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2)
那人半晌没有说话,突然向跑了起来,离他比较近的傅允川敏锐得意识到他的目标,是坐在椅子上的余意。
他今天的妆造还是半人半蛇,连跑都跑不了。
傅允川的身体比脑子快,已经冲出去跟在那人的身后。
这变故让大家都没有想到,居然有人用演员的身份混进剧组,还当众袭击人。
他身上突然飘出黑雾,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
余意发现不对,他身边瞬间出现的冰盾隔开两个人,余意下半身在蛇套子里变回尾巴,但还是不如自己的灵活,速度有点慢。
他还没跑出多远,身后的冰盾炸裂,碎冰崩到他的耳边。
余意感到身后的危险侧过身,鞭子打在他的身边,余意吐着舌头警惕看着面前的人。
他手里拿着一根马鞭,加上他们身上的气和上次在古镇里偷东西的一模一样,余意可以确定他们是一拨人。
那根马鞭是真的景鹤的,这个曾经被皇储握在手里的古董,现在被一群不知道什么人拿来做坏事。
余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生气。
面前的这个人不足为惧,但这个马鞭他心里害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像傅允川总拿来抽他的那根,他看见就发怵。
那人挥着马鞭,突然变长捆在余意的身上。
余意挣脱不开,这是什么东西,上面覆着一层金光,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但余意却觉得这光温暖,不会伤害他。
那人过来他身边,余意可以看到鞭子上刻的“景鹤”,他的竖瞳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人扯了一下鞭子:“一会挖了你的眼睛,看你还能不能这样凶。”
这会傅允川也过来了,那人先是诧异了一下傅允川没有在他的术法下晕倒,然后上前给傅允川打晕。
“这么喜欢演镇国王,正好用你来当容器。”
他一手拎着余意,一手拎着傅允川,然后消失在原地。
起风了,河边的水哗啦作响,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
在那人走后不久,突然起了一阵阴风,伴随着沉重的落地声。
贺鱼摸摸旁边的地狱兽,它头上长着犄角,獠牙嘴边突出,血红色的眼睛没有眼仁,肉翅上面橙红色的纹路流动。
它此时低着脑袋,享受着贺鱼的抚摸。
“这里好像出事了,有那群人的气息。”
这一片人都倒在这里了,他感觉肯定有普通人被抓了。
“你回去找北阴,我跟上去看看情况。”
地狱兽的红色眼睛盯他看了一会,贺鱼明白他的意思:“没事,我带着判官笔,你带着北阴快点来就行了。”
地狱兽点点头扇动翅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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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意一直都是处于清醒状态,他和傅允川被带到一处别墅里。
他有点吃惊,这群人居然这么有钱,他被带上楼,一路上没有见到什么人。
那人给他和傅允川丢进一个空旷的大厅就走了。
他先是慢慢挪蹭着身体企图叫醒傅允川,但他好像不是普通的昏迷,应该是被下了咒,叫不醒的。
余意开始打量起这个大厅,看着有点诡异,周围都是奇怪的符咒,在最里面有着一块牌位。
余意扭动着自己的身体靠近那块,他眯着眼睛费劲看清上面的字“镇国王景鹤”。
这群人是景鹤的后代?
但国家都覆灭了,景鹤应该没有后代吧。
而且要真是景鹤的后代,这里不应该只有一块牌位的。
余意觉得不对劲,他想起身上的马鞭。
这群人给他的感觉更像是把景鹤当成一个信仰,像是神佛。
但这样更诡异了吧,怎么会有人把一个人类奉若神明。
余意想到上次他迷路的那个烂尾楼,当时他们就说什么祭品,会不会就是给活人献祭给他们供奉的景鹤,得到什么。
他打了个寒颤,现在他被这马鞭困得死死的,什么都用不出,这间房子也都是不详的黑气,余意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逃跑。
雌父只说人间有道士和尚,没说还有这种抓他去当祭品的啊,还带着一根奇怪的鞭子,好像专门用来抓他的,也不伤害他,就这样绑着,他跑不掉。
这下好像要完了,他直接跟傅允川一起死了。
余意叹着气,反正他死了,这群人也跑不了,他爹肯定会给他们都杀了去陪他。
唉,但是他还不想死。
大门一下被打开,亮光透进来,余意看着进来的一堆人,心想现在好像不是他不想就行的事了。
他们围着他俩转了一圈,然后摸了一下那边的花瓶,打开了一扇暗门。
余意被提到里面,咽了下口水,正中间有一个大石板床,上面刻画着复杂的咒文,下一秒他被丢到上面。
周围摆着好几个坛子,余意敏锐察觉到那不是好东西。
他旁边被摆上了一套古代的衣服,余意直觉这是景鹤穿的。
领头的那个挥手,几个人给傅允川擡了过来,剥掉了他的外袍,给他换上了摆在余意身边的华丽衣衫。
余意对他们做的事突然有点了解了:“你们想用我当祭品,在傅允川身上复活景鹤?”
除了这种他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要用景鹤的物品,他们到底想利用景鹤做什么。
领头的那个摆弄着这个阵法所需要的物品,鸡血狗血摆在特定的方位,要看着就要达成夙愿,他现在愿意回到一下余意提出来的问题。
“你还挺聪明的嘛。”
领头的声音有点沙哑。
余意见他回了又问:“你们要复活他做什么?”隔了这么久,为什么偏要给景鹤复活,他实在想不明白。
领头接着手里的动作:“也不是复活,只不过是炼成我们能驱使的工具而已,我们需要一个强大怨气的灵魂来炼一个强大的鬼物,我们试了几个,只有景鹤的灵魂符合条件且有反应,还在这世间没有被洗干净投胎。”
余意听到这话微怔,景鹤的灵魂还在人间徘徊,没有投胎?
他想起剧本里的景鹤,他确实应该有很大怨气。
从小受尽非人的对待,长大后父亲拿他做太子的磨刀石,最后就要争赢了,但又因为意外,毁于一旦,身边的亲信和爱人都为了他死去,他却是应该有如此怨气。
见他不说话,领头的还有点无聊:“你怎么不接着问了?”
余意的声音有点颓丧:“问什么?知道了就不会死吗?”
领头的一噎,刚才还一脸愤懑,现在就这么接受自己要死了?
“你不问问为什么选中你?”
那人问。
余意没有说话,就在那人要直说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因为乐束也是白蛇?”
他觉得大概是他去死,会激发景鹤的怨气,更容易被他们捕捉什么的。
领头的笑着摘下头套,露出一张余意熟悉的脸:“原来以前一直都是在装傻啊余意。”
余意惊讶:“是你!卓和轩!”
“我叫祁和轩!”
祁和轩的脸发绿,这才不见多久,余意竟然忘了他的名字。
他们一直都在计划练这个怨鬼,已经过去了好几代,终于到他这代找到了方法,还有了目标。
这事说起来还是当时那个保安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保安之后就总说有妖怪逼他,说有个像蛇的说要吃了他。
他就想到了余意,因为他的长相就很奇怪,人也看着有点呆傻,之后找到机会给他引到那边的烂尾楼,果然试出来问题了。
他当时十分兴奋,余意竟然是条白蛇,跟乐束相似的条件简直就是他用来召唤景鹤的天赐良物。
镇国王使过的马鞭,经过这么多年也带着驱魔的用处,没想到还真的能用这个抓住余意。
真是上天都在帮他们,重振家族荣光近在眼前。
他给余意那条假尾巴扯掉,在他身上贴了个符咒:“你们人形长得不像,还是变回蛇吧。”
贴在身上的符纸灼烧着余意的皮肤,他惨叫一声变成白蛇,马鞭还捆在他的身上,就是能让他反抗不得。
身边的傅允川已经被穿戴好衣物,在他旁边,像是真的死了。
余意不顾身上的剧痛,给傅允川圈在中心。
祁和轩摆弄好阵法需要的东西,在石板床周围各个方位贴好符咒,怕一会出现的景鹤控制不住。
他周围站着很多身上带着黑气的人,在祁和轩的示意下,他们往余意的身上丢着杀不死但会让他痛苦的符咒。
余意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扭曲身体,他怕他表现的痛苦会加快景鹤到来的速度,那他的傅允川怎么办。
祁和轩冷哼一声:“你不会以为你不喊痛他就不知道了吧。”
他面前摆着一直供奉的镇国王牌位和一个烛台,牌位为了一会展示自己的诚意,烛火用来观察景鹤的行踪,室内阴风习习,但面前的烛火巍然不动。
祁和轩掐着诀念着咒语引魂,他之前试过很多次,烛火都有反应,说明景鹤还在。
这次的烛火比往常动得快些,他有些兴奋:“景鹤,看看石床上的是什么。”
景鹤是皇子,就算是个没落且失败的皇子,但他也是很骄傲的,但他有唯一的软肋,就是乐束。
那条他不经意间救到的,但却对他掏心掏肺的白蛇。
果不其然烛火晃动得更加厉害,他示意再加大对余意的折磨,更刺激景鹤。
“石床上是我给殿下准备的新身体,殿下只要愿意今后为我驱使,便可再在世间行走,这白蛇也可交给殿下。”
他脸上已经露出了笑容,复活加爱人,谁能抵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