜递过来的湿帕子仔细擦了擦伤口边缘后,转身从箱子里取出一个被藤条包裹着的瓶子,小心翼翼的从里面取出了一只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虫子,轻轻放到周琰的伤口上,
这只虫子通身呈淡紫色,除了没触角,看起来和毛毛虫有点像,
令人惊奇的是,那虫子一附到周琰的伤口上,便开始吸食上面的血迹。
而虫子经过的伤口,周围的血液变得与正常的血液颜色一样,而且虫子原本淡紫色的身子竟然渐渐变成了深紫色,这变化简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周琰感觉到虫子爬过的地方,传来轻微的痒意和刺痛,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这令周琰不适的皱了皱眉,
直到将周琰所有的伤口都爬过一遍,原本淡紫色的虫子彻底变成了一只紫得发黑的小黑虫。
温南岭将虫子重新放回瓶子里,然后开始替周琰包扎伤口,
待温南岭处理完了周琰的伤口,秦斯南才忍不住问:“温公子,这什么虫子,这么神奇,炎儿的伤这就没事了?”
“这是专门以毒血饲养的紫雪鳗,是在极阴的地方培养出来的,用它来吸食毒血,是一个很好的治疗方法,不过需要在它身体呈现淡紫色的时候,否则会导致它将自己体内原本带有的毒素注入被吸食者的体内,每三个月,它才能吸食一次毒血。”
听了温南岭的解释,众人都忍不住惊叹,感叹这世间竟还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躺在床上的周琰心中惊讶之余,却觉体内渐渐升起一丝凉意,他擡眼看向床边的温南岭,猜测道:“这东西在吸食我体内的毒素的时候,应该有将它体内的寒气渡一部分到我体内吧?”
温南岭点头,“不错,所以待你伤口恢复差不多了,需每日以药浴祛除你体内过多的寒气,坚持一月便可祛除,不过我观你脉象,你的身子应该不需要那么长时间,十日便已足够了。”
周琰勾唇,“温少侠的救命之恩,我等感激不尽,不过,你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也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对于周琰对他身份的执着,温南岭并不介意,反而笑着道:“你不妨猜一猜,我想以你的才智,估计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吧?”
周琰闻言,拧眉看了眼温南岭脸上的笑意,然后平躺,淡淡道:“你与羌翎国皇室有脱不开的联系,你的母亲,应该不是羌翎国人,而是大邺人吧?而且,你的母亲应该是死于羌翎国人手中,所以,你恨羌翎人。”
随着周琰的话落,温南岭脸上的笑意不在,他起身走到窗边,盯着天边那轮他从小看到大的明月,黯然道:
“你猜得不错,我的父亲,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羌翎国狼王,若按照严格说起来,我乃羌翎国的七王子,原名温孤南,”
“不过现实却是,我的母亲死于温孤庆的手中,只因我的母亲相貌绝美,温孤庆觊觎我母亲的美色,强夺不成,便将我母亲折磨致死,而我那所谓的父亲,却不曾怪罪温孤庆半分,”
“我母亲死后,我为了报仇,替自己改名为温南岭,因我母亲是大邺南岭人,这间酒楼,这身武艺,都是为了报仇而为,至于这手医术,则是我母亲所传。”
屋子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周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事实,若知道,他断不会一直抓着温南岭的身世不放,
秦斯南消化了半响,才回神,然后他走到温南岭身边,拍拍着他的肩膀,大义凛然道:“温兄,你莫伤心,你瞧,上天这不是安排你遇到我们了,你的仇,交给我们来替你报。”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附和,只有周琰看出,温南岭从一开始便想与他们合作,因为,在酒楼初次见面时,他便称他们为远道而来的朋友,
“从我们几个踏进你的酒楼开始,你看出我们是大邺人,便打算与我们合作吧?否则,你不会称我们是远道而来的朋友,”
“周兄总是能一语道破关键,你说的不错,但鄙人也的确是真心想要与你们结交。”温南岭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没有半点扭捏。
周琰:“所以,你的目的是单纯杀人?还是要得到羌翎国的政权?”
温南岭:“羌翎国的政权我并无兴趣,虽然,我的体内流着一半羌翎国的血液,但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却是羌翎国强枪来的,我只想让我生活的这片土地回到大邺,让这里的百姓不再受到羌翎国人的欺压,让温孤庆他们父子血债血偿。”
“所以,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跟你们是一路人,”温南岭认真道,
周琰淡笑:“欢迎你的加入,温少侠。”
而另一边,当都卫主察觉宫殿里面的声音不对劲,命人破门冲进宫殿的时候,里面只剩下受伤的棕熊,而本该进熊口的盗贼早已经不见踪影,
都卫主大惊,立即派人去通知温孤庆王子,得知消息的温孤庆立即赶过来,见到双目插箭的爱宠,瞬间暴怒,
“立刻去请兽医过来,快去,”同时吩咐都卫主:“立刻全城戒严,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殿找到。”
待兽医过来替棕熊处理伤口,才发现射进熊眼的其中一只箭头上染有剧毒,毒素顺着眼睛进入棕熊的大脑,几本已经没救了,
得此回答,温孤庆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爱宠,心中暴虐的因子破土而出,他拔剑一剑将兽医砍死,狠声道:“没用的东西,留你何用。”
这样残暴的行为,虽然大家已经有所耳闻,但是亲眼目睹温孤庆如此残暴的行为,还是令众人浑身一颤,全都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杀完人,温孤庆转身发令:“去给本殿找最好的兽医来,要是本殿的爱宠救不活,本殿就拿你们来献祭。”
这样的命令简直是毫无道理,在场的人却不敢反抗,对温孤庆的恐惧全部都深埋在心,
留下这个命令,温孤庆去找夙沙阳,
今日潜入他殿内的人是大邺的逼货,而且地图已经被偷走,他们需要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周琰的伤有温南岭的照料,恢复起来倒是迅速,反倒是裴木兰体内的狼欢露,比较令人头大,狼欢露这东西,是夙沙阳那老贼炼制出来的脏东西,当初温南岭的母亲也重过此东西,她没有裴木兰幸运,中药太重,是被温孤庆生生折磨死的,
这也意味着裴木兰虽中的药比较轻微,但因狼欢露本身药性强,裴木兰需要服药二十一日才能彻底去除体内的狼欢露,且有一定的副作用,温南岭将副作用如实告诉秦斯南,
“这药服完,裴姑娘体内的狼欢露虽能解,但……以后可能很难怀孕,你作为他的未婚夫,我想你有必要知道,”
秦斯南却没将此事放心上,“比起木兰的性命,这些都是小事,比起孩子,我希望她能跑能跳,每日开开心心的就好。”
这样一来,一行六人中,便有两人需要养伤,他们便没有着急离开河西,回汾河城,
周琰将此行所获的消息,整理出来,并将顺利拿到的羌翎国边防兵力布局图绘制一张,让温南岭安排人送一份给杨将军。
看见周琰绘制出来的边防图,温南岭提醒道:“此图上的布局,温孤庆一定会在短时间内与夙沙阳商讨更改方案,所以,我们动作要快,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行,否则,这张图也是白费,”
闻言,周琰忽道:“在你看来,温孤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残暴,古怪,这都是大家对他最刻板的映像,但除此以外,温孤庆好色,睚眦必报,认为权势高于一切,”温南岭随口道,“他最大的后盾,其实是夙沙阳,这个老东西懂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温孤庆对他最是信任。”
周琰:“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温孤庆这个人,上了战场,他浑身都是弱点,若我猜得不错,这一次,只要他知道我等的身份,一定会亲手上战场来会会我,而那个老头,一个会点小伎俩的小喽喽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周琰勾唇,“我需要你在合适的时间将这次是我们潜入皇宫的消息放出去,不怕温孤庆不上钩,”
温南岭点头,“行,此事你放心。”
五日后,周琰的伤口好的差不多后,几人启程准备回汾河城,这一次,温南岭随他们一起,河西这边的酒楼,则依旧由掌柜代为打理,
等温孤庆查到,潜入他的殿里拿走布防图的是大邺军队的校尉将军的时候,周琰他们已经回到汾河城,与杨将军商议出了收复河西的方案。
如周琰所料,当温孤庆得知周琰的身份后,不顾夙沙阳的阻拦,亲自领兵上场,发誓一定要拿下周琰的人头,
而周琰收到青虚从汴京穿来的消息时,正是他与温南岭一起割下温孤庆的头颅,战胜归来的时候,
温南岭见周琰捏着手里的信纸沉默不言,他瞟了眼,隐约瞧见解除婚约几个字,好奇问:“你把你的未婚妻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