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再见警校(1/2)
Ch58. 再见警校
《琴酒成为五人组的教官后》
文/系田
黑泽的尸体还在解剖,目暮闻讯,率一众搜一人员赶来。校长和鬼冢交接现有证据,尤其是那部被封存在真空袋里的手机。
高木郑重其事地接过,脸上的悲怆遮也遮不住。
他和黑泽交集不多,只在医院爆.炸案中打过照面,其余事迹都是从新闻或者佐藤那里听说的。
佐藤因为松田的事把黑泽当榜样,高木起初是嫉妒,而后两人凭借“外面”的记忆,致力于把案件防范于未然。
高木头一回得到上级的重视和身边人称赞。虽然做警察不是为了虚名,但不得不承认,他的干劲比以前更足了。
高木对黑泽的感情也在默默发生变化,想着哪天有空,一定要好好请对方吃顿饭,表达感谢。
想不到,“哪天”还没来,噩耗先来了。
原来很多事是不能等的,想到就去做,就算大雨倾盆,也要赶着出门。
他握了握拳说:“放心吧,我们会把手机里的内容,连同这起案件都调查清楚的。”
目暮在一旁夸赞:“高木,真是越来越可靠了啊。”
佐藤听见了,眼睛却一直注视着解剖室外的那群年轻人。
她听闻黑泽的死讯,忍不住哭了,现在眼眶还红,特地换了套备在办公室的黑色套装赶过来。
那今天刚毕业的警校生们呢?
本该是值得纪念的日子,阳光也很灿烂,得到这种消息,心里怎么想?
他们中应该有人和自己一样,把黑泽当目标吧!
自由调查期间,佐藤和高木去了趟附近的超市。
他们买了面包、饼干之类的简易食物,拎着塑料袋走到警校,噢不,新鲜出炉的年轻警察们面前。
佐藤把东西递给班长:“肚子饿了吧,赶快吃点。”
伊达说“谢谢”,话音未落,旁边的松田问“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说‘节哀顺变’”。
佐藤愣了下,循声望过去。
松田的眼神执拗,好像头黄牛,恍惚间,有几年后“讨人厌”的影子。
佐藤知道的,“节哀顺变”没有用。那时松田在摩天轮爆.炸案里殉职,大家也都相互安慰说“节哀”。她节哀了,可真正清创好起来,还是很久以后。
佐藤由此瞥了眼身旁的高木,高木也在看她。
她想了想,指指自己还泛红的眼眶:“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哭了。所以我说不出‘节哀顺变’,因为我都控制不住,更何况是和黑泽警官朝夕相处的你们。”
松田闻言,喉咙哽了下。
他本来只是因为路过的人一直说“节哀顺变”,听得烦了,情绪压着,想找个宣泄口,没想到佐藤会这么说。
佐藤见状,平静地笑笑。
她和高木走了,其实大家都没什么胃口,还是拿出塑料袋里的东西来吃。
率先行动的是松田,他翻了翻,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模一样的面包、饼干和白色罐装玉米浓汤。
“真简单啊。”他呢喃。
不远处的佐藤似乎听见这话,转过头,又很快转了回去。
佐藤虽然和松田共事的时间短,却还记得对方每次熬夜查案,总喜欢来罐煎焙咖啡。
但他们在“里面”没有接触,就算出去了也只可能是同事,所以佐藤没有特殊照顾。
人啊,某种程度上是靠记忆组成的。
记忆不同了,也就成了不同的人。
啃着面包,味同嚼蜡,几人间的气氛倒是活跃了些。
降谷开口,隔着景光问松田:“黑泽脚上的烂袜子和你有关吗?”
松田噎了下,面色不虞:“这和你没关系吧?”
他果然还是年轻,脸皮薄,“偷情”的证据公之于众了,觉得受不了。
降谷把头转过去,假装没看见松田的难堪:“没什么,我只是在调查,否则不奇怪吗?只穿了一只烂的袜子。”
松田这才明白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但降谷这么敏锐,真的没发现吗?
就算没有,自己的反应也说明了一切。
他有些愤愤。
降谷也是。他已经猜到唇膏、袜子还有手背上救景光留下的疤,都是黑泽故意展示出来,表明自己和几人联系的。
唯独对他,没留下任何东西。
那把刺伤了他,在教官们问讯时不翼而飞的刀呢?
明明也可以随身带,却没有。
黑泽对他的严苛还真是自始至终。
那为什么要吻他?如果想让他听话,隐瞒病情,应该有很多其他方法。
降谷又想,这世界上真有比“用感情裹挟”更简便、高效,一本万利的手段吗?
说不定黑泽阵真是个坏人。
思索间,解剖室的门打开,女教授身穿白大褂,英姿飒爽地走出来。
众人赶忙围上去,她把刚才和高明说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一遍:“我切了一部分你们教官心脏的组织去化验,结果出了会尽快告知。”
他们点点头,说“感谢”,透过铁门的缝隙,看见高明挺拔的背影。
“教授,我哥怎么还在里面?”
教授顿了下,锐利的眼眸染上哀凄:“他说要自己帮黑泽缝合。”
大家沉默。又隔了十五分钟,高明和助手推了滑轮车出来,黑泽躺在上面,被白布罩着,无声无息。
按照规定,在案件调查结束前,黑泽的尸体要被暂时保存在冰柜。
高明和目暮打了招呼,对方派个警员,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太平间。
白布掀开,他们这才见到现在的黑泽—脸和身上的皮肤都很青白,甚至微微泛紫,腹部有一条很长的缝合线,黑色的,干净整齐,不难看出,负责缝合的人对黑泽抱着多深厚的情感,才会这么珍之、重之,小心翼翼。
一时间没人说话,大家或双手合十,或低垂着头,为往生的黑泽哀悼。
过了会儿,简单的仪式结束。
黑泽被送进冰柜,阴暗而逼仄的空间,铁门关闭,上面贴了标签。
从太平间出来的路上,大家都踩到水渍,可能是里面实在太冷了,凝结的雾,也可能是有人终于忍不住哭了。
就像佐藤说的,负面情绪不该压着,要发泄出来才好,但现在不是时候,他们的考核还没结束。
高明在厕所隔间的马桶呕吐,声音却还很克制。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人体器官,但帮黑泽缝合完毕,又接受搜一的问讯,那口强撑的气仿佛散了。
他也没吃什么东西,一早赶去法庭,等外守的审判结果,得知黑泽的死讯,又急匆匆来到东都。
高明没能吐出什么,却感觉把心、肝、肺都咳出来了。
教授在黑泽的心脏切了片,拿去化验,他自己的胸口好像也空了一块。
真是造孽,他的阿阵啊,就算死了也不让人安生。
高明在隔间呆了很久,直到反胃的感觉渐渐褪去,才深吸口气,准备出去洗把脸。
他打开隔间的门,刚跨出去一步,脸就僵住了—
景光等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居然连声音都没听见,实在很松懈。
高明绷着身体,若无其事地弯腰洗脸,掬了捧水洒在脸上,冷得不禁打个哆嗦。
他下意识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手帕,没想到居然是那块和黑泽接吻后,对方用来擦嘴的,上面的血迹凝固了,暗红色,清晰可见。
怎么会这么巧呢?
高明想起来了,本来他该和黑泽谈谈“他们的关系”,所以故意带了条和对方有关的,以求“好运”。
景光看哥哥顿在那里,犹豫了会儿,递了张餐巾纸过去。
高明瞥他一眼,没接,而是随手在脸上抹了把,语气低沉地说:“这样正好,蒸发散热的时候,可以让神智更清醒。”
清醒地认识到,“黑泽已经不在了”这件事。
一行人回到警校,后勤的阿姨和大叔打扫完礼堂,正坐着和门房闲聊。
他们乍一见这么多人,很吓了一跳:
“这是咋啦?”
鬼冢刚想说实话,被校长笑眯眯拦住:
“没啥事儿,就是路上大家遇见了,顺道来看看。”
位于东京的这所警校给整个警界输送了很多人才,现在活跃在一线的中坚力量,不少都是从这儿出去的。
比如目暮和佐藤。
说话的阿姨快六十了,是退休后返聘回来的,一眼就认出了目暮,嘴里道:“你倒是比以前圆润了不少,刚来的时候明明瘦得像根竹竿。”
高木和佐藤不可思议,难以想象目暮还有瘦的时候。可关键是警校这么高强度的训练,谁能胖起来呢?
那些胖的,多数都在半途被淘汰了。
“我这也是中年发福。”
大家默契地把黑泽的死讯瞒过去,倒也不指望能瞒多久,至少是今天。
因为他们能忙里偷闲的日子,也只有毕业典礼后很短的一段。
可阿姨、大叔也不是傻的,在警校耳濡目染几十年,养成了敏锐的直觉。
他们看着众人绷直的背影,互相确认:“希望别是什么太大的坏事啊!”
“啊,说起来黑泽那小子手术该做完了吧?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今天还特地给他烧香了呢。”
“我也是,我也是。”
他们想着,打了黑泽之前留的号码。
不远处,放在真空袋里的手机响了。
教官办公室空无一人,忙活了大半年都各自放松去了。譬如副教官服部,这会儿应该就在为晚上的联谊做准备。
这倒省了搜一解释的功夫。大家翻箱倒柜找证物,动作更添了分轻柔。
萩原从黑泽抽屉的第二层找到那本厚厚的学生档案,翻开一看,每张照片下都有备注。
【XXX:志向交警,听觉灵敏,能闭眼识别车辆和车速,缺点:易怒。】
【XXXX:没有明确的职业规划,和善,沟通能力较好,可以尝试生活安全课。】
萩原抿了抿唇,迫不及待翻到属于自己那页,映入眼帘的是曾经青涩的笑脸。
同样地,他的照片底下也有字,之前的那行被人用笔划掉了,写上新的。
萩原举着档案对准光,依稀可以看见:
【拆弹和细节观察强,过于注重他人感受,容易掉以轻心。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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