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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湿
都说春雨贵如油,一场秋雨一场寒。
但这话放到陈霜意这,倒不是那么回事。
连日来,下了好几场春雨,雨丝纷飞盖住了朦胧春景,到了夜里虽再没了那日一般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但连绵细雨和着三月春风,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陈霜意卧房雕花镂空的窗户上。
叮叮咚咚的,总是搅扰她的梦。
“阿嚏……”
半夜被扰醒,陈霜意蹑手蹑脚起身,走到了卧房的门边,手里拿着一卷诗经,没翻开,眼睛却是看向连天蔽日的烟雨。
“生病了还不老实。”林闻清也跟着从榻间走了出来,往她身上披了件外袍,又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嗯,高热好像退下了。”
这几日春雨格外的多,陈霜意夜里贪凉睡觉时又爱踢被子,着了风寒,昨日夜里起了高热,烧了一天一夜,今日总算是好了一点。
林闻清两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林闻清这才低头,借着陈霜意身后的飞鹤立灯的光,看清楚了陈霜意此刻的样子。
“你……”林闻清看向陈霜意,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水,但话语中,却带了几分苛责。
“谁教你的,赤着脚?不要命了?”
陈霜意尴尬地低下了头,局促不安地擡起右脚搭在了林闻清的左脚上,讨好似的,蹭了蹭他的小腿。
“我刚刚被风雨声吵醒了,见你趴在床边睡着了,爬吵到你。”
林闻清接连两日没睡觉了,一直在榻前伺候着陈霜意,今日夜里也是一直守着她,刚刚许是太乏累了,竟睡了过去。
“你别生气。”陈霜意一双小鹿似的眼膜,紧紧地盯着林闻清的脸,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又用脸颊,轻轻蹭了蹭林闻清的脸颊。
不熟练,但对林闻清十分有用的讨好。
林闻清松了口气,紧绷着的脸舒展开来,认命似地低头,吻了陈霜意一下,将人抱了起来。
“陈霜意。”
他连名带姓喊她。
“知道错了吗?”
“在。”刚被他放下,陈霜意就飞快地朝床榻里侧滚了一下,留出了身旁大半个位置。
“陈霜意。”林闻清又喊了一声。
“过来。”她仿佛没听见林闻清刚刚那句话,拍了拍身边的空位,邀请他。
“来我身边。”
林闻清紧皱地眉,又舒展了一下,他乖顺地,躺到了一旁。见他躺了下来,陈霜意动了动身子,像只小猫咪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
“还是夫君怀里暖和。”她趴在林闻清的心口处,扬起小半张脸,眉眼弯弯,笑得璀璨。
林闻清的气息乱了几分,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他要死了。被她给治死了。
怎么会有一个人,明明上一刻还在惹他生气,下一刻便能让他如此心潮澎湃!
“别转移话题。”林闻清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病了,不好好在榻上躺着,去门口做什么?还斥着脚?”林闻清用一副训女儿的语气,刻意板着脸,问她。
陈霜意用脑袋在林闻清脖颈处蹭了蹭,小猫似的,柔软的腰肢在他手掌之下摆动着。
她扬起头,啵唧一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抽身离开,想用锦被包住自己的脑袋。
但人还未离开,便被林闻清揽着腰,抱了回去。这一次,陈霜意被他带着,翻了个身子,骑在了林闻清的身上,跨坐在了他的腰间。
“说说。”林闻清见她还想逃,伸手捏住了陈霜意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
四目相对,无处可藏。林闻清的眼眸,黑的不像话,两人对视之时,他眼底的灼热仿佛要将他烫伤一般。
“我怕你笑话我。”陈霜意瓮声瓮气地回答,说完,她抿了抿唇,羞赧地趴下身子,将头靠在了林闻清的胸口。
之前一直高热,迷迷糊糊地睡着,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此刻清醒了,她的脸,一阵阵的发热,比高热还难受了。
“怕你,觉得我奇怪。”
她想起前一晚的事,尴尬的都想连夜收拾包袱离开秦王府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林闻清擡手,拍了拍陈霜意的肩膀,而后手掌向下,慢慢摩挲着陈霜意的脊背。
“这是人之常情。”
陈霜意还是摇了摇头,她觉得自己蛮奇怪的,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一个,好似很欲求不满的人一般。
昨晚林闻清有公务要忙,但没跟陈霜意说具体有什么事,只说了句在书房。
结果陈霜意就会错了意,以为他邀请自己去书房,毕竟以往他们也不是没在书房胡闹过。
是以,听到林闻清的贴身护卫来禀,说他在书房,陈霜意立马便心领神会,沐浴更衣,换了身轻薄透气的春衫,还特地选了件新近才在金陵城时兴起来的心衣,披散着长发,便去了书房。
谁曾想,她在书房门口,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夫君。”
书房里面,探出了好几双眼睛。
太尴尬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还好,书房的门口处摆着一架屏风,那些人没能瞧见陈霜意的身影。可声音却是实打实的听见了,毕竟这王府里,除了陈霜意也没人敢喊他一声夫君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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