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三更)(2/2)
从吾察觉到他的异常,更是笃定项小玉就在此处。
她手握刀柄向前一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太后,您今晚见到了什么人?”
任太后懒散道:“可多了,妳,妳,妳……”他指着满宫乱蹿着找人的金甲卫们,最后食指指着从吾,“还有妳。”
从吾听出他故意乱说话,没有接话,也没有生气,只是领着一无所获的兵士往外头走。
她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和任太后打机锋的。
外头的人有了收获,大喊着“在这里”招呼同伴。
从吾连忙赶过去,是朝夕和朝暮两个侍人,跟落汤鸡似的浑身湿漉漉的。春寒料峭,二侍打着抖,上下牙关控制不住地磕在一起,发出格格的轻响。
朝夕和朝暮都是年过二十的男侍,衣裳浸满了水紧贴到身上,显出身体的轮廓,头发湿透了沾在脸颊脖侧胸口,小脸冻得煞白,火把下显出几分妖治成熟的诱惑。
金甲卫们受过严格训练,不曾做出奇怪的动作,发出奇怪的声响,一双双眼睛却禁不住直勾勾地往他们脸上身上看。
从吾一个眼神横过去,所有人都赶紧移开目光。
有人丢了件从房里扯来的外裳给他们,让他们能遮遮视线,挡挡风。
从吾眼神锐利,问两个侍人:“为什么在此处?身上为什么湿了?”
朝夕朝暮眼睛都不敢往上看,低眉顺眼地恭敬道:“回统领的话,奴做错了事,被主子罚。”说着指了指身后的湖水。
这么冷的天还是大晚上,罚人泡冰冷的湖水?
从吾不是很相信。
有几个机灵的刚才就已经脱衣下湖了,如今湖边有人打着火把照应着,等人搜了湖来汇报。
天色太暗,湖里又冷,湖水里什么也看不见。
几个熟悉水性的又不熟悉湖下情形,扑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着,还差点因为紧急入水没做足准备在水里抽了筋,好险没出意外。
从吾见势不妙,只得先把人喊上来。
金甲卫多是贵族家的女孩儿,天黑看不清状况,哪个真沉下去了也不能及时发现,总不能让人折在这里,想要认真搜还得等天亮。
可等天亮恐怕就晚了。
一个晚上,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能发生个千八百回。
从吾心里焦急,薄唇抿得紧紧的。
“先把人带走!”
任太后还有个太后的头衔,以她的身份不能擅动,这两个侍人她是能抓的。
从吾去蒹葭宫一行,没找到项小玉,只带回来两个湿了全身的侍人。
殷夜熹听闻,立即就猜到湖里有蹊跷。
这就是没能留下金嬷嬷等人的坏处了。
似这样的皇宫密道,没有真正成为最高掌权者,是不会有机会知道的。
东宫,也是皇帝需要提防的人啊!
从吾和殷夜熹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天色太暗,底下人没搜到什么。”
湖里情况复杂,如今是初春,天气又冷,大晚上的真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清。
殷夜熹顿了顿,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谁让她们事情做得仓促,不够圆满。
两害相权取其轻,当时只能先那样选择。再来一次,也会是同样的选择,说不定会做得更狠辣更稳一些。
从吾忧心忡忡:“宫里也许还有这样的密道。”
而她们不知道。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殷夜熹点头:“太后肯定知道。”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默念:但是他不会告诉她们。
难办。
密道的事她们暂时无法,别的事上还可以努力。
项小玉能从软禁她的地方逃出来,说不定也是有人给她当内应。
于是提审原先替身院的人。
这种事不需要殷夜熹出面。
从吾走入屋中,打眼就瞅见屋子空地正中跪着两个人。
那二人听到她的脚步声,头埋得更低,单薄的脊背轻微地颤抖。
她绕到二人身前,低声说:“擡起头来回话。”
二人齐声谢了恩,战战兢兢互相搀扶地直起上身。
从吾单刀直入:“妳们两个,老实交代,跟原来一个院子的人,还有来往吗?”
阿糖不知道上头突然找她们问话是为什么,现在看来,很可能是为了她背后八卦的事情犯了忌讳,要处置她。
她磕头如捣蒜:“将军饶命!”
阿甜却听出几分端倪:“将军明鉴。婢子跟阿糖以前确实是一个院子办差的,偶尔闲聊一二。至于其她人,将军是问的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