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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与婚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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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燥热,她脑子懵懵的,没多想便接过来下意识咬了一口,忽然睁大眼:“好好吃,里面有桂花露!”

面具男颇是愉悦地撚着两指间的桂花瓣,明瑜却忽然意识到:“被我吃了,赔给这屋主人什么?”

面具人没说话,将她未动的糕饼包好,轻轻把她拉起。

“嘘,听到外面的响动了吗?”

明瑜:“?”

她再次被动的跟在他飘逸散落的黑发后,阵阵柔和的香气里,他带她躲着身后莫名的动静,七拐八绕穿行在大街小巷直到钻进深巷里精致的店面。

“两位要买香吗?也能制哦。”店主笑吟吟地看着蓦地闯入但不预备买香的年轻人,柔声问着。

明瑜刚要拒绝,却嗅到店内熟悉的味道,许久未熬药令她心痒,又觉得现下不是时候。

“请问如何制香?”面具男没有拒绝。

“不是吧,后面还有人……”她刚出口,却意识到那群追逐的人都消声了。

耐不住好奇,她又在这铺子里调着一排排罐子,全身心投入最喜爱的事里,随最后一个泡泡破碎,一小支独属于她自己的香料诞生。

琉璃瓶子里是阵阵清爽香气,不知为何掺杂些青草香,令她倏然想起那个讨厌鬼。

“哼。”

得知她逃跑,他会如何?

怕是焦头烂额又手足无措吧。

怎么就不能让她给他一记闭门羹了!

这条街上玩乐颇多,画纸鸢的店精致漂亮,掐糖人的将之弧度勾的均匀漂亮。

她竟明里暗里被他扯去挨个都玩了一遍。

直到出了店铺,她才意识到如今已至黄昏了。

“竟然过了那么久啊。”她喃喃,斜睨一眼前方始终不肯摘面具的男人,心绪直接豁然开朗。

“走,带你去个好看的地方。”她越过面具男径直向前迈去,男人倒是一愣,没想到她会主动,脚下却老老实实跟上去。

没想到明瑜带他来的地方竟然是凛北那片最美的镜湖……

边上一个偏僻小角落。

“这里……”他犹豫着,嗓音依旧低沉。

角落背后是丛丛深巷,像极兜兜转转闯关胜利后,迈出幽巷得见的绝美场景。

镜湖在黄昏时洒满细碎金光,亦有隐隐绰绰的月亮倒映在湖面,天色即将黯淡。

明瑜背对巷子,缓步走到镜湖旁,手捧起洒满金粉的湖水,粼粼微波极是好看的。

“你的面具,是你自己画的吗?”明瑜回身问他。

面具男一愣,身后的巷子愈发幽深,见着镜湖的景,他倒是开心。

“是,躲过了很多人。”

明瑜淡笑,掀掀眼望向他,好似透过面具能见着他的脸一样,“祁怀晏,你真是够了。”

男人一袭白衣,与少女身上的白裙共同成了满目金光下的柔美画卷。

他没出声,修长的手抚上青红狐貍面具末端,没有回应她,倏然眼眸一亮,擡手指向湖对面。

“快看。”

她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湖对岸一棵参天槐树上悬着满树璀璨星子,火树银花与一池银华交相辉映。

不觉间黄昏褪去,浓墨染上天际,那一树璀璨愈发明亮。

细看去,那星子是数不清的孔明灯高悬在巨树上。

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盛大的景,不用想便知是谁的手笔。

那人亦缓缓走到她身边。

“小鱼儿,你何时发现的?”狐貍面具下男人瓮声瓮气,却不再是白日里的低沉,而有些清列。

明瑜挑眉,“制香时,你兴许配了一支冬木香粉,想必那东西压不住你的青草香。”

祁怀晏不可置信地拿出怀中那支琉璃瓶,的确是冬木没错。

“可青草香就是我吗?”

她不欲与他解释,转身便往巷子走去,却还是补充道:“其实是你的画技一成不变,在霖州时你画过狐貍面具,如今只浓墨重彩些,对吧?”

早在最初看见男人的面具时她就觉得惊奇,又熟悉,后来总算意识到究竟哪里熟悉。

她虽许久不绘丹青,却有灵气在。

祁怀晏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牵过明瑜的手,将之抵在巷口。

狐貍面具摘下,露出一张俊美的面容,熟悉的琥珀色眸子熠熠生辉,牢牢对上她挑衅的眸光。

“小鱼儿,你不喜欢一成不变,那今日我带你去的这些地方,可是你平素常玩的?”他低低问她,明瑜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青草香,温度极尽暧昧。

明瑜偏过头,却反问:“你知我逃跑,不恼?”

他不假思索道:“如你所见,我也逃了。”

今晨他出门前就听说明瑜逃了,也只笑了笑,并不意外。

他知道明瑜是为何,故而褪去喜服叫黑胡子去扮上他,只为不叫世人知悉明瑜大婚当日无人迎亲罢了。

“原本不想让你今天便见到那些,但我怕你真走了,不想要我。”祁怀晏闷闷道。

“你既然知晓我为何恼你,前几个月又为什么……”

她忽然想起他的那个问题,猛然瞪大眼睛:“莫非,莫非你是因为我说一成不变?”

见祁怀晏黯淡的神情,便知是自己猜对了。

可她那句一成不变,从来不是说他的呀?

“你这身打扮是?”她记得从未见祁怀晏穿得如此……

他说:“让你看看我别的样子,兴许觉着新鲜。”

他本来打算换一种人设出现在她面前来着。

怒火自然而然的转为笑意,试图询问:“那桂花园子,该不会也是你……不能吧?”

祁怀晏倒是委屈:“不能吗?”

明瑜似笑非笑,“你何时去备下的园子?竟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买了座园子还种了那么多花。”

还都挺好看的。

“那几个月,我并非不见你,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非是一成不变的,故而去准备了些时日。”

明瑜眼中盛满笑意,一时间忘记两人间的距离如此靠近。

“你认为是你?其实那日在皇帝面前,我所说不愿一成不变,是我自己。”

他眸子瞬间擡起,却又疑惑:“你?”

“不想留在京城或霖州,那里对我太过熟悉,亦成了我的枷锁。凛北不一样,祁怀晏是陌生的,又没有一丁点虞小枝的痕迹,只有明瑜。”

她缓缓开口,眼见祁怀晏一点一点变得明媚,又柔和下来。

腰间忽然掉出一支步摇,金器玉石当啷作响。

祁怀晏弯腰拾起,冰凉步摇在他手中闪烁,而后便被他轻柔地绕至她挽起的发间,肤若凝脂被金玉衬得愈发明艳。

少女脖颈处蔓延上绯色,步摇垂下的玉珠碰至她耳边,才稍缓燥热。

对面的少年双耳的通红却逐渐蔓开。

“既然如此,桂花园的主人今日一切可还满意?”

他的小心翼翼悉数褪去,换上平素不羁张扬的笑。

明瑜故作戏谑配合道:“唔,午时茶有些浓了。”

他靠的更近,令人安心的淡淡青草香包裹着她。

幽巷里,左手边是一树繁星,右手边是深不见底的漆黑。

唯他们在边界相拥,头顶高悬昏黄的灯笼,发丝明灭绰约。

“良辰美景,城北浮光府中茶盏被红烛烘的刚好。姑娘可愿与祁某去饮茶,顺带……拜个堂。”

若一切都称姑娘心意的话。

嫁予我,可好?

当梨酒禾琴与玄寂司一干人等迷茫地待在浮光府时,那对双双逃婚的新人竟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玄寂司司主一袭碧袍满脸无语地看着喜滋滋的祁怀晏,心里早将他骂上千万遍。

真当全玄寂司都会陪他胡闹?哄媳妇?

……行吧,陪就陪。

发间穿着那支鸳鸯长步摇,凤冠霞帔的明瑜款款拉过那根红带,与他迈过一道道坎,走向终点的龙凤花烛前。

那一夜,明瑜透过红盖头依稀看见眼前窜动热烈的红烛,心亦暖融融。

少年郎一袭红装,是从未有过的张扬的红色。

掀开盖头时望见明瑜的第一眼,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神情,或感动,或喜悦,或温柔,更多的是交织融汇的眷恋。

“怎么了?”明瑜睫羽卷翘,桃花眸清亮,下一瞬便被祁怀晏拥入怀中。

男人气息平缓,手却在颤抖,她的体温在掌心蔓延。他摇摇头,想说许多,最终却只吐出两个字:“开心。”

明瑜感受到他的紧张,心底觉得温暖,亦觉得他可爱,毫不犹豫地轻轻赋予他一个安慰的吻。

触上的瞬间蓦地想起,他们之间的亲吻似乎每一次主动的都是她。

她不记得是如何放下了帘子,也不记得喜服是何时褪去的,将她紧紧缠绕的是男人细密的吻,在她唇舌间反复试探,又轻柔包裹。

祁怀晏周身滚烫,怀中少女与之匹敌,手腕被他松垮而恰到好处地抵在枕上。

他生生抑制住自己的情.欲,亲吻落在她淌满流光的桃花眸上。

声质低哑诚恳地贴在她耳旁,“小鱼儿,没有一成不变。”

明瑜眸中薄雾笼罩,只看得他碎发被汗浸湿贴在侧颜,埋首在她汗涔涔的脖颈,“在我看来,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的姑娘。”

薄雾散去,眸色清亮,双臂环绕住他脖颈,祁怀晏被迫抑住快要溢出的情意,看向她。

“我承认,祁少主的每一个选择都恰好与我完美契合,故而……兴许称得上一句天造地设。这是我对今日莽撞的歉意,也是赔罪,不知郎君可否满意?”

他眼底止不住的笑意,“我的荣幸。”

话音未落,男人的重量全然复上,她亦不甘示弱,一个粗.暴的翻身将他猛然压倒,浅尝辄止的吻终止在他略带玩味又浓烈的掠夺中。

殿内温情被月色调和地辨不清踪迹,唯急促的喘息成了最恰到好处的弦外音。

最初那封婚书为他亲手所写,在满心的期待与忐忑中反复调节,最终书下那一行行字迹: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明瑜,祁怀晏。

树枝约的婚书在wb分享了哦!恰好今天大婚,沾沾喜气(我在说什么?)(其实是自己想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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