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障(1/2)
生障
上巳节?
阎心将这个有些陌生的词在嘴里念了念,反应了半晌,才记起它另外的名字——春浴日,又道女儿节,人间最古老的情人节,也是她的忌日,她成为鬼修的那天。
僧人正在镜前为她换上新买的红衣,低眉敛目、神情专注模样好像在钻研世上最精妙的佛法。
一个和尚要和一只鬼共渡情人的日子么?
阎心回身搂抱住僧人,妩媚的面庞上全是笑意,圈在僧人腰上的手滑进宽大的僧衣里,打着圈一点点向上,似是挑逗,又似是要借着这个行为向僧人表达她对提议的喜欢。
僧人无奈随她作妖,只穿衣的动作慢了下来,小心避开她的捣乱。
树影投落,春光宜室,外间鸟鸣雀跃,像是在道屋内好一对故剑情深的碧人。
就在气氛正好时,上行的手猝然止住动作,一条绣着鸾鸟和鸣的腰带从后脊骨绕到前面勒住僧人的脖子,鬼修半身落在阴影里,声线阴恻警告道:“不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僧人沉默了一瞬而后应了声好,看起来有些受伤的从鬼修手里将腰带抽了出来,替她系在腰上。
小和尚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阎心眉头不自觉蹙了一下。
他过于的顺从,过于的讨好,过于纵容着她的一切。
他们之间不会有情动,不会有情不自禁,就算有那也仅是和尚贪恋双修给他带来的好处。
小和尚不该是这样的。
他绝不会是一个因一次放纵而动摇抛弃、信仰的人,浴桶的生气反攻、欲起之时的克制隐忍,那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他会在黑夜里独自撕扯,最终重新站回光里,孤直而又挺拔。
而不是向黑夜低头投降。
眼下的他一定再谋划着什么!
阎心心下笃定。
难道是想通过过于顺遂的得手,麻痹她的征服欲,令她觉得无趣,对他不再纠缠?
还是为了放松她的警惕,好无声无息的逃走?
总之,不管哪种,没一个她爱听的。
阎心凝视着僧人,绞上狗链的手指不自觉拉紧,掩在长睫阴影下的眸子里是淬了毒的占有欲。
她该把他吃了,将他的魂凝成身体的一部分,他就再生不出旁的念想了。
“怎么了?是系太紧弄疼了吗?”僧人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情绪,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霎时间,阎心满身的戾气像是触光的秽物,一下子收了回去。
小和尚不会妄语,他就是那样死脑筋的和尚,他刚刚说了不会偷跑的。
所以,她想,暂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等被她捉到漏脚再杀他抑或是吃了他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也不迟。
再擡眼的时候,鬼修眼里阴霾退散又是晴朗一片。
“小和尚,为何要等到明天过节,白日里为何不行与我出去逛逛,是你见不得人还是我见不得人?”
显而易见鬼修又想去明晚的上巳节,在这借着胡搅蛮缠遮掩。
玄已不知她为何又改了心意,但最后的几天,他在心里早已许诺满足她一切的要求,这样,许就可以彻底平了他许她的一渡,一会儿的行街他自然应好。
为了迎接上巳节的到来,街上已然热闹了起来,有年轻男女结伴水边“畔浴”,有才子曲水流觞吸引佳人顾盼,好不热闹。
僧人选取嫁衣的事情刚在城里传开,这会儿又携一女子出门,那女子还穿着刚刚挑选的鲜红嫁衣,顿时又吸引来不少的视线。
僧人始终平静,鬼修找不到揶揄的地方,逛了一圈只觉得吵闹,哈欠连天挽着僧人就往客栈走去。
走至半途,阎心盯着书局的方向忽然顿住脚步,眸光流转。
玄已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见是两个年轻女子在那些画本子堆里挑挑拣拣,她们身上并没有修为,于鬼修不是什么危险,他便收回了视线等阎心走人,不想被拉到那两个女子跟前。
那两个女子以为偷窥被人看到,忙心虚抓了个画本将脸遮了起来,被阎心毫不留情抽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