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急(2/2)
那孩子才五岁大,哭着说话含含糊糊的,只反反复复说“疼”。
卫姝瑶正想伸手扶她起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
“别动,她脱臼了。”
卫姝瑶回过头来,见一位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站在她身后。那人头戴帷帽,腰间挎着个行药箱,只能从薄纱里隐约看出是个面容清丽的女郎。
“你让让。”女子不疾不徐蹲下来。
卫姝瑶低眸,又看了眼那女子。
这位和她以往见过的任何姑娘都不同。她一身素雅装扮,宽大的青衫里面不是寻常的襦裙,而是束腰的劲装,像个翩然行于江湖的侠客,可她嗓音清冽冷淡,颇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不是普通人。
卫姝瑶下意识生出这样的想法。
那女子动手干脆利落,给小孩接好了手腕后,径自起身,甚至没有多看卫姝瑶一眼,擡脚就要走。
卫姝瑶朝着她微微颔首,道了声“多谢”。
对方脚步停滞了一下,打量了卫姝瑶一眼。
或是因为她这一声谢,女子忽然开了口。
“这位姑娘,你体内血亏气虚甚久,又有顽疾缠身,应早日就医根治,若只靠药丸吊着,怕是命不久矣。”
“您说什么?”卫姝瑶没反应过来。
女子目光似是要从薄纱中犀利射出来一般,蹙眉看了看卫姝瑶。
“我虽没有把脉,但你面相已显露甚多。今日你我相遇,也算医缘。劝你一句,一月之内若无缓和,必有性命之虞。”
卫姝瑶垂在身侧的手顿了下,轻声道:“多谢您提醒,敢问神医名号?”
“无名无姓,无来无往。”女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就要离开。
可她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回首又嘟哝了一句。
“你要是不想死,可以去曲州碰碰运气。”
言尽于此。
卫姝瑶目送她离开的背影,帷帽的薄纱在她身后飞扬起来,出尘清逸。
“贺姑娘,出了什么事?”温宁宁已经跟了过来,正是着急,怕她受了欺负。
卫姝瑶笑了笑,“无妨,遇到个有缘人。”
温宁宁没有追问,怕再弄丢了她,加快了步伐,领着卫姝瑶去了城南的小院。
这是个一进出的小院子,占地虽窄,里面却打点得干净整洁。角落里还栽种了棵石榴树,树下一方圆石桌。
卫姝瑶望着这小院落,觉得是自己这几个月来,最自在的地方。
温宁宁叮嘱了几句,趁着暴雨尚未落下,急匆匆离去了。
屋里一切都已打点好,但等卫姝瑶沐浴过后,仍是已过深夜。
卫姝瑶坐在榻上擦着长发,慢慢想着,等她找到了父兄,一家人团圆后,就寻个僻静的小村庄,也弄这么个小院子。
……一家人团圆?
卫姝瑶忽然愣住,不由得想起白日里那医女的话来。
那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一月内如不根治旧疾,怕是性命堪忧。
卫姝瑶愣了会儿,从行囊里摸出个青玉瓶,倒出两粒药丸。
全仰仗着贺祈年配的这味药丸,她上回受了刺伤后才能好得这样快。
卫姝瑶抿了抿唇,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身子状况,自觉没有什么异常,又慢慢放下心来。
只是,手中苦涩的药丸还是喂进了嘴里。
卫姝瑶倒了杯水,蹙眉饮下。唇齿间的苦涩立即袭遍全身,她难受得闭了眼。
于是,就连谢明翊不知何时已经走近了房中,她也浑然不觉。
“又尝的什么?”谢明翊走到她身前,自然地揽住了她的纤细腰肢,搂了个柔软满怀。
卫姝瑶错愕睁眼,勉强把喉咙里的水全部吞下,才擡手轻轻推了下他。
“你怎么过来了?”
谢明翊一手拢住她的手指,神色淡淡,慢悠悠开口。
“我怎么瞧着,你似乎很失望。”
卫姝瑶无奈瞪了他一眼,这可是深夜,他擅闯姑娘家居室还有理了?
谢明翊闻到她身上的药味,捏捏她的脸,问:“哪里不适,又犯旧疾了?”
卫姝瑶懒得回应,擡手去推他,“你快走罢,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谢明翊岿然不动。
卫姝瑶又推他,这次使了点重力。正往前用力一推,他突然退了半步,反手一带,顺势将她一并搂住,跌坐在榻上。
“半日未见,就心急了?”他眸中带笑,嗓音也略微压低了点。
卫姝瑶简直想堵住他的嘴,可她知道反正自己也说不过他,干脆闭了嘴,一副拒绝回答的模样。
见她不吭声,谢明翊俯身过来,贴着她的耳垂,慢悠悠地说:“可我心急了。”
谢一:半日不见如隔三秋,老婆怎么不想我
瑶妹遇到的是谁,聪明的你们肯定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