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2)
不知道为什么,南曼觉得这个事儿不弄明白,她可能要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当然可以,不过今天你得去休息,小林同志告诉我,你已经工作超过十四个小时了,南总工。”
林令原也是个工作狂,但他觉得南曼这种高强度用脑的做法不能长时间进行,不然很容易让她“英年早逝”。
南曼看了一眼时间,叹口气,她是得去休息了。
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呢?
感觉就在嘴边的一个东西,她却偏偏想不起来了!
事实证明,书到用时方恨少,小孩不好好学上课,长大后真的会后悔啊!
南曼这一纠结就纠结了两三天,直到一场大雪过后,她还是没能想起来那堂课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她倒是弄清楚林令原讲的往在冷轧钢的生产过程中那个类似星际“强化液”的问题了。
冷轧钢在轧制之前,需要先将钢坯送入加热炉中进行预热,使其达到适合轧制的温度。然后,将预热后的钢坯送入轧机中进行轧制,同时在轧制过程中,会通过用一些混合液喷淋、喷雾、涂覆等方式进行升级和稳定钢材性能。
只不过这一步骤对于此时的种花家来说,还是一个理论上讨论的问题,有效的“强化液”种花家还停留在国际上二十年前的认知水平。
想来也是,那是人家发达工业国的独家秘方,哪能随便告诉你,已知的几个液体并不是很好用。
难道那堂课是跟这个有关?
南曼这几天的一到休息或者吃饭的时间就“魂不守舍”,有时候出神太过别人叫她都听不到。
经过这几天对她的初步了解,南曼强大的知识储备量和学习能力已经让众人很是信服。所以大家通通都以为她是工作量太大,才导致这副恍惚的模样。
没看人家每天除了工作学习外,一有空还要跟着林专家开小灶补充专业知识吗?
这就是累的啊!
直到设计图都快改完的时候,南曼还是这种状态,弄得老于同志都想自我反思一下,是不是他太过着急,以至于给这小姑娘压力太大了?
“要不让老林别给她上那么多课了?”这几天南曼学习要加码,林令原一开始还很有原则地控制着课时,到后面几天发现南曼学习进度实在太快,林令原起了爱才之心,然后自己也收不住脚了。
老赵同志觉得身为指导组组长,或许他也得去和林令原同志谈一下,爱才可以有,但得适度啊。
然而正当老赵同志一路边走边组织措辞时,就看到了蹲在招待所门外的南曼以及站在她旁边的林同志,自从南曼身份被公布后,林同志和另外一位安保人员,就开始日夜轮换跟着南曼。
老赵同志看到这副景象觉得他必须得找林令原谈一谈了,好好的孩子都累成神经病了啊。
但他还是决定先问一下情况再去找林令原:“她这是在干什么?”
“吃过午饭,突然就这样了。”
林同志无奈地解释,吃完饭时还好好的,走到招待所门口就突然跟中了魔一样,在道路旁边的雪地上找了根树杈子就开始在蹲地上写写算算的。
南曼?他轻轻喊了一句。
南曼擡继续写写画画的,压根没有理他。
“你这是怎么了?”老赵同志蹲在南曼身边,耐心地问。
南曼还是不说话,只是用手里的树枝继续在那里画着老赵同志看不太明白的鬼画符。
“南曼?”
“安静!”
她现在思绪特别乱,脑子里好不容易抓住一点东西,就怕好不容易得到的那一点灵光片段突然消失不见,所以压根顾不上跟人寒暄问题。
见南曼这么魔怔,老赵同志没有再出声,只是安静站坐在旁边,静静地等着南曼写完她的鬼画符再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南曼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放下手里的树枝,摸了摸身上,然后意识到自己没带笔和纸。
转头看向林同志:“麻烦给我拿点纸和笔,要快。”
林同志闻言立刻就跑去招待所值班室拿纸笔,不到一分钟纸笔就递到南曼手里,然后南曼就低头继续蹲着写写画画起来。
许久之后,南曼擡起头问老赵同志:“我好像想起之前学到一点东西,但我不知道对不对,你能看明白吗?”
老赵看了一遍,表示很遗憾,他没看懂,他对身边随行的保卫人员道:“马上去喊林令原同志过来,快~”
是!
保卫人员答应一声就朝着楼梯方向冲了过去,林令原此刻应该是在招待所的住处休息的。
老赵同志坐在一旁耐心等着,不一会儿林令原就从招待所楼梯上下来了。
“老林啊,南曼说她想起来学到的东西,你看看是啥?”
听到老赵这么说,林令原先是看看雪地上的公式,然后又接过南曼写写画画的那张纸看了起来。
越往下看,林令原脸色越凝重。
“这是她刚才写的?”
“嗯,就刚刚趴在这里写的。”
老赵同志其实也不知道南曼写了啥,但他从林令原的神情上,感觉这好像是挺了不得的东西。
林令原小心翼翼走在空白的雪地上,看了一圈雪地上那些跟鬼画符一样的公式。
然后再次看向已经彻底坐在雪地上,仍旧还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南曼,神色非常郑重道:不要打扰她,让南曼继续写,也不要让别人再靠近这里吓到她。”
老赵同志点点头:“明白,你放心,我和你一起守在这里,指导组还有项目组的同志,我会让人安排他们先不要随意走动。”
听老赵同志这么安排完,林令原点点头不再说话,然后就走到南曼身边继续看她写的东西,他此刻脑子也在跟着不停地转动。
不一会儿,已经听到消息的老于同志,急匆匆也赶了过来。
然后在老赵同志和林令原同志眼神的威逼下,硬生生忍住了想问清楚缘由的冲动。
嗯,一起加入蹲守在招待所门口当“门神”的活动。
大年初一,三个老头儿和一个小姑娘,一起蹲坐在大院儿招待所门口,三个老头儿排排蹲,小姑娘手里写着鬼画符,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像在举行什么神秘仪式。
再看不远处那群把这里围起来不让旁人靠近的安保人员,就更像“非法活动”了。
这画面怎么看都显得很诡异。
“好了。”
写完最后一条公式,南曼终于开口,她脸上写满了疲惫,此时她坐在地上的时间已经超过一个半小时,她真的累坏了,身体有些僵硬,感觉大脑内存要烧坏一般。
林令原闻言赶紧接过纸,认真看着南曼写的内容,看完所有内容后,他神色凝重中带着复杂:“你是怎么想到用这个方法的?”
他们团队研究了四年的难题,这个年轻人蹲在雪地里只用一中午时间,就给他拓出来一个全新的方向,还是一个他觉得很有可能会成功的方向。
“就……突然冒出来的。”南曼说完就不想再说话,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反正就因为一些特殊情况,她刚才就“顿悟”了。
然后她怕一会儿再忘了这些非常重要的记忆片段,所以顾不上考虑其他,直接蹲在地上把那个片段里的东西全都誊写在了雪地里,然后又拿纸笔给验算了一下结果。
还好她的记忆没有出错,那几个溶液配比公式真的让她反推出来了。
林令原是此刻除了南曼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的人:“老赵同志,老于同志,咱们得谈一谈。”
说完这话又看到南曼脸色苍白,一副用脑过度的模样,他叹口气:“咱们去楼上吧,先去给南曼同志冲点热糖水,让她缓一缓。”
南曼听到这话摇摇头:“不喝了,我头好疼,我要睡一会儿。”
她觉得再不闭眼休息,待会她都可能直接倒地不起。
“脸色是不好,这是累坏了,需要好好歇一会儿,咱们还是别去打扰她,让她好好睡一会儿吧。”老于在一旁有些心疼的看向南曼,从面色就能看出她很不舒服。
也是,在雪地里冻了俩钟头,能舒服吗?
几人一起上楼,老于同志紧接着又对林同志道:“小林,你就留下来守着门口吧,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南曼,等她醒来你通知我。”
“您放心。”林同志虽然到现在也云里雾里,但他很清楚这时候的南曼无比重要,他会负责好安保工作。
林令原在一旁看南曼揉着脑袋进房间休息后,这才转身和老于道:“她休息好后,我要第一个和她谈。”
“行。”老于同志很痛快答应,表示你是专家你最大,都听你的。
一起到了老赵同志的住处,这里安保措施最好,很适合谈话。
看老赵和老于都坐下后,林令原才开口道:“这个南曼她……很不可思议。”
林令原一时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怎么形容南曼。
这是个妖孽啊!
不对,妖孽大概都不能到这么可怕的程度。
“她到底写了什么?”
林令原声音里带着一种梦幻的恍然:“她好像是能想出一套可行的合金配比冶炼方案,就是之前我们讨论过的那个关于稳定性难题,她刚才把推导公式重新完善了一遍,我不是做梦吧……”
老赵和老于在听到这里顿时愣住了。
“我不是听错了吧?”
尤其是老于同志,他不敢置信地反问一声,毕竟他还算是懂化学的人。
林令原非常认真道:“她写的公式虽然潦草了点,但是我看了后还是能发现,她写的公式和我之前给她讲的东西思路是同出一脉,可还是有一些不同,这几种加工液的配比公式更像我们讨论的那些设想的一种拓展延伸,而且她想到的这种方案,我们团队之前没有做过,但我觉得理论上似乎是可行的。”
老赵同志听完林令原的叙述陷入沉思,这个女孩子……
又看了一遍南曼写的那几张纸,林令原偷偷掐了一下自己,怕这是在做梦。
不对,做梦他都没想过能有这种美事儿。
真不敢相信,他研究四五年才发现的问题,竟然被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丫头在短短几天内就彻底听懂了,然后她不但真弄懂了,她还把他这个教学者一直没想通的事给打开了新的思路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老于同志则是在听到这个结果后,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那她今天的这个方案能用吗,能把我们的难题解决吗。”
他其实听得一知半解,但他不用全弄明白,他只需要知道结果就可以。
“这个需要去验证。”
林令原感叹道:“这是一个新的思路,这太不可思议了,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无法真正冷静下来。”
“那我们赶紧去验证!”
老于同志一听,当即就站起身。
老赵同志看了看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又看了看还有些恍惚的林令原,觉得这屋子里可能就数他还正常点,劝道:“老于,你先去冷静一下,我看咱们还得等南曼休息好后,再说验证的事儿。”
林令原听到这话,连忙道:“是的,这个思路,我需要再好好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