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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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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谢明翊走远,卫姝瑶才急忙掀开了被子,去看进来的云舒。

“你……当真是慎王次女,那位将将及笄的云舒姑娘么?”她疑问多时,终究按奈不住,先开了口。

云舒在她身边坐下,沉着脸拧开药罐,叹了口气,说:“我并非真的云舒,不过你暂且当我是她罢,左右也大差不差。”

卫姝瑶心中大惊,却没有表露半分诧异,只是小心地觎了她的神色,才悄悄开口。

“那,云姑娘,萧家那位……”她声音放得极低。

“跑了。”云舒冷哼了一声,似是有些恼怒,岔开话题,问:“卫姑娘,你究竟是站在宁王那厢,还是太子殿下这边?”

卫姝瑶扯起笑容,诚恳道:“若在他二人里选,自然是太子殿下了。”

“你倒还能笑得出来,此次宁王劫走了邓衍,日后不知还要给殿下惹多少麻烦。”

云舒一边给卫姝瑶上药,皱着眉说:“宁王想要兴风作浪,正是缺人的时候,他手中文人虽不少,独缺武将。这回好了,大魏赫赫有名的三位武将,竟给他带走了两位。”

卫姝瑶抿紧了唇,小声问:“除了邓衍,还有一位呢?”

云舒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缓声出口。

“是你的兄长,卫鸣。”

卫鸣深夜赶到青渔镇时,就隐隐觉得头疼得厉害。

杂乱的切片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虽不连贯,却异常清晰,刺得他太阳xue突突直跳。

他只当自己见了家人在慢慢恢复记忆才如此疼痛,并未深想。

他站在庭院枯树下,望着鬓发斑白的父亲,浊眼微润地朝着他大步走来。

卫鸣拎剑的手有些僵硬。

久经沙场的将军,心里生了近乡情怯的不安。

几步之遥,卫蒙的脚却僵了下,没有再迈进。即使已经知道长子并未身陨,亲眼所见他那张坚毅的面容,卫蒙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起来。

卫鸣望着沧桑的面孔,心里轰隆一声炸开了什么。

“父亲?”他下意识开口。

卫蒙用发抖的手朝他招手,眼泪从尾纹堆积的眼角滑落下来。

“鸣儿,过来。”他声音颤抖,呢喃般低唤。

卫鸣只凝滞了一瞬,快步上前,扶住了卫蒙的手臂。

“儿子无能,没能带回婵婵。”他声音低沉极了,噙着一分懊恼。

“唉……此事从长计议,原也怪不得你。”卫蒙空荡荡的袖子随风微晃,沧桑面容微抖。

纵然父子二人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便此时详谈。

相望片刻,卫鸣劝着父亲进屋歇息,自己却没有立即入内去见谢钧等人。

他站在庭院里,按着自己的佩剑,久久未动。

在卫鸣的回忆里,小妹是个娇弱爱撒娇的小丫头。

她自小就容易咳喘,稍稍的冷风一激,便能咳上许久,直咳得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才会勉强缓下来。她吹不得凉风,闻不得浓烈气味,也不能剧烈运动。

她总是带着虎头帽,抱着个暖炉坐在廊下,看着他在庭院练武时,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嗓音软软地喊他:“阿哥,你真厉害。”

明知她最想学剑,最不喜闷在屋里安静坐着,他却只能哄着她喝了一碗又一碗苦涩汤药,骗她身子好了就教她习剑。

每次他出征,小妹总是委屈巴巴地缠着他的胳膊,软糯的嗓音里却是让他心酸的懂事。

“阿哥去护山河,婵婵会照顾好自己,不让阿哥担心。”

她还会翻箱倒柜找了许多游记图纸,央求他给自己说这是何处,有什么样的风光。

每逢此时,她总会一改顽皮的性子,乖巧坐在桌前,一本正经地将他说的人文风光一笔一划记录下来。

他知道,她渴望生出翅膀,想挣脱这病弱身躯的禁锢,踏行山河万里,阅尽人间烟火。

因为父亲甚少提及母亲,小时候她也会好奇,他只能耐心安抚她,告诉她母亲同她一样美丽漂亮,像天上蟾宫里的嫦娥仙子。

彼时,小妹靠在他的后背上,嘟着嘴说:“等婵婵长大了,学好了武艺,就去找娘亲。”

他笑着回答:“婵婵想练剑,想去哪儿,哥都陪你。”

但,他终究食言了。

他打好了最好的剑,备好了最好的马,亲手编了金丝剑穗,却没能教她了。

他最疼爱的小妹被当成筹码,禁锢在方寸之间。

卫鸣挽紧剑穗,远眺望着起伏山峦背后,想着那巍峨皇城,夜色沉沉笼罩其上,如一座看不见的牢笼。

他曾率军誓死捍卫山河不让寸土,可绝望之下没能等到援军,而是一道功高傲主的旨意。他的困惑、愤懑、悲叹,全部随着朝天阙的轰隆巨响,掩埋进了乱石里。

而今,他虽是死而复生,却等来了公府血流成河,父亲身陷囹圄,小妹困陷牢笼。

卫鸣按剑的手紧了紧。

而后,长剑出鞘,剑光凛冽斩开,碗口粗的树应声倒地。

他护的是山河百姓,而非昏君。

世间再无纵横沙场的卫大将军,只有为救小妹赴刀山火海的兄长卫鸣。

卫鸣转身,再无犹豫,大步入了屋内。

修改了本章一些细节,抱歉宝子们,今天感冒加重头疼得太厉害,下章没写好,明天双更补齐。大家早点休息,一定要保重身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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