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2)
萧玦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是沈祁语的第一反应。
难不成她真的要成为人们口中祸国殃民的妲己了?
不能吧?
不能。
“我这每日看奏折看得我眼花缭乱,身为我的妻子,便为我分点忧如何?”他将还没拆开的信封推到沈祁语面前,“想必祁语肯定也是心疼我的。”
听上去像是没怀什么好意。
沈祁语脑子短路了一瞬。
起初她是以为萧玦是不是又是想试探她,可是转念一想,她如今干政还不够明显吗?萧玦脑子有病吗多此一举。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萧玦是认真的。
“我是皇后。”沈祁语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玦不回,只是反问,“所以你现在在青州是在干嘛呢?如史书记载那般替皇帝解闷,给皇家开枝散叶吗?”
他们都觉得不可为的事情。
沈祁语为得很欢。
她早已经开始干政了。
沈祁语盯着那几封信,好半天没说话。
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萧玦也不催,只是在一旁很温和地看着她。
铁了心一样。
蜡烛发出滋滋声,融合屋外的蝉鸣声,显得二人之间更为寂静。
许久,沈祁语很利落的拆开了最上面的那封信,就这么在萧玦面前极为大方地看了起来。
是经过了许久的考量。
她说过的,不会把自己的退路放在萧玦对自己的喜欢上。
她虽然不知道萧玦为何会忽然让她涉政,但仔细一想,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处,反而是为自己日后的生活多铺了一条路。
毕竟没人知道新政的试点是否能成功。
这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
她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没有强迫萧玦,也没有使用什么手段。
是萧玦将这样的机会双手奉上。
“是看在你可怜的份儿上才帮你分忧的。”沈祁语视线停留在纸张上,她微微扫了几眼,随机又把视线放在萧玦已经批阅过的那一沓信件上,“给我看看你批阅过的是什么样的,我学习一下。”
语气平淡无波。
萧玦不说话,只是笑着将自己批阅过的信件放到了沈祁语旁边。
说什么便做什么。
听话得很。
沈祁语笑他一声。
再然后,这声笑成了后面几个时辰里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人声。
人一旦专注地投入到什么事情里,便很难再去注意到外界的动静。
沈祁语觉得惊讶。
她惊讶于萧玦的能力和思想。
在萧玦批阅过的奏折里,每一条看似短小的批注实际上字字都戳中问题要害。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对于每一件事情的见解与看法都包含了很多方面。
不仅仅只是提出方法如何去改进,更多的反而是根据当前状况提出意见,接下来应该去做什么,需要将什么和什么结合起来才可以改变现状。
沈祁语看了很久。
直到萧玦为她披上了一层外衫。
她像是如梦初醒。
“这么认真。”萧玦道:“被我的字迹迷住了?”
沈祁语擡头,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被称为明君了。”
她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萧怀陵。”
明明都看了那么久的奏折了,可她擡头说话的时候,眸中光亮仍旧灿若星辰。
没有哪个男人能抗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对自己这般夸奖。
萧玦也是。
原本就高大的人如今站着,娇小的人坐着,双方视线在平视之下,看到的就不是对方的眼睛。
沈祁语被余光里逐渐膨胀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她沉默两秒,“萧怀陵。”
萧怀陵不说话。
她又喊一声,咬牙切齿,“萧、怀、陵!”
这次萧怀陵终于弱弱回应一句,“怎么了。”
她将手中的信啪的一下仍在萧玦身上,“别拿你的正面对着我!”
“.....哦”萧玦说。
屋内蜡烛终是熄了。
而此时,州牧府西南方向。
和风盯着眼前人手中的白绫,有些虚弱地、自嘲地笑了笑。
“萧玦说保证我的安全,但还是让你走到了我面前。”她嘴角还有溢出来的血,声音有些碎,“他如何能想到你竟然从未出过青州。”
“他想没想到我并不在乎。”南旭笑了笑,“我只问你,紫嫣的东西,你给萧玦了吗?”
“给了。”和风很直接,“哪怕我死了,也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她眼含恨意,像是恨不得把眼前的人千刀万剐,“下作的东西,你不配得到大翼皇位。”
却把南旭听笑了,“你知道那册子里写了什么吗?”
和风一愣。
“你那日带着萧玦去了那地方,连那册子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就已经被萧玦拿走了吧。”南旭有些阴狠地掐上她的脖子,“那里面可不止有着我如何在这青州发展的经过,甚至还藏着大翼和雨国准备联合攻打绪国的计划!卖国卖得好啊和风.....”
和风狠狠顿住。
“你.....你疯了吗。”她抓着南旭的手,因为呼吸不过来有些难以说出话,“父皇....如何能准许你....”
像是想到了什么,南旭将她仍在地上,“他算什么?马上都要死了,他准不准许没有用啊。”
他说着说着又笑起来,“倒是你,还没看清局势吗?”
“一旦我继位,攻打绪国那便是即刻之间的事情!而你,身为大翼公主,却在这里干着通敌卖国的事情!若是这次计划失败,你便是大翼亡国的罪魁祸首!”
一番谴责像是狠狠剜了和风的心。她有些呆滞地倒在地上,双目明明无神,却流下了泪水。
“萧玦会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吗?”南旭踹了她一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给你三日时间,将沈祁语带来怡红院后面的巷子里交给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月黑风高,一抹黑色身影翻过墙院,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