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夏未央（2/2）

陈霜意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像抚摸小猫似的在他的脊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不怕，他说你什么？你告诉我，自小表哥就最怕我了。”

林闻清颇为难地转过脸，看着陈霜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吞吞吐吐道：“今日午间，我正在官寮里用膳，谢洛来了。”

“他说，你可真惨，怎么连个送午膳的人都没有？看样子是不得我霜意妹妹的欢心吧，不像本皇子，金陵城的贵女们，可争先恐后地给本王送消暑解渴的吃食呢！”

说完，林闻清又趴在了陈霜意的肩头，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陈霜意一拍手：“没事，日后我也给你送，日日都去，咱们也去同他炫耀一番。”

林闻清趴在她的肩上，不动声色地勾着唇，为难道：“这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还是别了吧。”

其实去官寮送吃食这事，陈霜意之前也干过一次，但后来便没再去过了，林闻清其实也不在意这些，只是近些日子谢洛时常跑来向他炫耀他哪个侍妾又做了什么、哪个侧妃又做了什么，还时常不忘拉踩他几脚。

听得多了，林闻清原本不在意的心，也慢慢变得在意了起来。

特别是，当谢洛说起，他少时在书斋读书时，陈霜意隔三差五地便会带着糕点蜜饯去寻他玩。

这句话，让林闻清一下子便来了劲。

陈霜意哪里知道他那些弯弯的，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十分自在，林闻清从不约束她，也从不拿三纲五常那一套说辞去同她掰扯什么。

林闻清总爱说，她喜欢什么便去做什么。很多时候，陈霜意甚至都会忘了自己已经成婚大半年了。

不过去官寮送吃食这件事，金陵城确实是不少夫人小姐都在做，多她一个也无所谓。

“无事，明日我便去。”陈霜意爽快地说道。

“好。”林闻清揽着她，偏过头，吻上了陈霜意的耳垂，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多谢夫人。”

回抱住他，林闻清这一声多谢，落在陈霜意的耳中，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妻子做的，好似很不称职。

她忽然，有些难过地问林闻清：“我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林闻清连忙摇头，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连想都没想，便立刻否认了：“怎么会，夫人对我，很好。”

“你能做我的妻子，能嫁给我，便已经很好了。”

听他这么说话，没了往日里那种混不吝似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好似在说着今晚吃些什么一样。以往在榻上，他总是喜欢说些荤话逗她，用最浪、荡的态度说着最亲密的话题，而今天居然突然用最平常的语气说情话。

不知为何，这话，总叫陈霜意觉得心里头坠坠的。

陈霜意仰着头，看向林闻清，心里头忽然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临了，她张了张嘴，问他：“就这么喜欢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早以前。”林闻清的嗓音很寻常，不带一丁点的旖旎风情，“可能是上辈子吧，上辈子便爱你，爱得深沉。所以这辈子，注定了，你该是我的妻。”

陈霜意瞪了他一眼，往日里说些风流话还知道换个语气，今日到好，一本正经的说这些鬼话。害她还特意坐直了身子，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了不得的要紧话。

“你好好说，不想说也别编瞎话。”

“第一次见你，就想要你。”林闻清垂眸，看着她，语气严肃，一本正经，连身子都绷得笔直，跟像陛下汇报军机似的。

陈霜意擡头看他。

林闻清眨了一下眼睛，夕阳在他的眼睛上投下了一片光晕，他修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

“大婚那日，挑开盖头，我其实心跳乱的不成样子，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将你吃干抹净。但怕你还没准备好，怕你害怕，怕唐突了你，所以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替你松开凤冠，替你喊侍女进来伺候。”

“说实话，我其实，那时候根本就不想走开，连迈出去的步子，都似有千斤重。”

“谁知道，我去书房冷静了一会儿再回来，你居然先睡下了。我以为你不愿意与我做那事，硬生生憋了一夜。”

“那晚梦里全是你，榻上桌案上小几上浴池边，全是你。”

陈霜意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不想听了：“你别说了。”

青天白日的，他怎么，能这样。用一副，正经的好似在同她商议军国大事一般的口吻，说这些话。

她的耳朵里嗡鸣声阵阵，脸颊烫的不像话，连耳尖都泛着红。

“我是个俗人，你失望么？”林闻清小心翼翼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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