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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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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他和那些任务者有何异?

林冠雪咬着牙艰难求生,把身边那些自己珍视的人圈在保护区里,告诫自己保护区外的迷障没清完之前,得时刻打起精神来。

可当祁书阳一脚踩在了保护区的“线”上,窥见了迷雾中的一份真相,林冠雪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了。

“真相”不可说,他也不能抹去祁书阳的记忆,说一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他似乎刚发现,自己心里全是怯懦。

支撑着他孤和勇的,本就是怕失去的怯懦。

“阳哥。”林冠雪的声音有些干涩:“今天晚上……和楚钰荣和楚鹤说的那些话,都是不得已。”

大脑里那台勉力运转的机器“轰”得一声烧干了最后的动力。

他想,要不就这样吧。

祁书阳要是问什么,自己就答。

大不了让祁书阳以为他就是为了萧楚集团的“荣华富贵”两面三刀的小人,总好过身边的人跟着自己受累。

快了,就快了——楚鹤已经回了天洲,比对预知梦里的进度,这些任务者就快要全都离开这个世界了。

这也是林冠雪疲惫至极的时候,经常拿出来鼓励自己的想法。就像是迷茫之海里的灯塔,风暴在前,林冠雪一直在一步一个脚印地朝着这个目的前行。

前边是个红灯,祁书阳不发一言地打了个转向灯,把车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要问了吗?

林冠雪心里想。

问自己为什么在楚钰荣面前说楚鹤利用自己,转过头来又在楚鹤面前表情意?为什么如此煞费苦心地周旋在萧楚集团未来的两个继承人中间,哪边都要讨好一下?

那就说自己为了钱吧,有萧楚集团帮助,柠檬影业和自己哪个都一片光明,是个人都能理解。

林冠雪想好了说辞……只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他是所谓的“气运之子”,所以一个又一个的“外来者”要骗他。他窥见了真相,就只能由他来反抗这所谓的“命运”。

其中痛苦挣扎及艰险,不足为外人道,也不能为外人道。

“小雪。”祁书阳开了口,他侧过头,注视着林冠雪,说:“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

林冠雪想问。

可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大概是什么,没有意义。

所以他没说,他说了别的。

“萧楚集团嘛,豪门世家,富贵险中求,柠檬影业现在衰败成这个样子,靠我自己肯定是不行,让他们帮我……”林冠雪内心苦笑,嘴上强硬。

“小雪。”祁书阳打断了他,眸色深深:“他们本来就是冲着你来的,对不对?和之前的时奕辰、孟仪彬都一样,他们会要了你的命,对不对?”

林冠雪没说完的话混着震惊咽进肚子里。

一个楚鹤就算了,祁书阳可以有无数种猜测,可他精准地点出了时奕辰、孟仪彬,其他两名任务者。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冠雪抱着侥幸问。

任务者一事过于玄妙,知道真相不会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这半年林冠雪步履维艰,反抗任务者的每一刻都是险境,都有掉入深渊的可能。

那些深夜辗转反侧、制定计划的时候,在网上被人追着骂、因为怕牵连父母不敢打电话,只能发短信说自己一切都好的时候,那些整宿睡不着觉,想会不会因为自己一个想法失误,让所有计划都失败的时候,林冠雪心里也曾有过一个很小的声音。

那声音说——为什么是我?

世上的人千万,为什么偏偏是“林冠雪”?

人们活的好好的,有的人日子过的艰难些,有的人过的轻松些,也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踩过去、淌过来的,这些任务者又凭什么出现在别人的人生中,蛮横地夺走本应该属于别人的东西。

人生本艰,凭什么有人生来就是掠夺者,有人生来就要被别人掠夺?

没有人是圣人,林冠雪才二十多岁,他也不能免俗。被折磨地头疼、痛苦、沮丧的时候,他愤怒过,也疯狂过,那些情绪都淹没在没人知道的深夜,天一亮,他又是理智聪明、情绪稳定的林冠雪。

小小的声音和负面情绪被他压制得很好。

林冠雪唯恐那句“为什么是我”击溃自己的情绪,遂把它压在无数眼前的事务下,让它不见天日,时间久了,他便习惯了不去想。不去想为什么,不去想没发生也不会发生的事。

祁书阳这话明确,但也模糊。

林冠雪不敢深想。

他既怕祁书阳知晓真相……更怕这种以为也是一场镜花水月,踽踽独行到底也没什么,怕就怕以为自以为有同路人,希望又失望。

这种情绪会让自己坠入深渊。

他经受不住。

听林冠雪这么问,祁书阳轻轻转过头去,对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开口:“我执行任务的时候遭人偷袭,队友赶到的及时,火力补充上来,敌人落网,不过我刚落在对方手里,他们把我头按在地上,打断了我的腿骨。雨林环境不好,我被救出来的时候生命垂危,濒死之际,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什么了?”林冠雪声音有些颤抖,他控制不住。

梦见什么了?

祁书阳想。

梦里林冠雪四处求索,但无处求生,孤独惨死,名为任务者的人扬长而去,而自己匆忙接到消息赶回来奔丧,只来得及在林冠雪的墓碑前扶一把一夜白头的林父林母。

受过高等教育的林父林母信了神佛,因丧子之痛头发花白的两口四处求香拜佛,在各路神仙的庙里长跪不起。

他们求得也不多,说他们的儿子这辈子受了太多苦,希望下辈子能平安顺遂。

至死方休。

……梦的内容真实而沉痛,祁书阳不相信那是真的,可他回津丰后了解到的那些事实又和梦里奇迹般地对上了,“梦”,就像是一场真实会发生的事情一般。

时奕辰、孟仪彬,还有一个楚鹤。

接近小雪,离开小雪。

在见到今天的林冠雪所作所为,祁书阳更觉得梦到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而小雪,也是知情人。

他不傻,猜得到林冠雪今天晚上在做什么。

祁书阳没有回答林冠雪的问题:“我受了伤腿上打了钢板,等伤好的差不多,就请命调回津丰,刚巧赶上你的求助。这段时间我也查了查你和时奕辰、孟仪彬相关的事情……梦里的那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三句“对不对”,忽然砸碎了林冠雪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维持在自己内心之外的那层坚硬盔甲,化掉了只有自己知道的风霜和血泪。

林冠雪眼眶一热。

他头一次觉得如此手足无措。

有些路难走,自己一声不吭能走很久。

可倘若这个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再坚硬的铠甲也怕滚烫的真心,和心疼。

小时候撒娇打滚只在父母在面前的时候才会使出来,没人听哭声,人也就变得刚强。没人听到林冠雪的求救和痛苦,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原来……不是。

祁书阳叹了一声,转过身,把无措的林冠雪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就像小时候每次他笨拙地安慰林冠雪一样。

“崽崽,辛苦了。是我来的太晚了。”

林冠雪被按在祁书阳的怀里,衣服上还有刚才扶起楚鹤时沾染的大片血迹,鼻尖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血腥气。

他突然有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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