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1/2)
第169章
寄生体在战术策划上非常简单。只要本体能量充足,无限分(身)人海战术通常是首选。如果被军雌火力压制,他们马上战略性撤退,分散潜伏在虫族大部队和边境城市中,对部分军雌分而化之,通过侵吞转化为自己人。如果再倒霉一点,遇到军雄,不管打得过还是打不过,只要不是本体,大家基本都是先走为上,断臂求生,极为从心。
阿莱席德亚打过寄生体,也和寄生体混了一些日子。除了顶尖的“将军”级别寄生体,>
军部内对他们的区别为:“队长”级、“士兵”级。
阿莱席德亚看着自己的手腕,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拘束环依旧在发挥作用,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这些该死的环扣就会随血液在自己体内发挥作用,生生不息。
“希望是一个士兵。”阿莱席德亚闭上眼睛,他低低地说道:“队长就有些麻烦。”
真正的将军级别是不会贸然现身的。
温格尔新闻剪本上那张照片里的卡利,算本体控制最熟练的一个分(身)。
当年和阿莱席德亚打交道的寄生体,也是那位。阿莱席德亚记得他们一起在寄生体地界喝酒的样子,记得那家伙给自己介绍寄生体世界里种种规矩。
“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多规矩。阿莱席德亚。我们的世界很简单,谁能得到最大的能量,成为‘赛诺斯’,谁就是整个种族的王。”卡利分(身)抱怨道:“我很讨厌你们虫族的叫法,寄生体,真难听。偏偏还有一部分自己人觉得这个叫法不错,该死。”
总结下来,无非是弱肉强食。
“阿莱席德亚。”有人在管道下叫他的名字。阿莱席德亚从回忆中脱身,他挂下管道,露出半个身子。
虎南离他一步之遥远。
“你可以快点决定了。”阿莱席德亚露出一口牙,他笑笑,说道:“告诉卓旧,应该不难。”
虎南,虎甲种雌虫。除了他教导小雌虫嘉虹控制自身异化的那段时间外,雄虫和其余三个雌虫都对其没有任何印象。阿莱席德亚很惊讶这家伙能第一个找到自己,转念一想,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他陷入了一种思想盲区。
能被关进戴遗苏亚山监狱的人本身就不简单。
被关到现在还没有失去希望和理智的人更难得可贵。
虎南对阿莱席德亚矜持的点头,一个冬天让他下巴长出点胡茬,眼眸里没有任何光亮,嘴唇紧闭。
“只是来看看你。”
卓旧杀光了所有的追随者,唯独留下他一个人。整个冬天,和他说话的人很少,大家都凑到雄虫那里。唯独幼崽嘉虹会想起这位同虫种的老师,匆匆把自己私藏的饼干糖果拿到虎南面前,开心地分享自己玩的“纸条游戏”。
整个冬天,嘉虹每一次离开房间,都是找虎南老师。
为了嘉虹,卓旧也不会短时间杀了虎南。
虎南自认为是这个道理。
阿莱席德亚却不认可,他说道:“没人会为了看看,来找我的。你有什么寄生体的消息?”
“我想让你把嘉虹带出去。”虎南说道:“只是嘉虹。”
阿莱席德亚嘲讽地笑笑。
“卓旧知道吗?”他质问道:“还是卓旧让你来我这里说的?”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殊不知放得太零散本身就和没放是一样的。
要带温格尔离开还有点可能性,因为他是雄虫,是对寄生体来说美味的食物。嘉虹?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小雌虫?我要真的能跑出去带这么个累赘做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做。”虎南祈求道:“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阿莱席德亚冷漠地拒绝道:“你应该和卓旧商量。真要为那孩子好,卓旧和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他并不知道。”虎南伸出手企图抓住阿莱席德亚。
阿莱席德亚嗖得一下窜回去,重新隐匿在黑暗中。
远处,传来小雌虫的呼喊声,“虎南,虎南。”虎南握紧拳头,将手掌心掐得发紫。转头,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张开双臂抱住飞扑过来的嘉虹。
“虎南,我想玩沙坑了。”嘉虹仰起头说道:“上次,你和我一起挖的洞xue,还没有完成。”
虎南摸摸他的小手,“冬天太冷了,等回暖一些再晚吧。”
嘉虹有点失望,他小嘴巴才撅起来,虎南又说道:“今天可以带你去搭铁架。我小时候也喜欢玩这个。”
“真的嘛!”嘉虹一扫之前的失望。他对每一个雌虫的喜爱都是不同的。
白白会很多知识,尖尖不爱说话常打架,卷卷和大大一个喜欢惹雄父生气,一个喜欢惹自己生气。四个人嘉虹可以对他们很亲,又可以完全不理会他们——这中间最重要的还是雄父的态度。
要是有一天白白把雄父欺负哭了,嘉虹认为自己也会讨厌白白。
可是虎南不一样。
“虎南,虎南,我想画画。”嘉虹踮起脚,牵着虎南的手找了一面干净的墙壁,“我想要画得高高的。”
虎南便把嘉虹抱起来,架在自己的肩膀上。
“虎南,虎南,我又有个弟弟。弟弟哼,小长戟破壳后很不乖。他把新弟弟臭到了。”嘉虹一边画画一边和虎南絮絮叨叨,语序错误,词语错误,指向错误完全不在乎,“我不想要弟弟了。弟弟好烦。”
虎南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指责和教育什么。
他更多站在嘉虹的立场上看待整个事情,“是因为弟弟霸占着雄父吗?”
“他会哭!他们都好会哭!”嘉虹气得头发都炸起来了,碍于面子,小雌虫不屑和弟弟们争宠,“我已经是大人了,我才不要那么丢脸。”
虎南不会举例,他会顺着嘉虹的话头,附和小孩子。“就是,他们都是爱哭鬼。我们嘉虹已经是大人了。”
等嘉虹发泄式地乱涂乱画之后,这孩子就拉开自己的口袋,从里面找出还没有碎的饼干块和糖果。运气不好时,饼干和糖果黏糊在一起,脏兮兮,黏糊糊。虎南也不在意,他珍惜每一点从口袋里倒出的粉末。
“虎南,很好吃的。”
“虎南,吃完我还可以再玩一会儿。”嘉虹嘀咕道:“下次,我还要出来找你玩。”
可能是一天后,一周后,或者更久。
但嘉虹总是会来找虎南玩的。白白不会和他玩太幼稚的东西,尖尖冰冷冷让人害怕,另外两个又总是捣乱有理由不来找幼崽玩。
他们四个人是因为雄父才对我好的。嘉虹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而虎南不是。
“虎南,春天的时候,我可以出去看看吗?”嘉虹笔画一下,“雄父,说,春天有个长长的高高的可以飞起来。”
“风筝?”虎南反问道,“是风筝吗?”
“嗯。”
虎南犹豫一下,他说道:“如果嘉虹的雄父和白白同意,我一定带你去玩。”
小雌虫眼睛亮起来。去监狱外面看看这件事情,他从夏天就开始惦记,一直到冬天快结束还没有成功。白白表面上答应过一次,可也没有带自己出去走走。雄父担忧各种危险,也没有答应过。
“真的吗?”
“真的。”
“拉钩!”嘉虹伸出小拇指,和虎南“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他们走到之前温格尔和嘉虹一起画的墙面前。上面有蓝天、绿草、一大一小两个人。因为夏天水渍腐蚀和冬天结冰的缘故,两个小人的面部已经看不出到底是谁了。蓝色颜料、白色颜料流淌下来,像是道道栏杆将其分割。触碰到两个人形图案时,少量红颜料随之落下,头破血流一般。
嘉虹指着非常细微的一道刮痕说道:“虎南,风筝。”
虎南眯起眼睛终于看清楚,确实有那么一根线从代表雄虫的小人手中延伸出去,一直到到蓝天白云之中。
代表风筝的菱形已经看不清了。
他敷衍孩子,“嗯,看见了。是风筝。”
“是蝴蝶风筝哦。”嘉虹絮絮叨叨,“雄父在上面,就给我做风筝。那么大,好好看的,大——大蝴蝶。”
风筝还没有完成,他们又回来了。
虎南才听懂这个“上面”是“卫星站”。
没等他继续问为什么是“蝴蝶风筝”,整个监狱忽然撼动起来。墙壁上的水珠加速滚动,墙面剥落的老旗和粉末扑朔掉在两个人身上。虎南把嘉虹抱在怀里,他没有可以遮蔽的衣物,只能空出一只手护住孩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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