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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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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已经老了。”他静静地说着,睁开眼看向赵星川。

赵星川笑了一下,对他伸出手,“那我比你还老,夕阳红也挺好,快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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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之后》的第一场点映就在绥阳市中心最大的影城举办,三百座的影厅,观影人由受邀的三十几个影评人和记者和随机抽取的观众组成。

绥阳作为华国数一数二的大都市,是非常适合举办这样的活动的,市民对此并不陌生,甚至有些人平常不去电影院,但遇到影院举办这种活动时会参加抽选。

甭管是什么电影,对这些观众而言都是消遣,能白嫖的机会可不要错过了,更何况海报里还有姜泉,影帝的获奖影片可算是老少皆宜,传播面极广,冲着他去的人不少,还有一部分是冲着方裕华和詹瑞这对黄金搭档去的,冲着卓辰去的倒是少数。

可是电影开场之后,他们迅速忘了自己最初的期待,现场观众的心绪无一例外的被郑小安这个人物命运的起伏所操控,跟着他去体会痛苦,体会父爱的枷锁,世俗的束缚,感受爱情的甜蜜和背叛的绝望,体会顿悟,体会生命和死亡。

整场电影两个小时十二分钟,到了最后他们脑子里只剩下郑小安,直到片尾的字幕播放结束,无人离席,他们静默的看着字幕旁边的小画面,郑小安在沙滩上弹吉他,最后叮咚的乐声在一声巨大的海浪声中结束,象征着电影彻底放映结束。

被压抑的呼吸和哭泣渐渐恢复平静,影厅里沉默的灯光亮起,几乎每个人都红着眼眶,揪着手帕或纸巾。

方裕华,詹瑞和姜泉走到荧幕前向观众们鞠躬致谢。

观众们却只奇怪为什么饰演郑小安的年轻演员不在其列。

一个媒体记者问:“卓辰为什么没出席今天的活动呢?好像前几天的剧组宣传他也缺席。”

方裕华官方且诚实的回答:“他身体抱恙,这几天在静养,首映式你们应该能看到他。”

“他的表演出乎意料的精彩。”

詹瑞拿过方裕华手上话筒炫耀般的夸道:“不是精彩啊,是精彩绝伦。”

方裕华悄咪咪的瞪了他一眼,心里也很为自己慧眼识珠感到骄傲,更别说观众席响起的轰动掌声,持续不断,更是让他觉得稳了。

不管是这个片子的前途,还是卓辰的前途。

“感觉姜影帝这次演的角色好像不那么正面,您是怎么理解的呢?”

姜泉笑说:“尚明确实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渣,我老早就想演人渣了,演的挺开心。”

“您觉得这是个爱情片吗?”

“不是个单纯的爱情片,我觉得看各位从里面感受到什么,它就是什么片。”

“和卓辰私下关系好吗?”

“挺好啊,我们在沙滩上玩的可开心了。”

“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挺可爱的,我看着他总觉得他是我邻居家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粘着我的小人儿,俩眼睛对你一看,你就心甘情愿陪他玩。”

詹瑞在一边问:“你这话敢当着他面说吗?”

姜泉摇头,想起卓辰那尖牙利嘴,说:“那我不敢,他肯定恼我。”

现场一片笑声,因为大多数人都听成了‘挠’,因为对卓辰本人的个性还不熟悉,他们只能想象一下以郑小安的个性,如果挠这个动作出现在他身上是很可爱的。

记者又问:“方导演对这个学生还算满意吗?”

“他有天赋有灵气,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演员,但还有成长空间,我对他抱了很大的希望。”方裕华笑了一下,瞪了詹瑞一眼:“小孩不能总是夸知道吧,万一飘了谁负责?”

詹瑞唉了一声,对记者说:“平常在剧组里也是,我是白脸他是红脸,分工多明确~”

台下再次响起掌声。

点映能公开传播的画面只有这十分钟左右的采访,卓辰虽然没有露面,但话题总围绕着他,几乎是众星捧月的待遇,把他这个‘抱恙’的问题顶上了热搜,各种猜测横空出世。

各种绝症,车祸,抑郁症当然也在其中,最离谱的一种是整容假体出现问题,无脸见人。

姜泉口中说的这个‘恼’字,一百个人里有二百个觉得是‘挠’字,也成了rps同人热梗,一夜之间被用到铜仁女的千家万户。

而卓辰本人对点映会和访谈都不感兴趣,虽然有点遗憾自己没能参加,但无所谓,今晚赵星川就要见到方秋芬了,除了这件事他脑子里无法再思考别的。

他吃了药,思维像是终于流动了起来,但依然不受控制,思绪叫嚣着冲向了另一个极端,他觉得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亢奋,随时想要狂奔消耗精力,但动一动浑身都疼,明明除了右手哪里都还完好无损,双手即使好好摆在膝盖上也会颤抖。

他像只被困在灯罩里的飞蛾一样来回转圈,只能不停地在心里重复,“会好的会好的会好的”。

但这无法阻止他脑子里不断涌现的问题和念头。

赵星川见到妈妈了吗?

他是怎么想的?会不会觉得真麻烦?

觉得麻烦就对了,她是个永无止境的诅咒。

他看向窗户,看向天花板,看向厨房,看向酒柜,脑子里充斥着毁灭欲催生的黑暗想法,接着他看到沙发上的画和毛绒娃娃,喉咙上下震动着,手指终于相扣,纱布之下的伤口被按得剧痛,流出一丝新鲜的血。

会被发现的,他想要拿药箱出来自己处理一下,却在走到沙发边之后被一阵突如其来的虚弱感席卷着,倒下来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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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秋芬刚被服务生领进门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见典雅飘着香气的包厢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想来应该是卓辰的男人和……婆婆?

而且桌子上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不是说要五礼的吗?虽然在他们老家五礼是要到结婚的时候才送的,五样重礼,每样一箱,每个箱子底下都要有压箱钱,最少3万块。

“我儿子呢?”她问。

赵星川站起来,对方秋芬伸出手就算很希望对方远离卓辰也不能在一开始就表露出来,“阿姨您好,我是赵星川。”

“管你是谁,我要带我儿子走。”方秋芬叉腰站着,对赵星川视而不见,等见了那混球,一定要好好教训一顿!

杜溪澄开口说道:“这位女士,您先坐。”

方秋芬哼了一声,“怎么,五礼都出不起还想让你儿子结婚,你到想得美。”

对面两人都愣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位阿姨把他们当做一对母子,赵星川收回手坐了下来,这女人一点也不关心卓辰怎么样。

杜溪澄笑了笑,“您误会了,我是卓辰的心理医生,跟着来见您主要是想询问一些情况的。”

“啥?”方秋芬瞪着她:“心理医生?”

杜溪澄不卑不亢的说:“是的,卓辰患有重度抑郁症,我觉得您应该有知情权。”

“抑郁症?”方秋芬反应了一下,不相信的说:“骗人的吧,一听就知道是神棍,我儿子呢!”

“我知道您着急,但是您先听我说完。”杜溪澄的声音饱含力量,“他现在的病情很严重,您能不能回忆一下他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对您特别暴躁?情绪波动大,是不是经常面无表情?”

方秋芬几乎想点头了,但看这女人太玄乎,点头就是输,她没动。

“他随时有可能自杀,或者伤害身边的人。他需要家人朋友的理解和帮助,您既然是他的母亲,肯定是一心为他着想的,我希望您能够负起责任来,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方秋芬被这一通文绉绉的高帽戴的头皮发麻,尤其是听对方说卓辰可能会对她有危害,她就想起刚来绥阳那天被卓辰按在地上的事情,立刻恨得牙痒痒,而听这人的意思,怎么?还要她照顾卓辰?凭什么?

她愤愤然低声说:“一个买来的娃,让我负什么责啊。”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低,却忘了这不是在田埂上隔着几百米和人喊话,在这个房间里,她的这句话被对面两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语惊四座,尘埃都为之一动,赵星川立刻厉声说:“你说什么?!”

方秋芬这才擡头看他,蓦地被他冷峻的眼神吓一跳,清醒了过来,“如果我再联系不到我儿子,我就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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