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1/2)
本心
两人商议的结果无人得知,半日后天空陡然放晴,厚得几乎压到地上的雷云退的猝不及防,再看殿内几个长老修为都倒退了一大截,短时间看起来不需要再为飞升劫所困扰。
唯有遭受神罚的行止身上的焦伤还在扩大,人尙处在昏迷之中,身下的地板却被他蜷曲的手指抠出一道道的深痕,可见被折磨的不轻。
行道正暗自焦急的时候,阎心飘了过来热心道:“需要帮忙吗?免费的,没有附加条件。”
行道心头冒出些许感动,又想到鬼修刚刚提的条件,觉得自己对鬼修属实偏见良多,余光就瞥到她随手捡起一个染血的法杖,正比划着从哪个角度杀了行止比较快准狠,那点感动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妖道就是妖道!
“咦,不考虑吗,同是门内最有资历的长老,凭什么他一直压着你,凭什么门内大小事务都要听他的,凭什么他识人不清的错误要让你们所有人承担,来吧,我帮你解决了他,我帮你解决掉这个烦恼......”阎心见人不动,在他耳边循循善诱。
行道面上露出阴戾,随着她语言的牵动,当真心动考虑起来,就在他快要应下的时候,身后一道清朗的声音突然截住他的念头。
“阎心,过来。”
玄已收了金身,朝他们这处走来。
行道闻声突然从暴戾的状态挣脱,原地怔愣片刻,后怕自己的恶念就这么轻易勾了起来,张口要斥阎心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身侧火红身影丢掉手里的法杖,如一阵风似的离开,旁若无人的往玄已背上一跳,染血的手在僧人眼前晃了晃。
“你看,为了帮忙,把我的手弄脏了。”
玄已十分自然地伸手从身后将人捞住免得她掉了下来,侧目看见了她的手,很有耐心应道:“我帮你净手。”
两人的亲昵看得行道额叶不适突突直跳,这妖道岂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佛子不轨!
先前顾及形势,他忍住没有继续深究他们的关系,这会儿半点也忍不了了。
不过念着阎心这会儿与佛门有恩,他压了压火气,努力找回寻常的语气朝她道:“这位施主,可否暂且避让,老衲有些门内的情况要与佛子商讨。”
阎心用膝盖想也猜到这秃驴支开她是为了劝说玄已离她远点,她今天的心情可能算好,突然的不想让小和尚难做,小腿晃了晃从他的背上下来。
只不过,在心里,她却没那么好心,想得是怎么不着痕迹将这群和尚弄哑,免得天天招她不快。
她心思飘远,就在这时,掌心被人包裹,暖而不燥。
她倏然回神,僧人平静的声音撞入耳膜:“长老若无急事,烦请等弟子片刻。”
说着,不待行道有所表示,僧人已拉着阎心走到净谭前,身子半蹲替她仔细洗去手上沾到的血污。
阎心从未考虑的选择就这么发生了,小和尚竟然又一次当着佛修的面坦坦荡荡展露对她的喜欢和重视,她不需要遮掩,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更不需为这段关系主动争取什么。
阎心心腔满塞的酸涩,她目光移到僧人的头顶,忽然很想亲亲那些戒疤,很想再和这人融为一体。
她的渴望和欲求向来直白,僧人不用佛眼,与她眼神交汇的片刻就读出她的心思,他无奈笑了笑,在她不老实动手之前出声将人稳住:“听话,这里不行。”
“和尚,你是不是修了什么勾人的密法?”怎么她总是被他勾惑到。
阎心揉揉酥酥麻麻的耳尖又不喜瞪了行道一眼。
还不是他们在这碍眼,不然她早和小和尚这样那样了,不过这么看来,那些秃驴不毒哑也行,也不是纯会招人烦的,这不,多少还是有点用处的。
僧人无奈失笑,替她擦干了手上的水渍,将手重新递到她的眼前问:“干净了吗?”
“勉勉强强吧。”阎心嘴角压不住的笑意。
“好。”僧人也笑,“等我一会儿。”
阎心大方点点头没有去听他们谈了什么,总归最后行道是不情不愿的被玄已说服了。
见此,阎心又飘回玄已身边,打算学那画本里的狐貍精摆出个祸国妖妃姿态气人的时候意外的看到行道在哭。
眼泪在阎心这里大部分时间都被归为弱者无能的体现,是以,她不喜欢哭,也不喜欢看见人哭,面对老和尚的眼泪她贯以往常的嫌恶:“你这老秃驴哭什么,分开而已,又不是死人,怎么跟寄生虫一般,没了你们佛子还不能独自过活了?”
行道比之行止的性子更显内敛和温和,闻声竟意外的跳了起来,握紧手里的法杖就朝她的命门一指,语气出乎意料的严厉:“妖道,休要口无遮拦,收回你刚刚的话,老衲留你一条生路。”
阎心“哦”了一声,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掏了掏耳朵:“哪句?死人的还是寄生虫?”
“妖道,你还说!”行道的眼眶又红了一分。
阎心不为所动,还有心思和玄已打趣:“这秃驴怎么搞得像是你活不过明日一般……小和尚,你来讲讲道理,到底是谁口无遮拦?”
行道手上法杖陡然激进,阎心张开鬼气分毫不让,眼看打斗一触即发的时候,玄已走到两人中间,伸手拂开法杖,与行道行了一礼道:“长老时间不早了,快回吧,门内的事就劳烦长老照应了。”
声落,行道泪珠簌簌,连连应声,离开的背影一步三回头。
阎心往玄已身前一档,双手抱臂一副你要看偏生不准你如愿的样子,只是看着看着,不知怎得竟从老和尚的视线里看出来一点最后一面的意思,心里头竟跟着不安起来,好像,一个不注意,小和尚真就会殒命在她跟前一样。
这个念头在看到狼藉一片的幻境迅速恢复原样的时候又一闪而逝,阎心摇了摇头,为自己的想象力感到好笑。
修出法外金身的佛子,除非是鼎盛时期的她,恐怕这世道无人能要了他的命,他们俩现在,可不会有刀剑相向的一天,她可看到了,她的骨灯被小和尚好好藏在须弥渡里,不就是怕被人找到,小和尚啊,真是喜欢很了她。
真不知道那秃驴担心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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