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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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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叹道“不管如何,外祖母还在呢,旁的人倒罢了”

顾景知把她再往怀里揉了揉,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府中情形,我听晴雯说了些琐碎小事,但恐怕也只是冰山一角。你在那府中究竟遇到了何等难事,才让你急到让雪雁去德胜街递消息?”

黛玉斟酌,想到贾母,颇为投鼠忌器,摇了摇头“左不过是些小事,当时觉得过不去,如今看来都不值当提,都过去了。”

顾景知知她有心隐瞒,若她不打算追究,自己也不能强自为之,更何况,盐政案要收网了,贾府既然与甄家同流合污,就逃不过自食其果。

他如今要考量的反而是,若贾府势败,诸人离散,黛玉会不会因府中亲眷伤情?

贾母一大早起来,派人去门房处问了两回,总算等到了煜亲王夫妇到来的消息,也顾不得大雪方停,亲迎到院门处。

“外祖母”黛玉见她殷殷切切的脸,上前抱住,眼泪便滚落下来。

“我的玉儿”贾母忍住泪,搂住她拍她的背“都做人媳妇了,可不兴哭啊”,

顾景知也打趣地劝“再哭下去,老祖宗以为我欺负了你”

黛玉轻嗔了下他,收住了泪,扶着老祖宗去到里间叙话,方坐不过片刻,贾政等便请顾景知去荣禧堂喝茶,贾母把黛玉厢房内,摒退了众人,才自床头暗格里取了个盒子递给黛玉。

“这是你娘未嫁时常戴的几件首饰,她嫁到那么远,我舍不得,你娘便把这几件东西留给我做念想。如今你嫁人了,我便把她交给你。”

黛玉摩挲着那个雕着缠枝海棠的紫檀匣子,想到父母,心中酸楚,眼泪垂珠般地落下。

贾母也流了泪“最近总是梦见你娘,我知道她是怪我了。”她叹息着 “她是应该怪我,我对不住她和我女婿,没能护住你。”

“外祖母”黛玉摇头,泪水涟涟“没有,外祖母待玉儿极好。”

“傻丫头,你受的那些委屈,我多少都知道。只是我如今老了,管不住他们,愿意面上哄哄我已是给了情面。”贾母摆摆手“罢了,提这些都没意义。”

“好在你嫁得好,那煜亲王,我看待你甚好。这样我也放心了,不至于没有颜面去见你母亲”

她示意黛玉打开匣子里的暗格,露出里面的一沓银票。

“这是你父亲临去前托人带过来的银票,说是给你在府中的用度并嫁妆,你出嫁的日子定得苍促,一应嫁妆都是宫中出的。宫里何曾这么大方过?即便是圣上肯给,那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一道道规矩拦着,从没这么便宜顺利过。我猜,明面上说是宫中出,其实都是煜亲王的安排,可见他对你有心。当日我来不及给你这些,趁今日你回门,一并交给你,省得府中诸人惦念,没个清净。”

黛玉听贾母这些话,犹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心中悲凉,少不得劝贾母宽心。

贾母笑了“我的玉儿嫁了人,到底不一样了。我如今对你很放心。”她又指了那些银票“银子原不只这些,修园子的时候,被他们千哄万哄弄去些,我原本想着与你父亲的约定,左右你要是留在贾府一辈子的,不过暂挪给他们用一用罢,才答应了他们。谁知后面竟出了那么多妖蛾子,如今我也只能腆着老脸和你说对不住了。”

黛玉心中苦涩“这些我都猜到了,我不怪外祖母。”从那些人参养荣丸开始,她就猜到了林家的银子被惦记上了,只是不想原来一早就被弄走了些。

贾母流下泪来“这府中子孙已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年头好活,往后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玉儿既嫁到了煜亲王府,就不用为我的面子情勉强看顾,只是外祖母我倚老卖老,唯一个请求,将来府中若有不虞,请你和王爷保住宝玉,不求富贵地位,只求他得以身存便可。”

黛玉见她如此悲观,便问府中可曾发生什么事?

贾母叹息地摇头,大略又觉得回门这么喜庆的日子,不好叫黛玉如此悲伤,便转了话题,一时又有王熙凤来插科打诨,气氛才活泛起来。

回王府的路上,黛玉想到贾母的话,一直闷闷不乐,顾景知便问她情由,黛玉把与贾母的对话转述与他听,只是把大观园挪借银子这一节隐去。

顾景知眉心微敛,没想到贾母常年闷在府内,却如此敏锐,一时不知该不该与黛玉言明宫中的动向。

“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黛玉忧心忡忡地道“不知你今日有没有留心外祖母的气色?”

顾景知道“略看了看”

“可有不妥?”

“并无不妥,是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才令老太太有此远忧”

“外祖母没细说,只说管不住府中人,又说担心有人惦记这笔银子,所以才今日交给了我。”

顾景知想让她舒心,便戏谑地逗她“黛儿从今就是个小富婆了,往后还请多多关照 ”

黛玉白了他一眼“别在我跟前弄鬼了,我问你,那内务府的嫁妆从哪里来的?”

顾景知未置可否,只顾笑着转移话题“你的手炉可还暖和?”

黛玉递给他,摇摇头“凉了”

顾景知把手炉掷在边上,拉过她的手捂在掌心,帮她取暖,黛玉斜斜依在他的肩上,幽幽道

“外祖母说若贾府有不虞,请我们保全宝玉。”

顾景知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黛儿怎么想?”

黛玉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九岁就进了贾府,府中舅舅舅母待我淡薄,其他人等看样学样,唯外祖母和宝玉是真心待我,我的日子才不至于过于难挨。若以本心论,若万一贾府不虞,我不希望他受连累。可是这样的家族,他又是府里眼珠子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连累。”

“如果黛儿想,我自然有办法保他”顾景知道,声音却绷得有些紧。

“可我并不想你为难。”黛玉往他肩窝里埋了埋“朝中的事我虽不懂,但你曾经挂冠而去,躲在扬州,想必在朝中也不是什么顺心日子,若再添了这些事,岂不更令你头疼?”

顾景知体会到了她的关心,也看到了她对宝玉的透明态度,心下熨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际“黛儿不须担心我,我自有分寸”

“朝中是不是已经有风声了?”黛玉敏锐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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