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下狠手(2/2)
他们的投喂告一段落,但高木还沉浸在自己不可言说的幻想里,他盯着琴酒发愣的眼神过于直白,正好撞在无处发泄的琴酒的枪.口上。
“高木警官,你一定要这样从早监视我到晚吗?”
高木倏地回神,连忙摆手:“黑泽先生,我也不想的。但上头的命令,让我24小时对你进行贴身保护。”
其实高木的说辞有些夸张,主要还是因为昨晚松田阵平在几人不注意时闯进了琴酒的病房。
琴酒不置可否,转头对大西说:“口渴了,给我来杯水。”
说话间,两人的视线对上。隐藏在人造面皮后的诸伏景光静静地盯了琴酒几秒,起身离开。
片刻后,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出现在琴酒面前。在只有他们自己能看见的角度,琴酒飞快地笑了下,他任由景光像刚才一样,贴心地把玻璃杯举到唇边,下唇才被浸润,就被他用左手猛地挥开。
“砰”的一声,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滚烫的水浸湿了琴酒的病号服和盖着的薄被,把景光的手背也烫红少许。
琴酒视而不见,愤怒地吼道:“这么烫,你要我怎么喝!”
不远处的高木被这一突变惊呆了,但他没察觉什么古怪,反而认为以黑泽的性格能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他赶忙上前,想阻止两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没想到一直“半强迫”着琴酒的大西低声说了句“抱歉”,不顾自己手背的烫伤,撩开琴酒的被子:
“你的衣服湿了,不能再穿。我们到洗手间,我帮你打盆热水,顺便帮你擦身,好吗?”
高木在病床边严阵以待,看琴酒沉着脸一直没说话,赶忙附和:“对啊,黑泽先生。你就跟大西先生去洗手间吧,这里我来处理。”
琴酒这才动了,经过高木身边,面无表情问了句:“我擦身的时候,需要把厕所的门开着,方便你继续监视吗?”
高木正在捡玻璃碎片,闻言怔了下,手指被划出道细小的口子。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脸红得滴血,语无伦次地重复:“不用,当然不用。”
景光见状,不由眯了下眼。
病房厕所的格局本来就小,两个成年男性挤在一起,就更显得逼仄。
琴酒倚在盥洗台上,看景光弯着腰,一处不落地检查可能藏窃听器的地方,漫不经心压低了声音说:“你伪装的创意也太少了,应该跟贝尔摩德多学学,她可是组织里有名的千面魔女’。”
景光没有答话,等确定厕所“隔墙没耳”,又把门开了条缝,才重新直起身,和琴酒面对着面。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毕竟是琴酒亲手调j,又被公安看重的人才,景光凭短短一句话就推断出面前男人的意图。
琴酒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去找松田阵平,拿到这个炸.弹的所有相关成分,然后伺机藏在朗姆身边。”
“你想让我嫁祸?”
“对。不仅如此,你还要把我的计划一字不落地透露给他。”
听到这话,景光一瞬间心跳如擂。他不知道琴酒这么做是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让他更快地取得朗姆的信任。
尽管如此,他还是眉头紧锁:“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争权夺利的工具。”
虽然出时光机以来,景光和琴酒面对面交谈的机会很少,但他从降谷那里听说,琴酒不像是警校时期的“铁好人”,立场十分模糊。
琴酒习惯性地想要手臂交叉,做出防御姿态,却因右手绑着绷带没能实现。他咬了咬牙:“无论我是什么身份,组织里的人内斗,对你们而言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琴酒说话时,身体绷得太紧,烧伤的后背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吸了口气:“另外,请你搞清楚。要不是我把那个破碗让给你,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景光无言以对。他确实发现琴酒的脸色有些苍白,也很清楚面前的男人是多么会采用心理战术来打破他的防线。
他沉默了会儿才说:“知道了,但这件事我需要先汇报给上级,再给你答复。”
“很好,但我的耐心有限。”
琴酒说着,瞥了眼景光刚才被烫,已经有些起泡的手背:“呆会儿记得涂点烫伤膏。”
景光顺着琴酒的视线望过去,面不改色道:“不用,能和你有一样的伤,我很开心。”
他说这话的语气非常平淡,但正是因为平淡,才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琴酒见过大风大浪,闻言“切”了一声:
“我送你的那只苹果,你真的放到坏了都没吃?”
“嗯。”
琴酒细细地打量景光,虽然隔着伪装的面皮,依旧能直接看到对方心里。
他早就知道景光不像表现出的那么“纯良”,内心有“阴暗”的部分。所以在探病的时候才会故意送了打过蜡的苹果。
因为打蜡的苹果,就算里面腐败不堪,外表还是光鲜亮丽。
按照琴酒原本的猜测,要是外守一靠着精神鉴定逃脱了刑罚,诸伏景光应该会顺势“崩坏”了。
其实琴酒还挺期待的,不过最终也没下狠手,反而帮了这对兄弟一个小忙。
不过——
琴酒笑了笑:“感觉你比之前还不正常。”
景光垂下眼:“如果我还正常,早就被发现身份,死了。”
琴酒沉默了下,想起很遥远很遥远,大学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算“正常”吗?
琴酒懒得细究,转身刚走一步,就被景光从身后叫住:
“等等,我还没帮你擦身。”
诸伏景光烫伤的那只手伸进脸盆,哪怕痛感惊人也没皱眉,只是想到,他晾了很久的水,总算可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