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噩梦终结（1/2）
21 噩梦终结
所长在安全屋外，莫名其妙地就保护了大家，小威廉则在安全屋内，很想动手打人。
就算这是把数个房间打通的安全屋，而且已经有一部分员工，主动加入了突击部队，但再塞进了大半个迦勒底的职员们，这里也依然显得拥挤到让人窒息。
说实话，小威廉倒不是害怕拥挤，主要是她非常讨厌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轻轻蹂躏着一袋可怜的面包，将那几片面包捏碎捏烂，她灵动的大眼睛向着四周望去，金色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飞舞，看着周围沉默不语的大人们，虽然有些不太礼貌，但她觉得他们就像一群待宰的鸡，只能沮丧地低着头。
然后，小威廉就突然反应过来，她似乎也是这群待宰鸡里的一员，还是只什么肉都没有的小鸡，刚刚好像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真是丢人。
接着，她又望向安全屋的门边，厚重紧闭的大门旁坐着两个女人，一边是炼金师克劳迪娅，她手里抱着一把枪，正在靠着墙壁闭目养神，而另一边则是迦勒底的所长秘书菲奥娜，她坐姿笔挺，面带自信的笑容，低垂着头正在翻阅一本书，显得很是从容。
小威廉知道，克劳迪娅会抱着枪坐在那里，因为那里的视线最好，能够将整个安全屋一览无余，而且她是这群留守人员里，综合战斗力最强的人，而且那里紧贴着大门，能够立刻听到门外传来的响动。
而菲奥娜坐在那里，就纯粹是为了所谓鼓舞士气的考虑了，虽然小威廉也承认，当看到这个穿戴义肢，并且对此毫不遮掩的美丽女人，从容微笑翻阅书本的样子，确实很能让人安心，但她就是不喜欢菲奥娜。
心里的烦躁越发焦灼，小威廉觉得，就凭借她的学习能力和聪明才智，这会就应该在外面，带领一队战士浴血搏杀，而不是因为年龄和外貌，被当成毫无战斗能力的小孩，被迫呆在安全屋内，像一只绝望待宰的小鸡。
……行吧，她暗叹一声，发现又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而凌乱的枪声，整个安全屋内的氛围猛然一紧，那些低垂着头的大人们，突然擡起头紧紧盯着大门，克劳迪娅缓缓睁开眼睛，握紧怀中的枪，菲奥娜肉眼可见地浑身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不过她还是及时控制住了身体，没有当众出丑。
门外的枪声持续了一段时间，随后便是剧烈轰鸣的爆炸声，就连安全屋都狠狠颤动
了一下，再之后，便是漫长的寂静，整个安全屋内，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呼吸声都被有意无意地控制住，似乎大人们害怕呼吸得太大声，就会引来什么可怖的怪物。
这漫长的死寂仿佛折磨，就像有无数细长的针在戳着每个人的心。
“没事。”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了细微的声音，可以听出，那应该是胖所长的声音：“我刚刚干掉了一个怪物，没问题。”
完了。
所长疯了。
小威廉的脑海之中，几乎是本能地闪过这个念头。
所长？
干掉怪物？
我幻听了？
一时之间，安全屋内的寂静被打破，各种细微的谈话声响了起来，显然，这么想的并非只有小威廉一个。
菲奥娜和克劳迪娅对视一眼，随后，两人凑在门边，和胖所长迅速低声交谈了几句，接着，菲奥娜站起来，在脸上堆出轻快明朗的笑容，用爽朗的声音微笑着说道：“所长没疯！他引发了煤气爆炸，巧合地杀死了一只靠近的怪物！”
安全屋内逐渐安静下来，重新恢复先前的蕴含了焦躁不安的平静，小威廉则并不在其中，她现在的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出去，好好研究一下发生了什么。
说实话，她根本就不知道，大人们到底在不安些什么。
对，现在的局势很不妙，星之救主也很强大。
不过，江峰不是出去对付祂了吗？
金发的美丽少女，始终觉得无法理解大人们的想法，就算对手很难缠，但江峰明显更难缠，那家伙多狡猾啊，又阴险，还有贞德帮他的忙。
他总能取胜的，虽然小威廉估计他胜利的姿态，不会多么帅气就是了。
但毕竟是自己的长辈，只能将就一下了，世上没有完美的人，在这方面，她很成熟，也很大度。
沉默，沉默，良久的沉默，直到小威廉开始觉得无聊了，都快要开始打瞌睡了，异变又悄然而至。
安全屋，不，应该说是整座迦勒底，都猛地晃动了一下，安全屋内的灯嗡一声熄灭，整个安全屋内突然陷入了黑暗。
一片黑暗之中，安全屋静默无声。
迦勒底的职员们，大多接受过类似的教育，而且是强度很高的教育，他们知道，在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和镇定，在这种时候陷入慌乱，只会害人害己，增添麻烦，还会制造和传播恐慌氛围，最后让自己也恐慌起来。
他们是专业的，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这份黑暗中的沉默似乎持续了很久，又似乎只持续了瞬间，直到那扇厚重的大门再次被胖所长敲响，这死寂才总算是被打破。
“我们……好像赢了哎？”
隔着厚重的铁门，胖所长的声音显得闷而低沉，本身就有点听不清楚，更不用说，他的声音本来就带着怀疑和难以置信，这就让他的话语更加模糊，但安全屋内足够安静，安静到，能够让每个人都听到他说的话。
没有欢呼，甚至都没有惊叫，因为这给人的感觉并不现实。
菲奥娜和克劳迪娅凑在门边，又低声和门外的胖所长确认了些什么，随后，那沉重的巨大铁门缓缓打开，柔和的光芒照进安全屋内，两位女性正准备引导职员们按顺序离开，但小威廉的反应极快无比，她直接扔开手里已经惨不忍睹的袋装面包，一矮身就窜了出去，因为本就娇小，跑得还快，大人们根本来不及拦住她。
她冲进走廊，看到废墟般的走廊上，明亮柔和的光撒进走廊，走廊的一边被坍塌下来的砖石完全堵死，而所长则站在走廊另一边的尽头，他站在巨大的，已经全部碎掉的落地窗旁边，身旁有两名同样在愣神的战士，他们出神地看着什么，小威廉也凑过去，结果也被那不可思议的绝景所震撼。
她看到红色的雪。
顺着迦勒底巨大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在由一块块石板建造而成的世界之中，无数红色的雪正飘起或落下，它们纷纷扬扬地舞动，仿佛将天空与大地都连在一起，一瞬之间，小威廉觉得自己正在下潜，她在淡红轻柔的海中越潜越深，直到远离一切的烦闷和苦恼。
眼前的景象如同最美的梦境成真，越来越多的职员们走到落地窗边，凝视着那飘扬飞舞的红雪，它们在灰白的石板世界之上，颤动沉浮荡漾，不知为何，一股莫名的如释重负感，在身处此地的人们心中悄然绽放，就仿佛压在心上的乌云，也化作细小的红雪纷纷然然飘洒。
“那是……星之救主？”
不知道谁最先反应过来，伴随着有些难以置信的提问声响起，众人才发觉，周围那翻涌的线虫海洋，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漫天飘飞的细小红雪。
那强大到似乎无法战胜的敌人，那漆黑到看不见一丝光明的前路……
似乎都只是他们转瞬即逝的幻觉。
众人浑浑噩噩地聚在一起，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交谈，他们懵懂地穿过残破不堪的走廊，懵懂地掀起那些落在走廊上的红色雪花，最后懵懂地离开迦勒底这座破败的建筑，与石板地面上那些同样处于迷茫之中，浑身是伤的幸存战士们汇合。
“线虫突然就停下了。”他们说。
“线虫突然就变成了雪。”他们说。
直到看见，那头顶那望不到边的线虫天幕不知何时消失，只有无数细小的红色雪花，乘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风，飘向周围那幽深的黑暗虚空。
直到看见，那地面上翻涌的线虫之海消失，无数的红雪飞起又落下，它们向着远方消散，再也成为不了对他们，对整个人类文明的威胁。
这些大战的幸存者们，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胜利了。
人类，胜利了。
一时之间，欢呼声如同雷动，不管是迦勒底，还是突击部队，幸存者们尖叫着，喊叫着，他们用力抱在一起，把手中的枪朝着远处扔去，他们终于不用再紧握武器，能够去握住一些更加宝贵的事物了，比如同胞温热的手。
战争，战争，无止境的战争，令人绝望的战争，这该死的战争终于结束了，而更妙的是，他们还是胜利者。
漫长的噩梦结束，他们终于能够安睡，而不用担心自己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
人们在欢呼，人们在叫嚷，但小威廉则在人群中穿行，想要找到自己的目标。
然后，她找到了。
伴随着那个身影，从飘舞的红雪之中现身，欢呼的人们突然静下来，就仿佛有人摁下了静音开关，他们向着那个并不算多么高大，甚至显得有些消瘦单薄，穿着一身黑色御主制服的男人，投去了充满敬意的眼神。
江峰看起来，就像他平时的那个样子，消瘦欣长的身材，平平无奇的容貌，微妙让人感到有些烦躁的气质，黑色风衣款的御主制服，贴身地穿在他身上，而他的脸庞看起来，则因为过度劳累和食欲不振，而显得有些苍白。
“江峰！干得漂亮啊！”
小威廉发出一声欢呼，她正想冲过去，给江峰一个大大的熊抱，然后好好对他炫耀自己的眼光，但突然起来的震动，打断了她的脚步，她身子猛地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由石板组成的世界，开始颤动起来。
胜利，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从天而降的胜利。↘
英灵座，就是阿赖耶付出的代价。
为了支援江峰，人类的集群意识，几乎抽干了整个英灵座的能量，现在，这里已经无力继续维系自己的存在，它正在崩塌。
从边缘开始，原本层层叠叠堆积起来，稳定悬浮起来的石板，开始一块块向着漆黑幽深的虚空崩落，整个英灵座就如同被抽走龙骨的大船，开始向着四周无力地崩解。
而就在这时，在人们开始陷入慌乱之前，一道柔和的光门，在不远处悄无声息地打开，那光门所散发出的柔和微光，似乎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安抚作用，它抚慰着在场众人们的内心，让他们不会陷入混乱和慌张之中。
“穿过那道门，你们就可以回去了。”江峰擡起手伸出手指，指向那道门缓缓说道，他并没有刻意放大音量，但在一片寂静之中，他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这可是阿赖耶那个黑心老板，给你们为数不多的福利，所以，要好好占祂便宜啊。”
江峰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依然如平时那般，随意，轻松，但如果认真去听，就会发现其中隐藏着压抑不住的疲倦和困倦，就好像说这话的人，已经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随时都会直接倒在地上，昏睡过去那样。
人群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往光门处赶，那光门离他们不远，他们肯定能在所立之处崩塌前，就到达那里。
小威廉则眨了眨眼睛，稳定一下`身子，一俯身就想往江峰那里跑，但就在此刻，一只胖乎乎的手伸了过来，是胖所长用力地拉住她的胳膊。
“所长，这小鬼就交给你照顾了。”江峰望向拉着小威廉的胖所长，笑了笑，说道，他的声音依然很随意，但听起来却那么清晰：“她很聪明，就是非常调皮，可能是我没教好的缘故吧。”
“好。”胖所长点了点头，肥肉抖动的脸上，显出难得的坚定表情。
“还有你。”江峰点了点头，接着望向小威廉，笑着缓缓说道：“以后别那么皮，小心挨揍。”
他擡起手，朝着胖所长和小威廉轻轻摆手，对他们做最后的告别，然后，就在他们的面前，江峰从指尖开始化作红雪，就像星之救主最终的结局那样。
“好好长大，保重啊。”
他柔和地微笑，接着，迦勒底的御主化作鲜红的细雪，混入星之救主所成的细雪中，再也不见踪影。
完 迦勒底往事
亲爱的我不知道是否存在但我觉得你应该不存在因为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你存在的圣诞老人，你好：
按照老爷子的要求，我给你写信，就像过去的五年那样，说实话，我现在也想不明白，他们家为什么会有这种传统，给圣诞老人写信，然后放在壁炉里面烧掉，就可以实现愿望——这也太梦幻了吧？明明是魔术师世家？
不过毕竟是老爷子的要求，我也只能照做了，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所以我觉得，干脆把最近遇到的烦心事，全部写给你好了，反正我觉得你并不存在，不过，如果你存在，并且看到这封信的话……还希望你当做没看见，毕竟，我可是个纯真无暇，容易羞涩的少女。
战争结束已经五年了，星之救主也已经死掉五年了，换句话说，江峰也死掉五年了，我也被埃德蒙收养五年了，唔，说实话，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更习惯叫他所长，而不是名字，只能说第一印象害死人呐。
我现在越来越可以确认，那种“坏人被打
倒了，大家都过上圆满的幸福生活了”的结局，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是纯粹的妄想，就算坏人被打倒了，生活也不会变得圆满，在艰苦的磨难结束之后，不会出现挥舞魔棒的神仙教母，用魔法把一切伤痛弥合治愈。
就算人理得到了延续，生活也依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烂事。
联合政府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在星之救主被江峰干掉之后，社会的主旋律就从战争转向了重建，但已经与军政府无异的联合政府，已经无法承担重建社会的责任了，他们的名望和声誉，已经由于那可称残酷的战时政策而丧尽，在战争中，没有人会说什么，但在战争之后，人们便相信，是时候换人了。
想要重建战争爆发之前，各个不同国家独立自主环境，解体联合政府的国家派。觉得人类联合政府是个有效的机构，但希望将其改革，去除军政府要素的改革派。从战场漫长战争中获得无上大权，希望能维持现状，甚至更进一步的军政府派。
对了，还要加上那些从社会各界孕育而生，代表着不同团体乃至阶级利益的政治集团。
先是讨论，说是要探讨彼此之间的共同利益，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吵起来了，不，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些派系的利益，有不少都互相冲突，是个人都想重塑人类文明，是个人都觉得自己可以重塑人类文明。
嘛，不过吵归吵，内战估计是打不起来了，绝对要避免战争，已经成为人类幸存者们的共识，现在要是又有人想要发起战争，估计那个人会先被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当场就给扬了，等过上两代三代人，可能情况就不同了吧，不过，那也不是我该去考虑的事情。
据我的信息途径称，目前吵出来的最终方案是，联合政府的名号似乎会得到保留，那里将会成为各个政治集团博弈讨论的平台，但不再有现在这样决定性的执行力，但军政府那帮人似乎对此很不满来着。
说实话，我对此不怎么关心，我和这个人类文明之间的关联，也没有多么紧密。
嗯，年轻有年轻的坏处，但也有年轻的好处，只要我摆出一副纯真可爱的脸，说些“人家只想吃甜点啦”之类的卖萌发言，那些热衷于政治的家伙，就会一脸傻笑地连连点头，然后就不再和我讨论这些话题。
长得漂亮，真方便啊，真棒。
人类社会一团糟，不过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嘛，一边跌跌撞撞，沾上满身泥，一边一瘸一拐，像条会动的死鱼那样前进，历史总是螺旋上升的，乌托邦只存在于幻想之中，只是那些有道德洁癖的怪家伙，整天嚷嚷着什么人类皆罪恶，就很烦。
算了，不说社会了，每年只工作一天，所以完全脱节于社会，简直就是终极尼特族的圣诞老人啊，我估计说了这些，你也听不懂。
唉，整个社会上乱糟糟的，在日常生活里，我也有做不完的事情，怎么回事啊，我也想当个咸鱼尼特族啊。
迦勒底已经在最后的决战中被摧毁了，至于我们这些幸存者们，则在通过光门回到人间之后，被当时的联合政府安置下来，通过所长和菲奥娜的据理力争，最终，我们和那些突击部队的幸存者们，被安置在一座已经人口凋零，大半废弃的小镇里，我以前已经说过了。
想当年，我还觉得，这个安置我们的方法很混蛋，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所长他们要求取这样的结果，不过这几年和世界的其他地方交流多了，我才知道，这个安置的方案有多好。
许多曾经的大城市，已经不是人呆的地方了，作为文明的中心，那里被星之救主那混球，狠狠关照了一遍又一遍，几乎被彻底从地图上抹平，而侥幸存留的那几座大城市，也因此收拢了庞大到恐怖的人口，治理的难度也呈现几何级数地增长，生活成本已经高到恐怖的程度，更不用说，各种不同的思潮，都在那些大城市里互相争斗了。
按照我拿到的情报来看，那些大城市的庞大人口，已经开始逐渐分流向周围的乡镇地区了，他们重建在战争中被摧毁的乡镇小城，不求多么奢侈便利的生活，只求有足够稳定，能够存点余钱下来的生活。
相比较之下，我们这些人，还真挺舒适的。
在战争爆发之前，这座小镇本来就地处偏僻，不算什么战略要地，人口也少，而在战争爆发之后，为了躲避星之救主的洗地，这里的居民也很快撤离，这座小镇反而避免被星之救主多次蹂躏的命运，得以保留较为完整的基础设施。
凭借战前留下的各种科技，我们这些幸存者们，还算轻松地重建了这座小镇，并且成功过上了……呃，大概战前1980、90年代水平，同时发展农业和轻工业，能够自给自足，还能有所剩余的小镇生活吧，按照我的估算，整个人类文明想要回到战争之前的状态，至少需要十年的和平与休养生息。
战争能造成的创伤有多重，我倒是深刻理解了。
小镇生活很平静，但也很无聊，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农作总是辛劳的，不过借着战前遗留下来的半自动农耕机械，其实也没有那么辛劳啦，附近荒废的木工厂似乎也准备重开了，这里在慢慢变好，但确实很慢就是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适应这样慢节奏的小镇生活，当初那些从星之救主幸存下来的同伴们，有的决定在这里定居，并且打算不离开了，而有的还是离开了，去追求他们自己的梦想了，怎么说呢，这就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吧？
我想想，埃德蒙从所长变成了镇长，菲奥娜去了大城市，听说似乎混成了某个政治集团头目的秘书，她还真是喜欢当秘书啊，那些擅长魔术的，有的留了下来，用他们的魔术知识帮助小镇发展，有的则去了那些大城市的机构里面，去担任魔术顾问啥啥的。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再骁勇善战的英雄，在宏伟浩大的冒险结束之后，也总是要回归到鸡毛蒜皮的日常生活中去。
所以，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江峰还活着，他会去做什么？
听说最近镇上建了看守林场的守林人，那里工作很清闲，应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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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
一阵清脆的电铃声从楼下传来，威廉·奥兰多，或者说小威廉，她不再伏案，从书桌前起身，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五年光阴匆匆而逝，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有着金色短发，仿佛瓷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而是已经成长为了半大的少女，丰富的户外生活塑造了她的形体，让她看起来要比当初更加健康和富有活力，那双眼睛中机敏的灵动变得内敛，就如同深邃的潭水。
“咦？老爷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不是去和迦勒底的老同事喝酒了吗？”威廉放下手中的笔，暂时中断了信件的书写，她扫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现在的时间是12月24号，晚上8点27分，正是平安夜，她又望了望窗外，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昏黑，雪已经停了，但能看到窗外的树上仍旧银装素裹。
“叮～～叮～～叮～～”
威廉和埃德蒙的住所，位于迦勒底镇的边缘——没错，这个安置那场斩首作战幸存者们的小镇，就叫这个名字，这是一座同时混用了混凝土、钢筋和木材的二层房屋，由于埃德蒙的缘故，这栋房屋看起来颇有些东欧式的风格，就像那类童话里会出现的木头宅院，甚至还带着前庭和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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