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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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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涧注意力都在韩魏身上,听到他说话,才注意到他一样,麻木的瞳仁恢复了一点神智,摇了摇头。

斐胸口起伏着,突然爬起来,捡起一旁的匕首,抓着狠狠朝韩魏下半身剁去,然后又是大腿、肩膀……

他回忆着不太致命的部位,双手握着匕首,发泄一样往下捅,再拔出来,在捅进去,直到累得擡不起手。

斐急促地喘息着,闭了下眼,睁眼时,血珠从睫羽上滴滴答答滴落,染红了他一张纯洁无垢的圣子面庞。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激愤过去,视野重新回复清明。

林涧单膝蹲在他面前,没有看他,只是打量案板上的猪肉一样打量韩魏:“去找医生吧,别让他死了,现在死太便宜他了。”

斐迟疑着点点头。

“记得我们的交易。”林涧说完,转身打算离开。

“林涧。”斐忽然出声叫住他。

林涧停下脚步,侧头望着他。

青年身形高挑瘦削,严格来说比斐高了一个头,哪怕面对面站着都是压迫感十足,何况是这样一站一跪。

斐目光复杂,咽了口口水,才勉强开口:“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没有。”

“你不是让我接人吗?你对那个人也没有吗?”斐追问,“要是他问我呢,我怎么回答?”

“不用回答,”林涧轻声说,“你没见过我,我也没来过这里。”

他扶上窗户,略一弓腰。

眼看着他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窗外,鬼使神差地,斐开口问道:“你知道那天是我对吧?”

林涧动作一顿,没有回头:“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

“什么事?千里迢迢跑到边境去用信息素引你发情吗?”斐盯着他的背影。

“你的腺体本来就……”林涧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别再做这种事了,如果你还想多活几年。”

“抱歉。”

“我知道你是想逼我对韩魏动手,但是……”林涧轻微地偏过头,目光落在一身狼狈的斐身上,定了许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算了。”

斐低下头,苦笑道:“你别这样啊,骂我两句不行吗?”

“我叫住你,就是想听你骂我。”

他望着远处,“别这么简单地就……原谅我,林涧,我会觉得你也有点喜欢我,我要真的误会了,可是会来抢你的。”

林涧似乎觉得他这话很好笑,于是他真的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不是都看到他进我房间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

斐:“……”

他郁闷地瞪了林涧一眼。

林涧脸上的笑意轻烟一样散去,很快又恢复了苍白疲惫的模样,半边脸对着阳光,也没能变得温暖起来,眉眼颜色寡淡。

他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当然也不知道别人和他匹配度有多少。

但是,从斐见他第一面就暴露了自己的致命弱点这一点来看,他大概也能猜到,斐和他的匹配度应该是不低的。

否则的话,按照斐这种性格心性,就是死都不会让人知道他腺体残损的。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依赖心理。

两个匹配度高的AO相遇,除了会被动发情,还会有其他隐性的影响。

比如alpha对og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oga对alpha的依赖和臣服。

后来在白沙星那一夜,他隐隐猜到了可能是斐来过,但这种事太难以启齿,反正也没造成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他连找斐确认的想法都没有。

说起来也是世事无常,他想替谢岫白寻找家人,才来到首都星,就这一趟旅行,竟然阴差阳错把事情导向了另一个结局。

“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好了,”斐嘟囔,“诶,林涧。”

他擡起下巴,幸灾乐祸:“你上次说,你挺喜欢这个世界的,所以哪怕你妈再不负责任,你也很感激她,因为你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感谢她带你来到这世界上。”

他故意嘲弄,“现在你还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吗?”

他紧紧地盯着林涧,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结果就是很快泄气,林涧的脸上压根就没有什么特别多的表情,从从眉眼到下颌都宛如一块一体雕成的冰雕,冰冷而鲜明,睫羽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片阴影。

斐没看到他的热闹,颇有些意兴阑珊,撇了撇嘴,心说真是无趣。

“是。”林涧轻轻地说。

斐表情僵在脸上,思维一滞,张大了嘴巴:“为什么?”

林涧看向他,“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喜欢的人。”

话落他不再犹豫,一手撑着窗台,轻轻一跃,消失在窗外。

独留斐跪坐在地上,脸色都扭曲起来:“……喜欢的人?”

“谢岫白?”

斐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滋味,一口郁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他重重呼出一口浊气,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韩魏。

斐眼神阴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过去多久,他深吸口气,拨通了韩鹤的号码。

“韩鹤,来给你弟弟收尸,还有,我和你做个交易……”

斐回神,慢条斯理把手套戴回了手上,头也不擡地说:“没有为什么。”

谢岫白想说什么,斐轻飘飘一擡眼:“你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林涧又不会和我谈心说心里话,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

谢岫白眼皮一跳,听他说道:“林涧的爷爷去世了。”

“如果你硬要问我他为什么不要你了,”斐勾起唇,“我不负责任地猜,大概是他要回去履行他作为一个继承人的职责,娶妻生子了吧?”

谢岫白:“你在胡说……”

“如果你不信,或者不愿意接受,”斐打断他,一擡下巴,“就跟我回去。”

“否则你一辈子也见不到他。”

谢岫白冷笑:“我不能去找他吗?”

“哦?你当然能了,”斐皮笑肉不笑地说,“但那又如何呢?就算你千辛万苦地见到了,你又能怎么样?”

斐不紧不慢地说:“林涧这样的人,除非他愿意弯下身来迁就你,否则,你一辈子也只能是见到他而已,你追赶不上他,更不可能把他据为己有,靠你自己?你算什么东西?你能填平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吗?别蠢了。”

斐背着光,依旧是优雅而冰冷的姿态,唇畔挂着虚假的笑。

终于,他等到了那句意料之中的:

“……好。”

斐丢下一句“你自己收拾,我后天来接你”,就转身离开。

谢岫白靠在窗边,目光无神地看向窗外。

窗外日影西斜,大片大片的阴影从天穹尽头蔓延而来。

天黑了。

第二天,谢岫白去和认识的人告别。

他在这里住了三年,认识的人其实不多,挨个告别也只用了半天。

李沉瀚不在,他在终端给李沉瀚留了言,又给李沉瀚的邻居留了话,拜托他等李沉瀚回来之后转告给他他的去向。

最后一个告别的是莉娜。

莉娜其实已经猜到了一些,只是不知道经过,正是这样,看着他时才觉得更加难过。

“我这次的成绩还可以,虽然考不到你那么好,上个不错的学校还是可以的。”女孩扶着门框,裙摆被风扬起。

谢岫白心不在焉,点头说:“那就好。”

莉娜说:“还没跟你说恭喜。”

“嗯,谢谢。”

莉娜攥紧裙摆,抿了下唇:“林先生给我留了一笔钱,他说是给我读书用的,让我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谢岫白这次迟钝了一下才点头:“嗯。”

不知怎的,他有点想冷笑。

林涧人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倒是把他们以后的生活考虑得挺好。

他给莉娜留了钱,又让他父亲的续弦来接他,费尽心血给他铺了一条坦荡的通途,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能应有尽有。

只是唯独没有他。

该夸他贴心吗?

“我现在没办法还他,等以后我毕业了,我会想办法还上的。”莉娜看着谢岫白的眼睛,“他现在的通讯打不通了,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以后可以转交给你,由你转交给他吗?”

谢岫白怔然,垂下眼,“我不一定能联系上他。”

“又不是立刻就能还上,”莉娜紧张地说,“等到那时候……”

谢岫白觉得他可能是有点毛病,他居然从莉娜眼里看到了鼓励。

她是以为他们只是闹别扭了吗?

谢岫白头一抽一抽的疼。

他仓促地和莉娜告别,转身朝家走去。

已经是傍晚了,天空丝血殷红,太阳坠落在他眼前。

谢岫白看着这太阳,忽然想起来之前他安慰林涧的话。

他说,十八岁也不全是坏事,至少让他遇到他了不是吗?

这才过去多久,言犹在耳,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甩回了他脸上。

林涧在十八岁来到这里,然后又在他十八岁的时候离开了这里。

就像一个过客,而他只是对方在这段经历中短暂相遇陪伴的一个旅伴。

三年前他意外见到一只美丽华贵的鸟儿停在他手边,一停三年,现在时间到了,鸟儿拍拍翅膀,离开了他简陋的窗口。

从此天高地远,任他远去。

他抓不住,留不下。

斐踩着时间来接他,谢岫白仔细地检查了大门,正要关上这间屋子的时候,他目光下意识一转,看到门背后钥匙拖盘里的那把钥匙。

陶瓷垂耳兔憨态可掬,捧着两个大耳朵歪头看着他。

谢岫白恍惚了一下。

“谢岫白,你又乱丢钥匙……”

“谁说的,我明明好好放了的。”

“人家只是个兔子!你这是在拿人家的耳朵做什么?”

“谁叫它耳朵大嘛。”

谢岫白紧了紧握着门把手的手指,最后看了一次这间屋子。

屋子里明明没有少什么,但是却无端让人觉得空旷起来,仿佛连它都意识到了主人即将远离。

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光柱里灰尘漫舞。

谢岫白摸了摸兔子脑袋,自言自语:“以后就不拿你当装钥匙的容器了——”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的啊。”

他抓起钥匙,妥帖地握在手心里,拉上门——

咔哒。

院子里一草一木还是熟悉的模样,蔷薇沿着栅栏攀爬,街道是水泥的,道路两旁的路灯会在太阳落山之后亮起来,蜜蜂在灯光里飞舞。

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在这颗星球上生活了十八年,终于在十八岁这年的秋天决定离开。

白沙星依旧燥热得不分四季,星球百分之八十的土地覆盖着滚滚黄沙。

飞机尾翼划过长空,留下一道白痕。

谢岫白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俯视着脚下这片土地,想起第一次离开白沙星时的情形。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去给你过生日啊,生日快乐,小白同学。”

当时明月在。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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