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障(1/2)
生障
玄已一下子听出来了来人,已然浸染红尘的眸子一瞬泄露出来些凝滞和苦涩。
他刚分神,随他沉浮之人就不满在他的戒疤上轻咬了一下,战栗的刺麻感从头顶蹿向尾椎。
克己无情的僧面上泄露喑哑的一声闷哼,不知是谁起了谁的火,上下颠倒,又是狼藉一片。
“咦,佛子的气息就在附近,怎么看不见人在?还有那鬼修呢?不是说状况惨烈?”
脚步声转息到了跟前,僧众扫视一圈不见任何人影,却不知他们脚下,结界之内春光难掩。
向来恶劣的人这会儿像是故意令人发现似的,愈加缠人,愈加不肯放过那些戒疤,百般作弄与刁难。
困于万丈红尘之下的人再无抽离的可能。
“小和尚,看到了吗,他们都在注视着你。”
注视他们不可侵犯的佛子和他们口中的脏邪缠绕在炙热、湿潮的漩涡里,直到污秽难分。
这个时候她依旧坏心眼的提醒僧人他的境地,果真是劣性难改的恶种。
这样下去,结界根本阻挠不了那些佛修长老多久,一切即将包露。
僧人眸光晦暗。
小船被报复性的掀起冲上浮沉的巨浪,小船毫无防备打滚汹涌的浪旋之中,翻来进去,再也无力发出除船体支离破碎之外声音。
这时,他才平静抽手扯过僧衣披在难缠的雪影之上,如流星似的飞身出了结界。
鬼修失去支撑,手无措找东西抓着,动作间一不小心扯动僧人手腕上的佛珠,佛珠哗啦散地。
僧人根本不及也没有精力阻拦,只赶得及在出神识境的时候胡乱分出些法力收拢佛珠。
这一切发声在瞬息之间,僧众无一人发现佛子的离开,他们找寻不到佛子就要去下一个地方,就在这时,行止的脚下忽然踢到了什么。
僧鞋移开,一粒佛珠静静躺在血污之间,润泽的珠子此刻黯淡无光。
这是佛子本命的法器,链接他的心境,法器蒙尘上面还有浓郁的甜香,佛子境界大退,短短时间,必是佛子做了什么损毁了佛心。
能够损毁佛心,不过十戒之内的事情,不杀生、不盗、不淫、不妄语、不酒、不涂饰、不歌舞及旁听、不坐高广大床、不非时食、不蓄金银财宝*,想起佛子那日的自省和戒疤,一时,年迈老僧看着手臂上似烧灼后留下来的裂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那日佛子回来主动受戒,所有施刑的长老皆受到天道的惩罚,那道烧痕便是显证,这便意味着,天道不认为佛子做错,甚至是支持佛子的做法。
若天意征兆的结果会毁了他们的佛子,那他们便是毁身灭道也要抗阻天意。
飞升的大门一日不开,他们的佛子必须老老实实摆在那个位置上。
老僧怒目圆瞪冷道:“追!找到即刻带佛子回地下宫,若有阻拦,杀!”
木质的柜台后面探出一老一小两双眼睛,小心瞄向天字号房间的方向,面上半是惊惧半是好奇。
“爹,第几天了?”
“有三天了吧?”
自三天前的夜里,天字一号房门口多出了片金叶子,门就再也打不开,里头还有令人发热的异香和佛香散出,楼下的房间更是莫名被抖了一地的灰,关键是他们一直守着门口,根本没见人进出。
真是活见鬼了。
“爹,咱要不找个道士过来瞧瞧,我有点害怕。”
那掌柜也怕,灰抖了三天,真怕再睁眼楼就塌了,但人家又给的是金叶子,在这住一年也是足够,可见是个有礼的,哪有邪鬼做这种事。
一大一小干盯着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紧闭了三天的天字一号房忽然从里面打开,只见一个身穿白衣头顶戒疤的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僧人模样清朗、眉目慈仁,只是瞄了一眼便觉心境开阔、烦忧消减,掌柜父子齐齐松了口气。
就说不会是闹鬼,就算有,也是高僧怕吓到他们,在房间捉鬼收妖呢。
只是随着僧人的走近,那股飘了三日的异香也愈发的浓了,俩人又不太确定起来,一个出家人身上怎么会有这般浓的女人香?
再觉奇怪和诡异,僧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他声音如朗泉:“店家,请问附近可有什么成衣铺子?”
卖僧衣的成衣铺子?
那是没有的,掌柜正要回应,就听那僧人又补了一句:“女子穿的,偏繁复华丽的那种,最好是红衣多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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