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空间系造物者(11)(2/2)
“况且——”徽昭微微笑着,话锋一转道,“您真的认为丧尸时代的结束,真正标志着末世的终结吗?”
或许若干年后的教科书上会这样记载,可她始终认为,末世是在人权革命成功的那一刻结束的。
陈白薇一怔,随即失笑道:“小郁,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异能者都不一样。”
“异能进阶计划”进行得格外顺利。
这正是人权革命的初衷。倘若所有人都真正拥有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谁还甘愿做荆棘笼里的金丝雀,将自己活成荒诞时代下的遗物?
当世界上最后一位异能者的基因被成功改造后,徽昭找到李鸿良,主动提出辞行。
李鸿良审视着她,不解道:“为什么要走?”
“我想出去看看。”徽昭徐徐道,“我想亲眼看看这个曾满目疮痍的世界,是怎样被一点点重建的。”
李鸿良问道:“以后还会回来吗?”
“或许会吧。”徽昭笑道,“我说不准,但那估计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李鸿良迟疑再三,缓缓道出了心中盘桓多年的疑问:“这是我一直很奇怪的一点,你明明拥有足以打破平衡的力量,却能永远在规则内行事。小郁,你不可能不知道,只要你想,基地根本限制不了你,你会是最大的特权精英。”
这是很令人难以想象的。主动引导人权觉醒,致力于打破旧秩序的革命派领袖,却是旧秩序下最大的受益者。
“您认为我为自己划定了枷锁?”徽昭笑了笑,难得玩笑道:“或许吧。毕竟卢梭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但不管您信不信。”徽昭凝睇着他,十六年的末世生涯让绝大多数人脸上沾染了风霜,空间系异能者微微笑着,依稀却像从未经历过这十多年的末世摧折。
她的空间囊阻隔了丧尸病毒,仿佛也将一切苦难和尘霜阻隔在外。
“我所做的一切,只因我想做。”
人有所立,有所不惑,有所知天命,有所耳顺。
有所从心所欲,不逾矩。
“郁徽昭——”李鸿良失笑,说出了和陈白薇相同的话,“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异能者。”
徽昭向他欠身,做最后的告别。
她转身离去,屣履风流,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忽然转过半身,轻笑道:“李先生,往后种种,千万珍重。”
往后种种,水阔山长,千万珍重。
之后的日子里,徽昭见证了很多很多。
她看到秩序被重新建立,生态平衡被重新建立,人类渐渐恢复末世前的生活方式。
在丧尸群里长大的孩子第一次背上了书包,几岁的幼儿和十几岁的青年一同接受启蒙教育。
当年的革命者们渐渐成了老人,坐在基地里的老槐树下,声音苍老而缓慢,一点点将当年的故事讲给后辈听。
后来出生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丧尸,什么是压迫,末世对他们来说,是只存在于书本和史料中的沉痛过往。
时光缓缓流转,基地大门外,树桩上的年轮悄然多了几层。
世界上新生儿的数量累年增多。新规一则则颁布,又在几年后推出了修订版。
在最新版的《世界人权保障宣言》中写着这样一句话:
“一个人有责任不仅为自己本人,而且为每一个履行自己义务的人要求人权和公民权。”
引领人类前行的,不应该只是洞见和批判。理性照亮世界,也会臣服于人性的动人光辉。
这是末世结束后的第十年。
曾经革命者和守旧派划区而治的那条分界线上,建造着世界上面积最大的人民广场。
那是所有人类心中的朝圣之地。
人民广场的最中央,一座石碑高耸直入云霄,上面一字未刻,如剑鞘如墓碣。
十年过去,广场的每个角落都渐渐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唯有石碑丝毫不受岁月侵袭,崭新如初。
扎着红头绳的小姑娘擡头望着自己的母亲,好奇道:“妈妈,这是为郁女士立的碑吗?”
女人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不是的。”
她还不到四十岁,鬓发却悄悄斑白,满面尘霜。
“是为英雄们。”
致英雄。
致末世十六年,所有为人类利益而奋斗,鞠躬尽瘁,死而不已的——
牺牲的、茍且的、挣扎的、偷生的、顽抗的、忍辱的——
英雄们。
“一个人有责任不仅为自己本人,而且为每一个履行自己义务的人要求人权和公民权。”
出自马克思起草的第一国际《协会临时章程》。
预估错误,我以为这一章就能写到娱乐圈,但是絮絮叨叨,明天开下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