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1/2)
第57章
左诗本以为这位佟橙橙只是昙花一现,没想到这姑娘竟梅开二度,很快就在片场又见面了。
乔青遥没日没夜的工作开会,总算是熬到了带妆排练,期间穿插拍摄巡演宣传片,创意依旧是乔青遥自己的。
佟导则调整了这个创意,化繁为简,加入了点哲学意味,让其更成熟的落地,于是两边的团队对好了档期就开始合作,佟橙橙借母亲的光,但她并非探班,而是以副导助手的身份,负责现场艺人统筹的部分。
这也并非轻松差事,毕竟群演伴舞一大堆,每个人都有奇奇怪怪的要求,乔青遥这边反倒没什么事儿,因为他的待遇都是顶级,制作团队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到,因此佟橙橙在他这也只剩下敲化妆室门的工作,每次都露着脑袋甜笑:“现场好了,有请~”
而乔青遥对此永远毫无反应,甚至正眼也没有,虽说他对不熟的人都这样,但左诗都忍不住提醒他:“大导的闺女,你稍微给点面子。”
乔青遥没听见似的,他等场等的无聊,左手擒粉扑右手执眉笔,此刻正在左诗脸上细细的描,没多久就给左诗画了一对儿大刀长眉。
左诗很无语:“好玩吗?玩够了就从我身上下去,”他挣扎向后,眼神寻找段晓康:“段总呢?问问现场啥时候换好景,再不好我要毁容了,这算工伤么?”
乔青遥笑的眉笔乱颤,他手握粉饼,筛面粉一般抖了左诗一大襟:“别动,马上好了,来,最后再上一层粉。”
“上你大爷,我警告你你离挨揍不远了,别在这霍霍我和我的化妆品。”左诗一手推开乔青遥,顶着一对黑刀粗眉蹦到镜子前,他静了半晌,突然怒马张飞一般破口大骂:“乔青遥你还是人吗,我在你脸上创造艺术,你把我画的猪狗不如!”
赵鹏宇同段晓康在门外闲聊,听得里面笑翻天,这厢依旧愁云密布的抽烟。
起因是段晓康向赵鹏宇请教各种税类区别,因为乔青遥每季每月都要缴纳巨额税款,摊子虽大但乔青遥很谨慎,签字前从来都自己点灯熬油的核对每一笔钱,这个月起也不知道是药吃多了还是真忙不过来,一股脑推给段晓康对,使得段晓康时不时的就要到处求学取经,自我提升之余难免感慨,他知道乔青遥有钱,但没想到艺人竟然能赚这么多钱,光是个人所得税的部分,就已经是段晓康这辈子累死都赚不到的数。
几个场务满面尘汗,吃力的铺轨架灯,待摄影大灯点亮,映着佟橙橙蝴蝶似满场飞,而后落在佟导身旁,洋溢着希望和朝气。
段晓康是现场最先跟佟橙橙熟起来的,才聊没几句,便并评价她是个有头脑的女孩。
“她当然不是花瓶了,你知道她什么世家么?那必然从小起跑线就跟我们不一样,我们考个老家里的重点中学还觉得光宗耀祖,人家都已经内定京城六小强五金刚国际部,高中没开学,去英国还是去美国,未来要进入牛津还是哈佛都规划好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她爹妈那个段位她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赵鹏宇感慨道:“别看她长得土,却是真公主,跟她聊好了,好处多多啊小段。”
段晓康不说话,只是眼里无限惆怅。
赵鹏宇安慰他:“乔不是把他生意上的一些事也给你打理了么?我看你现在出去做个执行经纪已经没啥问题了。”
“也就是给他跑跑腿,”段晓康苦笑:“谢谢赵哥安慰我,但是我都奔三了才转行做执行,也是很没出息了。”
他的眼睛望向远处的佟橙橙:“所以说投胎是个技术活,毫不费力就有各种好机会。”
佟橙橙的确是不缺机会,她跟着乔青遥拍完了宣传片,竟也在后期制作时又出现了,乔青遥原本在棚里录音,得知佟导就在隔壁的后期公司,便过去看成片,刚巧佟橙橙跟着母亲盯剪辑,一来二去,三番五次,佟橙橙留了乔青遥的电话,再到巡演万事俱备,临近演出时,两人竟然也能聊上两句了。
圈里美女遍地,公主也不少,追乔青遥的美女和公主更是成批成打,然而佟橙橙这样一见面就演讲的富家女,乔青遥还当真第一次见,她如同一个孤胆英雄一般,抛弃脸皮放下身段,对乔青遥发动了猛烈的知识攻势,以自身唯一的长处,强攻乔青遥的短板。
这让乔青遥有些招架不住,毕竟他年少从艺,艺校都是勉强读完,才华全靠天赐,佟橙橙虽然不是师范毕业,但是教育天资过人,每次见到乔青遥便就地开课,地理天文,历史秘闻,无所不讲,到后来乔青遥一见面都戏称其佟老师。
只是这佟老师为师不尊,展示性感大脑的同时也不忘展示年轻的肉体,每次都穿着低胸上衣和超短裙在学生面前晃悠,精神交流时肉欲横流,乔青遥当了好几年的和尚,哪怕再心有佛祖,也架不住荤腥整日豪华摆盘。
赵鹏宇很快就开始找段晓康八卦,段晓康则对此闭口不言,因此乔青遥与佟橙橙这一段情,似真亦幻,说不清道不明,有媒体嗅到风声蹲点围堵,然而乔青遥整日身边围绕庞大的团队,男男女女十几号人,而佟橙橙又外形普通,帽子一戴再加个双肩背,扔狗仔眼前都以为她是宣传或者生活助理,报道中拍到的所谓传闻的富家女,时常扒出来是女伴舞或者造型师,甚至有娱记在乔青遥下榻的酒店24小时蹲点跟拍,夜间出入其套房门口的清一色全是段晓康和新招的男助手,男助手也被拍了正脸,验明真身,发现并非男扮女装。
让左诗开始警觉的是佟橙橙竟然出现在乔青遥巡演首站后台,这起码证明他们关系还不错,不过以往乔青遥的演唱会,也经常有名流或富商到后台同他打招呼,这一次佟橙橙随大部队而来,左诗早早的过来准备,外头是热气高涨的歌迷和星罗棋布的帐篷,体育场周交警商贩水泄不通,化妆室宽敞芬芳,布置了花朵,左诗还燃了檀香,没多久门被赵鹏宇推开,紧接着工作人员大批涌入,今晚的主角给人群拥着进门,队尾的佟橙橙不紧不慢的垫后,同段晓康交头接耳。
乔青遥带着清新的洗发水和剃须膏味,似乎刚起床,左诗看了下手表,明显已经下午。
“昨晚上休息的好么?”
乔青遥大剌剌坐在化妆椅上,两条长腿一抻,依旧是白脸黑镜:“一晚上没睡着,就今天上午睡了一会,头痛的想死。”
“啊?那你现在好点了么?”左诗双手搭在乔青遥肩膀上,“脸色差我都可以搞定,只要是你不头痛。”
乔青遥答非所问,擡手摘下墨镜:“你看,我长麦粒肿了,你能搞定么?”
三巡开票即空,整版报纸和网站焦点都在报道乔青遥巡演盛况,而他眼覆蕾丝罩,或系透红条,冷脸跳艳舞,寒面享欢呼。
左诗的化妆助手已经很熟练的能在现场盯妆,因此不需要左诗等在后台,除了巡演的前几站,后面左诗基本上就是改妆的时候出现一下,平时都甩给助手盯现场,自己则同段晓康以及一堆老师在后台休闲玩乐,实在无聊了再去前面瞄一眼乔青遥累死累活。
乔青遥在舞台上仍是永动机,可下台却成了小猫咪,再没亢奋难眠,而是虚脱到话也不讲一句,不知道是吃药把身体搞垮了,还是年纪到了,总之体力大不如前。
“这才只是开端,后面一年多怎么坚持啊,”左诗说话间打出一对3。
“坚持不下来也得坚持,这是他自己签的可没人逼他,再说,平日里让他吃饭他也不吃,我特意把他家的厨师带上了专门给他做饭,上台前不吃我能理解,但是下来了你看他吃么?一桌子菜他也就尝两口就不动了,”赵鹏宇跟了一副牌,又瞄了一眼时间:“六点半了啊,打完这把不玩了,7点乔就下来了,可别让他看见我们在这打扑克,不好。”
“他胃不好,吃多了还是吃刺激了都难受,”段晓康跟着上牌:“都是吃药吃的,而且他总是很累。”
“吃不下饭可以打营养针啊,你们真可以试试,对A要不起”声乐老师摆手事宜,“还有能量饮料,或者干脆雇个营养师,现代医学这么发达,总有办法。”
“总是很累?”赵鹏宇笑的猥琐:“是因为那个谁么?”
“哪个谁?”左诗转头看他,随手出牌。
“还能有谁啊,哎呀左老师,你打错了,人家三带一,你看看你出了个啥。”
左诗被赵鹏宇塞牌在手,又望向段晓康:“他俩在谈恋爱么?”
段晓康神色如常:“不知道。”
左诗起急:“你知道我再问他跟谁,咱都自己人你还跟我们这么见外,我伤心了啊。”
段晓康只得松口,委婉道:“他俩的确经常见面,但是我在场时我是没看见太亲密的互动,他们就是聊聊天而已。”
“那你问过他么?”
“谁敢问他这事,要不我们派你代表我们去问他?”赵鹏宇狠砸了一对二,接着甩出剩下的牌:“乔这个人我早有耳闻,对自己的团队跟对媒体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他不工作的时候在干什么,他心里想什么,他不倾诉不分享,他不想让你知道的,你问他他也装没听见。”
左诗心不在焉的输掉最后一把牌,跑到后台去看乔青遥谢幕,他经常唱着唱着就忘了词儿,于是旧歌新唱,当场填词,以创作挽救车祸,随时随地都是新曲发布会,每一场巡演都有惊喜彩蛋。
乔青遥下台喝水的功夫看见左诗还挺高兴,汗涔涔露一口白牙,他给几个服化助手围着补妆递水,趁着收音师关麦的功夫,轻声闲聊:“我这记性越来越差了。”
左诗本想夸夸他,光影间隐约瞧见他手指染了几丝红,忙定睛上前。
他一把拉过乔青遥的手,分开对方的手指,生气又心疼:“大哥,你手怎么又流血了……”
服装助手接了话茬,她刚给乔青遥的换了新皮带:“应该是刮到腰带上的金属扣了,这上面也有血。”
左诗用纸巾细细的给他擦手,示意身边的化妆助手:“去找个创可贴。”
乔青遥不太在意,他任由服装助手脱去缀满水钻的衣服,解放般的叹气:“这衣服得有10斤吧,太沉了,”服装助手漠然将缝了两排弹夹的厚呢短制服套在他身上,乔青遥五官都皱在一起:“这个更重!赚钱太难了,赵鹏宇呢?问问他我能不能以后转型当抒情歌手,坐着唱的那种。”
“还坐着唱,你咋不躺着唱呢,钻被窝子里唱,那多开创历史,马上就开麦了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咋的,就地转型说唱么,”左诗擡手给他整理衬衫领子,不耐烦的吼到:“创可贴呢?找个创可贴这么费劲吗?”
话音刚落,一双短白嫩手用化妆棉吸净血渍,又将创可贴贴上去,佟橙橙在左诗手上做这些,自然又自如,待她都弄妥当了,撅着小嘴往乔青遥手心轻轻一吹:“好啦,给你呼呼。”
左诗石化在原地。
但乔青遥毫不排斥,甚至非常受用,他要上台了,临转身前伸出手,指尖眉眼,都似在反馈给一个少女款款深情。
左诗连夜就买了耳塞,因为他也经常性失眠,且每次他的房间都被安排在乔青遥套房旁边,他很怕在半夜听见什么不想听见的声音,但不知是带耳塞的关系,还是酒店隔音太好,他从来没在晚上听见过任何动静。
佟橙橙在的时候,乔青遥基本上不叫左诗去套房陪他,叫了左诗也不想去,但有次误入,进门就撞见佟橙橙坐在乔青遥身边,她同左诗一样紧挨着套房住,唯一的区别是佟橙橙那间房同乔青遥的套房之间有连通的门,无需外出便可来去自如,当时在场还有乔青遥的音乐总监和键盘手,乔青遥在键盘上熟练的弹旋律,罗格在一旁加节奏,吴哥啸把这些录下来变成五线谱,而佟橙橙托腮歪头,不打扰,不多说,呆坐甜笑,这一切都让左诗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但是他也问不出口,好几次他跟乔青遥在一起的时候,都想问他是怎么回事,然而扪心自问,凭什么,算什么,质问直男为什么爱女人,同考问人性一样,答案都是千万不要。
一不小心,一切完蛋。
带着耳塞的左诗半夜无眠,憋屈又没辙,毕竟这是早晚的事,跟人之将死一样,生活还是一样要继续,糊涂依旧要装下去,他白天装的好,夜晚忍不了,猛的从床上跳起来,贴墙听剩下的半个晚上,然而直到东方鱼肚,依旧是毫无声息。
转日晚间给乔青遥化妆的时候,段晓康破天荒请假,因由是连日休息不好免疫力下降,感冒咳嗽休息养病去了。
左诗闻言浮想联翩,又开始仔仔细细的在乔青遥身上扫描,不想见又想见,只是对方的脖子和前胸都干干净净,连个印子也没有,有一次还误会了蚊子咬的包,当时乔青遥正跟着声乐指导开嗓,他是个对自己严要求的,长年后期训练丰富声线弹性和音域宽度,眼下他正唱咽音,却在左诗徒手辨真伪下痛破了新高音。
声乐老师都不由得鼓掌:“乔,你现在都能唱high C了。”
乔青遥嗓子差点劈了:“左诗你在搞什么啊!”
“对不起啊,我看你被蚊子咬了,我帮你挤个十字花,省的你上台痒痒了老挠脖子,忒不雅。”
乔青遥对着镜子扯开衣领:“来,你自己看看,你那手是刀么?你再用力点我这大动脉都要给你捏断了。”
左诗咬牙切齿的望着深刻的指印,随即掏出遮瑕盘:“对不起对不起,来,哥给你遮遮。”
巡演从秋到春,再由夏到冬,佟橙橙不跟全程,因此她不在的时候,左诗的小乔又回到他身边,这期间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故,不是升降台故障,致使乔青遥升上去就下不来,就是耳返漏电把乔青遥放倒,吓得后台工作人员以为他被枪击,还有一次男歌迷冲上来,在台上同乔青遥展开拉力赛,被伴舞一拥而上按住,手法麻利,让人怀疑是保镖兼的伴舞。
比起舞台状况更多的是他的身体状况,小伤不断,咽炎常犯,最严重的一次发高烧,不得不取消了临近的演唱会场次,而得知演唱会竟然也可以随意取消后,乔青遥烧的模糊还在抱怨:“你们这些人,原来之前都是骗我的,明明就可以取消,每次都跟我讲取消就违约,我刚才做梦还在舞台上,梦里还很庆幸,心想幸亏坚持住了不然又要违约打官司。”
因为整宿的打点滴,左诗在他套房守了他一晚上,第二天乔青遥很憔悴的跟他讲:“左哥,你要不下次你回你自己屋睡吧,你整晚都在打呼噜,我头更痛了。”
左诗都有点意外:“啊?我这么an么?”
段晓康也很意外:“左老师,你不是说你失眠么?还死乞白赖的不让我守,我看你这不仅没有睡眠障碍,还睡的很香,我早晨过来看药你都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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