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噩梦(2/2)
男人赶紧拉住她劝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问过刘律师了,虽然公司没我们的份,但只要咱们养着那小孩,每个月还是有钱拿的。”
女人一听态度就软化了,急不可耐地追问:“有多少?少了我可不干!”
“这个数!”男人得意洋洋地一比划,压低嗓音道:“怎么样,是不是个好差事?我就说姓钟的不能亏待了咱们吧!”
“切!”女人心中一喜,嘴上却仍不满足:“要我说,那死鬼就该把财产都给咱们,一家子的孤儿,把钱攥手里有什么用?”
“慢慢来嘛!”男人却很想得开,宽慰女人道:“反正人在咱们手上,那还不是任咱们揉搓?等他满了十八岁,我再找人运作一下,让他立个‘遗嘱’。到时候……钟家的钱还不都是咱们的?”
“还是你有主意!”女人一听眉开眼笑,立刻不住地夸赞丈夫。二人又把计划完善了一下,这才有闲心关注到手的“摇钱树”。
接下来的日子对钟暮云来说就是一个总也走不到头的可怕的噩梦。
不同于之前的懵懂不知事,此时的钟暮云仿佛被困在一个壳子里,被动地承受着外界带给他的种种伤害,自己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和改变。
有间歇性精神病的保姆走进房间,神态和蔼地将滚烫的粥一勺一勺喂进他的嘴里,食道和胃仿佛被岩浆流过,极致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尖叫出声。
他想推开她,想跑出去求救,但意识里的那个钟暮云却只是表情麻木地承受着,一口一口将足以致命的食物吞进肚中。
见他听话地吃完了,胖胖的保姆慈祥地摸摸他的脑袋,高兴地夸奖道:“宝宝真乖,这么快就把粥吃得干干净净!奶奶明天还给你熬粥喝!”
第二天,酷刑继续。
钟暮云从没有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滚烫的食物在胃里翻滚、肆虐,他甚至能感受到食道和肠胃在一点点的肿胀、溃烂、出血、穿孔后组织液进一步流进腹腔,感染其他完好的脏器。
每一次呼吸,空气穿过气管时都能带来极端的痛苦。他感觉自己整个内里都在慢慢地腐烂。呼吸间,他甚至能闻到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
可他就是死不了。
他“不死”的秘密很快被周郑二人发现了,好在他们足够愚蠢,也足够贪财,只是将有病的保姆留了下来,继续照顾自己。
保姆其实是个善良的老妇人,不发病的时候,她总是将钟暮云照顾得很精心,也不在意工资太过微薄。
她的本心是好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有病,更意识不到自己发病时的行为是在虐待和谋杀一个孩子。和她生活在一起的日子,钟暮云既被她残酷地伤害着,同时也被她无私地爱着。
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然而,噩梦里的保姆却仿佛一天到晚都在发病,从未有清醒的时候。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钟暮云的折磨也在不断地升级。
被请回来的第一天,她不停地喂钟暮云吃东西,巨量的食物将他的胃活活撑爆后,又将他的肚子也进一步撑爆。
随着一声炸响,食物随着血液和内脏碎片从钟暮云的腹中流出,保姆心满意足地停了手,拿来笤帚把地上的食物和血水清理干净,嘴里还抱怨着:“真是的,居然把饭吃得到处都是!”
第二天,她端来一盘子敲碎的玻璃,一勺一勺喂给钟暮云吃,脸上挂着神经质的微笑:“快吃吧,这可是你最爱的西米粥!”
第三天,她弄来一个巨大的蒸笼,直接把钟暮云上锅蒸熟了,理由是:身上太脏,要彻底消毒清洁一下。
第四天……第五天……
终于有一天,保姆被辞退了。
钟暮云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突然发现日子居然比保姆在的时候还要难熬。
他看着自己像动物一样,默默地捡起两人随手丢下的方便面、面包机械地往嘴里塞,渴了就从卫生间接水喝。
两人心情好了就打包点残羹剩饭给他“改善伙食”,有时候心情不好或者忘了,就让他饿上十天半个月。
屋里的床单被套早就脏得看不下去了,钟暮云表情呆滞地坐在仿佛垃圾堆的房间里,不懂得清洗和整理,也没有逃出房间求救的概念。
这些经历虽然悲惨,却并不足以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真正将他逼疯的是巨大的、无孔不入的孤独。
保姆虽然折磨他,至少还会跟他说话。但周郑二人却直接将他当成了个隐形人,连辱骂折磨都懒得为之。
每周过来打扫卫生的钟点工更是像个机器人,连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生硬无比,一言不发地打扫完就离开。
由于无法操控这具身体,钟暮云连自己跟自己说话,自己找点事做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孤独渐渐侵蚀自己的精神。
与之相比,下肢瘫痪不得不困在轮椅里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正当他渐渐绝望时,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嘶哑阴森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怕,下一章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