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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僚机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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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雁行也不太确定自己现在对何已知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但他的人生已经足够混乱,所以不在乎再多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

不过在他的报复计划失败后,他做的这一切,包括翻译剧本,回答关子杨的问题,包括今天……

究其原因,他觉得应该是……在心底深处,他不讨厌何已知。

他恨他,但是他不讨厌他。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你会希望他走在路上被鸟的粪便砸中,失足掉进臭水沟中淹死,但是恨一个人,你会一万次把他从危险中拯救出来只为他能安全地躺进你挖的坟墓——这只是雁行对何已知的想法。

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样一条曲折而阴险的报复之路。

如果他只是单纯地看何已知不顺眼,想让他倒霉,那还费那么大劲接近何已知干嘛?干脆一开始就跑去和他的导师通力合作算了。

那会让一切都变得简单。

何已知接到法院电话的那一天,他就可以狂喜地开香槟了。

他想要何已知为自己的无心之举造成的后果付出代价,但那代价必须来自于雁行,而不是这些肮脏的不公平……说到底,何已知是雁行的猎物,即使他的猎杀计划失败了,也不代表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这块肉动手。

那天何已知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雁行和关子杨讲完了所有的剧本。

他以为这就会是他们最后的交集,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画上句号。让这个并不美好的故事就此结束。

可是第二天,他的仇人、他的前男友却只身一人出现在他家门口,带着他们的流浪狗,身穿一件皱巴巴的长大衣,脸上却涂着不合时宜的精致妆容——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既想表达少爷落难,又舍不得在少爷英俊的脸庞上抹灰的拙劣电视剧里走出来。

值得一提的是,何已知直到三天以后,才把他的眼线完全从眼皮上清理干净。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卸妆产品。

而且他洗脸的时候是个瞎子。

那天从研究所回家的时候,雁行想清楚了,他没有必要赶何已知走。

尽管这个人那时就坐在他身旁的副驾驶上悠闲地打盹,而雁行还戴着曾经送给他、现在又回到自己手上的皮手套,但这些都是暂时的。

雁行心中有一种坚定的预感:

何已知自己会离开。

最好的证据就是……何已知没有把他养的猫带来。

那两只毛茸茸的小生命不喜欢频繁改变环境,这说明何已知对自己能留下也没有多大的信心,不是吗?

于是他决定忍耐。

在车祸之后,何已知曾经是他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一直都是。

但现在,那结束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何已知。

既然计划失败了,那么让报复对象多在身边存在一会儿也无妨。就当作是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惩罚吧。

雁行本来想,何已知想怎么折腾就随他好了,反正他最多也不过就是一根刺,扎在那里使他痛苦。

他早就习惯了痛苦。

但他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会跑进他的厨房,摧毁他拥有的每一口锅——

第二天早晨,在被一阵巨响吵醒后,雁行推着轮椅赶到厨房,却看到何已知围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手里拿着半个裂开的平底锅。

“你想干什么?”雁行用手机问道。怒火在他心里熊熊燃烧。

“做饭。”何已知说,好像这是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情。

“你不会做饭。”他用手机打出了一字一顿的效果。

“我知道,”制造灾难的青年抓了抓后颈,竟然胆敢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正在学。”

这只是一个开始。

何已知的下一个兴趣是煮咖啡,因为在他试图从橱柜深处找出剩下的能用的锅时,他发现雁行拥有一个崭新的咖啡机。

所以他开始学着煮咖啡,他用来练习的材料正是半年以前山竹为自己的“诱拐”行为道歉送来,却被雁行闲置在储藏室角落里发霉,因祸得福在火灾中幸免遇难的高级咖啡豆。

每天早上雁行从卧室出来,穿过走廊,就会看到何已知穿着围裙,站在客厅的茶桌前。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在黑色头发和白色衬衫之间形成明暗对比,又被咖啡机里升腾的白烟模糊。

他每次都自信满满地倒出一杯咖啡给雁行品尝,但味道始终差强人意。

喝完咖啡以后,雁行准备给Capta的食物,何已知会在一旁帮忙,然后他们一起出门去研究所。

除了训练和睡觉,何已知几乎无时无刻不黏在雁行身边。

有时候他会靠得太近,让雁行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和气息,这使雁行想起他失败的计划,让他想也许……但雁行忍住了。

因为他相信何已知终究会走掉。

而他的预感是对的。

元旦那天夜里,何已知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拽着雁行出去放烟花。

雁行冷笑着用手机问他,难道你忘了上一次看烟花是什么时候吗?

何已知说他记得,正因为记得今天才必须要去,因为上一次在应该看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

就如往常一样,雁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一天下了场大雪,那天正是化雪的时候,何已知的羽绒服在下午训练时不小心被勾破了一个大口子,现在只有一件风衣可以穿,站在房门口冷得瑟瑟发抖。

雁行看着他手里在回蓟北的路上买的俗称仙女棒的冷焰火,让他就在院子里放完得了。

可何已知却说不行,烟花释放的硫酸可能会污染土地,伤害到他们珍贵的树苗。

雁行心里想着那威力不如打火机的烟花连蚊子都伤害不了……但他懒得与何已知理论,就从衣柜里找了一件大号的羊毛厚毛衣让他穿上。

放烟花的时候,何已知就如他自己说的,一刻都没有闭上眼睛。

但他也没有看烟花,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雁行。让闪烁的火花跳跃在自己瞳孔的边缘。

当最后一根烟花的最后一片火星落下之时,何已知告诉雁行,他要和戈多出门参加比赛了。

雁行低头看着地下的灰烬,沉默地打字:“放完了?那就走吧。回去记得把我的衣服脱了。”

“不,我喜欢你的一部分在我身上。”

“那听上去很恶心。”

青年毫不在意他的恶语相向,只是笑盈盈地说:“新年快乐。”

他们出发的日子,雁行罕见地睡到了中午,他从卧室里出来,准备迎接寂静无声的房间,可是却在进入客厅的刹那,听到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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