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2)
这种问题太复杂了,不太适合他这种初入情场的人去想。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
沈祁语看着那床上翻来覆去的身影:“........”
羡慕啊,还能翻身。
她于床尾畏手畏脚地爬进床的里侧,像是深怕招惹到了什么,行动时嘴唇抿得很紧。
但被衾却因为某个人的翻来覆去被压住了,她盖不上一点儿。
“.....”沈祁语拍了拍萧玦,“陛下,臣妾盖不上被子。”
萧玦回过头,“......”
他微微把肩膀擡起来了一点儿。
沈祁语:“还是盖不上。”
萧玦又擡起来一点儿。
沈祁语耐着性子拉了拉,“......”
萧玦:“.....”
两人一坐一躺,在黑暗中眼对眼。
萧玦忽然笑一声,坐起了身子,将被子往沈祁语那边分过去一半。
沈祁语:“......”
这货就是故意的。
离开龚州的日子定于三日后。
沈祁语这几天靠着眼含热泪喝药吃红枣,终于将整个人的气色养回来一点,手臂也可以缓缓动一动了。
马车离开龚州地界,与官道上快速前进。
沈祁语难免有些紧张。
还不知道到了青州会是个什么情况。
那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众多,且往来人员鱼龙混杂,保不齐会出什么意外。
此番他们并未恢复帝后身份,沿途追杀他们的刺客想必也不会这么快就此罢休。
而且往狠了想,就算青州那边的人知道了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他们的胆子也不知道会大成什么样子。
毕竟“真正的帝后”正在江南地带不是吗?两个冒牌货客死他乡,没什么人会在意的。
如是想着,她脸上愈发没有表情,喝水时竟不经意露出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
萧玦饶有兴趣地看她一眼。
眼前人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擡头问了一句,“我们此番去青州的身份是什么?”
大概不可能是侍卫与小姐了,青州可没有什么只与女子做生意的世家。
她又将萧玦从头到尾打量一眼。
他这身看着就极为华贵的衣服就能看出来。
萧玦脸上是一副极为明显的漫不经心,“自然是商人与侍女,朕之前不是同你说过?”
“.....”沈祁语沉默一会,“臣妾这张脸可能....不太像侍女。”
萧玦啧一声,“遮住不就好了。”
沈祁语:“......?”
非要如此?
她皮笑肉不笑,干脆不说话了。
但沉默着沉默着,又没忍住将视线再次放到萧玦身上。
他这几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以往都是黑色劲装加身,不茍言笑的模样看谁都像是欠了他钱。
但如今却开始走偏偏公子的路线了。
一身青衣仿若是哪个神仙下凡视察似的,原本高挽的长发也被放下来,一动一静之间透出来的优雅像是在告诉身边所有人你们都是土狗。
装的要死。
沈祁语不自觉翻个白眼。
萧玦弯起嘴角,笑得危险,“皇后娘娘身居高位太久了,还知道侍女如何当吗?”
“.....”沈祁语也弯起嘴角,十分不走心地将一旁的茶壶拿起来,给萧玦续茶。
漫出来了。
“哎呀。”她一脸可惜,“看样子臣妾好像没什么当侍女的天赋呢。”
车厢外驾车的唯译被这声阴阳怪气的话语惹得不自觉咳了一声。
沈祁语一脸你干脆弄死我的表情。
没什么,摆了。
萧玦却端起那杯漫出来的茶,笑一声。
他就是故意的。
龚州到青州不过十日左右的时间。
大绪商业发达,各个地区之间的通商五花八门,不同地区的不同文化于同一个地区碰撞,难免会产生些火花。
所以青州地区有查地区文牒的规矩,目的是将文化习俗差不多的人划分到一起,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在城门前停下。
唯译拿出三张文牒,“我们少爷与夫人于亓州来,是来到青州做布匹生意的。”
沈祁语拿着糕点的手一顿,擡眸看向萧玦的眼睛有着一股“我就知道”的笑意。
萧玦偏头不语。
那城门侍卫检查地很潦草,只是翻了翻就往旁边退一步,像是很不耐烦,“进城门往左边走,到那边找客栈住。”
当然不耐烦了,他本是州牧府里一个平日里算得上悠闲的管家,却因为城中事故频发抽不出人手,被调来这鸟地方顶着日头检查什么鸟文牒,真他妈吃饱了撑着了。
他能开心吗他。
但萧玦脸上却荡着笑,垂眸之间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然,那看门的话是这么说,但几人竟然进了城门,那往哪边走自然是由他们说了算。
新政下达到青州的时间,约莫已有小半年。根据之前送回到京都的奏折来看,青州“新政进行顺利”。
但这马车一路行下来,竟是连个学堂的影子都没有。
沈祁语盯着萧玦,心有些慌。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萧玦这种笑容了。
明明笑着,可眼底的杀意却不加掩饰。
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青州的州牧,当真是敢。
得知萧玦此番下江南去的是别的地方,肯定松了口不小的气吧。
但好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萧玦。
他心眼子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到的。
“陛下,我们去哪里落脚?”唯译在外面问了一句,“舟车劳顿,日头开始逐渐毒辣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萧玦估计没什么休息的闲情逸致吧。
沈祁语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
但还是有些不够小心翼翼。
萧玦冷笑着瞥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皇后娘娘当真是安逸,此番来青州,还得委屈娘娘陪着朕一起冒充夫妻了。”
冒充二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沈祁语咂咂嘴,干笑两声,“陛下又在跟臣妾开玩笑了。”
下次不喝了,这茶没什么好喝的。
萧玦嗤笑一声。
这还没决定好去哪儿呢,街道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极为嚣张的吼叫。
“前面那辆寒酸地得要死的马车!还不快给本少爷滚开!”
疾步马蹄声渐近,听声音像是马上要与他们撞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