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莲(2/2)
“我是天道之子,万人敬仰的萧仙,尔等岂敢!”
萧迟无力宣告着,可眼里的无邪镜令他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心思,无欲无求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他绝望的目光里,渐渐被啃的只剩一副骨架子。
炉鼎们擦了擦嘴边的血,哭着抱成了一团,是委屈的,是快意的,他们以为这一生就要困际于此的时候,没想到竟然有天可以手刃仇人。
出口的光渐渐照到了深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的炉鼎们手牵着手,目光坚定朝光亮的地方走去。
这些仙人以她们的血入药,以她们的身得道,是时候一报还一报了,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出了封家,阎心面上的笑意收起,森寒的目光凝视那缕淡的快看不出痕迹的白光,缓声说道:“小和尚,就要见面了,你准备好了吗?”
十日后,阎心在北边的凉国和齐国中间的一个叫果子京的小城稍作停脚,按照连生咒的感知,小和尚似乎还要往西北边去。
可过了果子京,就差不多要进入冰原地境,大陆唯一的一块无人区,死地。
虽然她要去的地方只是靠近冰原,远不如冰原腹地里的凶险,但冰原天气实在诡谲,这点看果子京的天气便能感知,她来时下着冰雹,这会儿又是艳阳高照,若不能多备些传送符和定位符,便是她也要好一番吃苦头。
好在,她来过果子京两次,知道这些城里都有。
天刚一亮,阎心便循着记忆找到了卖符咒的店铺定好了要的符纸,正要离开的时候店里忽然涌进来一大帮修士,也是来买传送符和定位符的,一看就是前往冰原。
果子京都少有人来,更不要说冰原,阎心停住脚步,好奇看了一眼进门的修士,不想在其中听到了佛门和自己的名字,于是,阎心要走的脚转了个方向朝那些修士走去。
“诸位在说鬼修和佛门什么事?”阎心直接问。
见问话的是个漂亮的女修,修士们放下手里挑选的符咒,先是讶异了一番她既来到此处怎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阎心推说是附近的修士,消息闭塞,那些修士便没什么隐瞒的同她说了起来。
“你知道那杀千刀的罗刹女吧?死了那么多修士都拿她没办法,这回她是真的要完蛋了,佛门的人已经通过一个咒,找到了她心脏藏的位置,就在冰原的腹地,现在大陆的修士都在往这儿赶呢,我们是第一批,算来的快的。”
“咒?什么咒?”阎心借着低垂的睫羽掩住眸里的幽许。
那修士没想到她在一串话中就挑了个最不重要的问题问,摆摆手道:“具体的也不知,反正就听说那咒还是前任佛子在她身上留下来的。”
“如此啊。”
阎心感叹一声陷入了沉默,其他人以为她话尽于此,正打算拿封家被炉鼎血洗,萧仙和家主都因此役了,封家德不配位,大陆格局要变天的消息与她拉拉近乎,就听女修忽然擡头朝他们笑了一下。
这一笑就如冰雪消融后的春花,典雅又明艳,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修士们脚下挪动,情不自禁朝她身边靠近了一些。
就在这时,就听女修不大的声音说着:“佛门确实有几分本事,冰原之地曾经确实藏了鬼修的心脏。”
闻言,修士们笑了起来:“怎么说得你和鬼修很熟一般,还曾经藏了,佛门才有消息也不过十来天,那时鬼修刚在封家出没,她就是跑死也来不及把心脏移走。”
那修士滔滔不绝说着,一擡头见春花又冻回令人不自觉畏惧的寒冰,刺人的话是不敢说了,最后小声说了句:“反正要不了两日佛门的人也到了,你且瞧着吧。”便悻悻住嘴。
事实上,佛门来的比那些修士说得还要快些,几乎刚过晌午,阎心刚要北上的时候,远远看到行止带着门中一些个修为拔尖的佛修入了城。
城里这会儿又变了天,漫天扬沙,粗粝的刮在身上犹被鞭笞,行止走在最前擡手为怀中抱着的小小雪色身影遮住刮来的黄沙,露出担忧:“佛子,你确定解出来的卦辞指向的是冰原的腹地吗?”
这天实在多变,这般已经难以行路,可见去了冰原又是另一番凶险。
行止问这话时,他身后的一个青衣小沙弥不着痕迹朝前面凑了凑,看起来比行止还要关心那个答案,正是占了无业身躯的001。
外间都在传佛门靠一个咒找到了鬼修的心脏,那是他让人有意传出去的,实际情况是,两月前他们利用封家主从卦盘里知道了心脏的大概位置。
可卦象的提示实在玄乎,好些个系统也未能帮他们破解出来具体的位置,不得已只能找了个由头将消息透给了佛门,一来看看小佛子能不能帮忙,二来,也有祸水东引利用佛门替他们挡去些鬼修火力的意思。
一路上小佛子都在昏睡,好像自帮他们破解了卦辞之后就变得异常的虚弱,这会儿,又是一阵好等之后,那稚嫩的声音才给了个肯定的回答。
行止会意,目光在僧众之间扫视一圈后,注意到队伍最末,那拉了队伍有几步的年轻弟子,眉头微拧,露出些担忧,思索一番后,他开口借着等等仙门一起行动的由头,令众佛修先去城郊的佛寺休整几日再走。
001正愁自己的人没到,到时候一个人行动未免冒险,老僧的一番话正合他意,心下放松,故而根本没去深究为何一向独行的佛门突然要和仙门联手。
一行人顶着风沙疾行数十里地之后终于在沙里夹雪的时候到了佛寺。
寺里只有个老和尚,猛得见一群佛修前来,老和尚愣了一下,像是许久没见着人一般,又是打量又是好奇,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来。
“你们真是佛修?”
“从哪儿来啊?”
“佛修如今可有成佛的?是哪位佛公?”
“怎么跑去冰原?”
行止往常对佛门弟子,不管是佛修还是寻常出家的都会表现出耐心的一面,定要细细交流一番的,但注意到臂弯里的小佛子和落在后面的弟子又焉了一些,难得无礼打断了老和尚的询问。
老和尚不见生气,看了一眼小佛子体谅道:“是不是舟车劳顿孩子不舒服?瞧我这眼力价,佛爷快快随我去后头休息。”
“佛子,是佛子,佛门新立的佛子。”行止语气郑重矫正道。
老和尚忙拍嘴说失言,转身走在前面带路,只刚离了行止一行的视野,那双布满黄雾的眼睛便显出些幽深和邪气来,嘴角也挂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下章见面,或许嗯,那个天雷勾那个地火 噼里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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