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1/2）

心魔

另一边，在丹云峰亲传大弟子专门的院落中，回到院落中的俞鹤渊看着空落落的房间，眼眸中墨色翻涌着。

有除尘的法阵在，即使多日无人居住，房间里依旧是一尘不染，然而正是因为一切都和他离开的时候一一模一样，俞鹤渊心中的郁色更甚。

他刚一离宗，师弟便急匆匆地搬走，甚至连他用惯的茶盏和梳子都没有带走。

俞鹤渊走上前，将这两样东西拿了起来。

只可惜，这两件物品只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之物，不能附上神魂烙印，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这东西上早就没有师弟的气息残留。

也许正是因为不是法器，师弟可以轻易找到新的，所以并未带走。

俞鹤渊眼中闪过沉痛之意，他将两件物品收了起来，放到储物戒中，正打算将神识从储物戒中退出来，却突然看到了什么，他顿了顿，拿了出来，那是一节枯败的枝叶。

是谢白宣托他带回来的花枝。

俞鹤渊握着这枝桃花枝坐了下来，而后便盯着枯枝败叶怔怔出神。

他一直按照师弟所说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换一枝更为新鲜的花枝，但那些枯萎了的，他也一直没有扔。虽然上面的花朵早就凋谢了，然而看着它们，想到之前摘下时，心中所怀揣着的情绪和心头的悸动，他便觉这些凋败的花好似还在盛开着。

然而现在再看到这些，却觉得当时的自己太过可笑，残花败叶又有什么可珍惜的，都是可以随意丢弃之物。

怪不得谢白宣让他等花谢了就换一枝，想来在师弟心中，他也是可以随时被替换掉的。

想到这，俞鹤渊心中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将谢白宣带过来，绑在身边，这样师弟的眼中便只能看到他，心中所想的也只能是他，就像前世那样。

想到上一世，俞鹤渊猛然回神，他调动灵力压制这道声音，体内灵力冲撞间，他猛然咳出了一口血。

看着地上的血迹，俞鹤渊终是承认，心中的那道声音并非是幻觉，是他生了心魔。也许早在他知道师弟心中有另外一人，而他只是个替身的时候，心魔的低语便一直萦绕在心中。

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将手中的枯枝放下，盘腿坐到榻上，开始调息打坐。

俞鹤渊一打坐便是一晚上，等他再次睁眼，窗外的阳光已经穿过窗户，照亮了整个房间，鸟鸣声不绝于耳。然而屋外的阳光并没有驱散他心中的阴霾，欢快的鸟叫声也并没能让他放松下来，想到昨晚的经历，他的心口再次传来阵阵钝痛。

突然，他院落外的结界被人触动，他将灵力打入悬浮的玉简中，然而从中传来的却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道声音，而是丹云峰一位普通内门弟子。

“大师兄，”来人语气恭敬，“掌门师尊请您现在去正殿一趟。”

不是师弟来找他。

俞鹤渊掩去眼底的失落，声音平静地回道：“知道了。”

他昨晚虽是悄然回宗，但自然还是瞒不住他师尊，想必师尊这次找他是想问刘家的事。这是一件大事，不能因为他的情绪而被耽误，其实昨晚他就应当主动找师尊禀明情况。

好在他为了早日回来见到师弟，硬生生将路途的时间缩短了一半，仅耽搁一晚也不要紧。

想到谢白宣，俞鹤渊心中又是一滞。

他压下情绪和再次翻涌起来的灵力，掐了一道净身决，正打算换件衣服，才发现身上这件是他为了见师弟，特意新换的。

俞鹤渊手下动作顿了顿，克制住不去想谢白宣的事，整理了有些褶皱的衣摆，而后推门出去，往丹云峰的主殿行去。

在俞鹤渊被他的师尊叫走之前，谢白宣先迎来了一位拜访者，是霄云峰的余明远，元嘉长老的大弟子。之前解决张嘉荣的时候，还是他替自己解释了几句，前段时间去太虚宗的时候，他也跟着。

谢白宣对这位余师兄的印象也还算不错，因而即使这人一大早便来扰人清梦，他还是客气地将人请了进来。

“谢师弟，这是文星长老的文书，师弟请过目。”余明远面上依旧是温和有礼。

“多谢师兄。”谢白宣回了一礼，将文书接了过来。

卷轴上的内容很明了。由丹云宗负责管辖并维护的丹林秘境中似乎有些异动，需要派人去探查一番，正好里面的妖兽几乎都是筑基中后期的水平，正好可以给便筑基巅峰的弟子练手，便找了余明远和谢白宣两人。而因为事态有些紧急，所以他们现在就要赶过去。

“文星长老吩咐过，正好我和师弟最近都在结丹的关键时期，多外出走走，也许能有所感悟。”余明远见谢白宣低头看着文书不语，便补充解释道。

“不过师弟也无需担心，长老给了我定位符和传音符，还有传送玉简，只要捏碎长老们便会感知到，很快就能赶来。”

既是长老的要求，谢白宣自然无法拒绝，何况理由还是为了让他顺利结丹，于是他将文书整理好，递还给余明远，礼貌一笑说道：“还请师兄稍等片刻，容我收拾一番。”

“自然，师弟请便，”余明远了然地点点头，而后说道，“我也需要回去整理些东西，不如到时候我们在山脚下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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