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导的秘密（2/2）
简言最后问，“烁哥，那你现在怎么跟顾导相处啊？”
沈烁：“我嘛……按兵不动就行。”
为了行程的保密性和安全性，演员和主创团队都在商务舱。
沈烁和顾允珩隔了个过道坐着，顾允珩另一边是纪枫。
飞机平稳飞行后，沈烁要了个毯子，闭上眼睛正要睡觉，听见纪枫说了句，“还是不能坐飞机吗？”
沈烁心里疑惑，半阖着眼看过去，这才发现顾允珩神情紧绷，双手紧紧扣住扶手，手背的青筋蜿蜒凸起，一路蔓延进袖口，他的额间和脖颈也起了一层薄汗。
明明难受成这样，他还转头对纪枫说，“对不起。”
纪枫按住他的手臂，“那件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允珩，不要再自责了。”
沈烁听得一头雾水。
顾允珩拂开纪枫的手，“我去趟卫生间。”
顾允珩洗了把冷水脸，冰凉透骨的水把他从梦魇般的记忆里解脱，他漠然地站了一会儿，擦干脸上的水珠回了座位。
桌板上意外放了一杯温水，顾允珩看向纪枫，纪枫指了指旁边的沈烁，“他要来的。”
顾允珩看过去，沈烁身上盖着小毯子，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看来这次和演员的关系处得不错嘛。”纪枫低声调侃了句。
顾允珩动了动唇，最后没说出什么，只点了一下头。
下了飞机，一行人先去了酒店。
吃过晚饭，顾允珩叫上纪枫和沈烁一起道：“这一个月的外景，主要围绕你们两人的戏份，明天开始拍摄，今晚可以好好聊聊，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
纪枫饰演的角色是宋祈年，从南洋来的富商，他和傅临星有长达二十年的情感纠葛，从傅临星二十岁被宋祈年包养，再到傅临星四十岁让宋祈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傅临星和宋祈年几乎一直处于针锋相对的状态，相互之间交织了各种利用欺骗，真真假假，角色情感并不好拿捏。
“去我的房间吧，刚好我助理晚上要出去，我房间没有其他人。”沈烁主动邀请。
“好。”纪枫先回自己房间拿剧本了，沈烁望向顾允珩，“顾导要一起吗？”
“有问题联系我。”顾允珩神色冷淡，沈烁看着他刷卡进了对面的房间，自己则站在门口等纪枫。
沈烁和纪枫很聊得来，颇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人在对角色的理解和演绎上几乎没有什么分歧，最后只留下一个问题。
沈烁带着问题敲开顾允珩房间门，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了。
沈烁刚一只脚踏进房间，就被顾允珩拦住，“十二点了，沈烁，这么会挑时间？”
顾允珩穿着浴袍，居高临下的姿态，沈烁打着呵欠，“不是故意的，确实有一个地方没弄清楚。”
沈烁从他手臂下钻进去，坐到沙发上，极其自然地拿起身旁的抱枕抱在怀里。
“就一个问题，傅临星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了宋祈年，又什么时候不爱了，我想你给我一个标准答案。我和纪前辈没有讨论出个结果。”
房间里烟味有点重，沈烁没忍住咳嗽两声，侧眸看见窗边烟灰缸里有一支刚被摁灭的烟，还有一堆燃尽的烟蒂。
抽这么多烟？晚上能睡着觉吗？
顾允珩把窗户全部打开，回答道：“从来没有爱过。”
“从来没有爱过？”沈烁认真翻剧本，又把对应的台词全都看了一遍，“那我觉得这样不对。”
顾允珩站在窗边，重新点了支烟，“理由。”
沈烁太困了，他也走到窗边，把头探出去一点，借着港岛湿热的晚风，他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些，“顾导，你谈过恋爱吗？”
顾允珩没有回答，沈烁继续说，“傅临星要是不喜欢宋祈年，他的利用和欺骗就没有任何厚度，薄得像一张纸。”
“如果他本来就冷血无情？”
“那这样的人太不真实了，要知道……”沈烁停顿片刻，“就连顾导，也会有红了眼眶的时候。”
顾允珩眸色一闪，揽过沈烁的腰把他往前带了几分，没掐烟的那只手完完全全锢住他纤瘦的腰际，“沈烁，别跟我说你在调查我。”
沈烁试着挣脱，没什么用，他仰头，“翻翻微博的事，算不上调查吧？”
顾允珩神色复杂，目光带着侵略性一点点描绘沈烁的五官，而后松了手，“拍好你的戏就行了，其他的都别管。”
沈烁认可，又问，“所以，傅临星到底要不要喜欢宋祈年？”
顾允珩短暂陷入思考。
沈烁耐心等着他，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顾唯。
沈烁擡眸，发现顾允珩的目光也从他的手机缓缓上移，直到和他四目相对，他眼底透着点儿探索欲，“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给你打电话？”
沈烁无所谓地说，“那要接了才知道。”
他背过身去，“喂？”
“沈烁，你睡了吗？”那头的顾唯声音透着点儿嘶哑。
“没睡，有事你说。”
“我好像感冒了，没…什么食欲，我记得去年我胃病住院，你给我带过…菠萝桂圆粥，甜甜的，很好吃。我，我想问问是哪家店的？”他支支吾吾说着，好像真的没什么精力。
大晚上打电话，沈烁还以为他不安好心，他准备胡说八道应付一通也就算了，一听是生病，脾气软了些，但还是没好气地问，“非吃不可？”
“嗯，只想吃那个，沈烁，我……”
“你等等，我帮你问问。”沈烁挂了电话，转头跟简言打过去，“言言，去年顾唯胃病住院的时候，我去看他，买的粥是哪家的？叫什么菠萝桂圆粥……”
“粥？”简言想了会儿，“烁哥，那可不是你买的，那是你早上六点多钟起来熬的，说是好吃还养胃。”
沈烁扯了扯嘴角，“行了知道了。”
沈烁懒得再打电话，给顾唯发了短信，“那家店倒闭了。”
顾允珩听了个大概，“他让你给他送粥？”
“不是，让我跟他说一下粥铺店名。”沈烁提醒了句，“你弟弟貌似得了重感冒。”
顾允珩打量他，“怎么？你很着急？”
沈烁眼角一弯，轻笑道：“顾允珩，我哪里着急了？”
“不得不说，你弟弟也太不客气了，上次招惹我，我没跟他算账，这次还敢给我打电话。”沈烁看着他，“麻烦顾导回去，好心提醒他一下，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让他不要再联系我。”
顾允珩眼睛一眨不眨，直白地探究他话里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他喜欢你？”
沈烁一怔，“是吗？”
他不甚在意，“那他就可怜了。”
沈烁又打了个呵欠，“这个戏到底怎么演？喜欢还是不喜欢？”
顾允珩将手里的烟碾碎在烟灰缸，“照着喜欢演。”
沈烁立刻笑了，“好嘞。”
已经很晚了，他也不想再逗留，“那顾导，明天见。”
顾允珩仍旧站在窗前，反光玻璃上透出身后的景象，沈烁快走到门边，顾允珩皱着眉头，准备再点燃一支烟，打火机啪嗒响的瞬间，沈烁一下回过头，很惊奇地说，“为什么你的房间有个小厨房？”
“给我两分钟，我热个牛奶行吗？”
“随便。”
顾允珩倚窗看着助理发过来的工作邮件，小厨房里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果然不过两三分钟，沈烁走了出来。
“哎，”他不咸不淡叫了一声，顾允珩听见他说，“怎么多热了一杯，送给你了顾导，可不要浪费了。”
沈烁把其中一杯牛奶放在了茶几上，自言自语般，“温热的，现在就可以喝了。”
“助眠，喝了就可以睡觉。”
沈烁出门去了。
顾允珩转身看向茶几上那杯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