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2）

第 73 章

希兰并没有回到比其尔，他下了星舰的那一刻就被审判庭扣押——因为江舟雪提交了近几年希兰所有异常的治愈精神力波段。

这四年来，江舟雪按照计划与希兰相处，凭着“老师”以及研究院院长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对希兰的精神力进行检测。

在这其中也遇到不少困难。因为比其尔不是傻子，不会明知道希兰是人造治愈系还把希兰往江舟雪手里送。

但希兰太想摆脱比其尔，他急需一把可以让他进入江家的钥匙，于是他无视了比其尔的警告，多次同意江舟雪提取他的精神力波段，用于下一阶段治愈系药剂的开发。

他以为这样能赢得江舟雪的信任，加上后来双子对他的恶作剧更是加深了他想要脱离比其尔的心。

希兰愈发肆无忌惮地和江舟雪接触，江舟雪才能拿到这么多关于希兰的异常精神力波段。

江舟雪有十足的把握让希兰无法逃脱审判庭的审判。

但想要把比其尔连根拔起没有这么容易，希兰只是一个开始。

江愈此行也是将比其尔安插在开荒队伍当中的眼线一一解决。

解决这些麻烦的同时，他们还拿到了一通消息——比其尔在陨落之地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陨落之地长年荒芜，最多的就是虫族以及异变动植物，长期呆在这里的只有前线开发人员，偶尔也会有不知死活的星盗、或者负责这片区域星盟司的巡查人员到来。

比其尔在这里藏东西的确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帕里传达命令，江愈转着手中的戒指，面前是关于他和江舟雪、江妄之、江惟的梦境细节。

梦境的内容多且杂乱，他们能记下来的只有梦境的四分之一不到，每个人写下这些细节，有助于拼凑他们整个梦境。

两天前，开荒出发的前一个晚上。

“……星网上一些言论也恰恰说明，不只我们在做梦。”

江舟雪调出数据库，“我们没必要相互隐瞒，对吗？”

江惟和江妄之坐在对面沉默着，江愈垂着眼，只有江舟雪冷静、坦然地看着他们。

茶几上咖啡热气四溢，成为这场谈话之中最热闹的气氛活跃剂。

双子和两位大哥的关系说不上好，但这几年在江元白的带动下，关系也勉强说得上是和美融洽。

无需对视也无需交流，几个瞬息，双子便作出决定。

“梦境实在是不太愉快。”江惟重重吐出一口气，“有的细节我无法完全记起，希望能在你们那里得到补全。”

江惟想要知道他和江元白度过的那一段完整的时光。

也许有的记忆太刺人，但那也是江元白留给他的。

江惟回忆着梦境里的自己，事无巨细地把做过的几次梦用AI人工记下。

说到最后，他微微别过眼，拿起一直被冷落的咖啡，轻抿着掩饰低落的神情。

在江惟的梦境里，江妄之和江愈死了，江惟成为新的帝国执掌人，江舟雪还是当他的研究院院长。

“原来在你的梦里我死了。”江妄之皱眉，“我的梦里，是你死了，其余细节差别不大。”

江妄之思忖，“难道梦境会根据做梦人的身份对细节进行修改吗？”

江舟雪看过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梦境的动机、意图、想要达成的目的，以及，你觉得梦境真实吗？”

如果那都是真实的，是他们经历过的事情，那梦境完全没必要对梦进行修改，不是能更快让他们想起来吗？

江妄之嘀咕：“你说的也对。”

所以到底为什么？

江惟：“不论梦境的动机、目的、意图，很明显梦境中心点都是围绕江元白。”

江妄之也懂了，他动了动唇却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并不是羞愧，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情绪。

他的心脏仿佛织满蛛网，每一次跳动蛛丝都会紧紧地勒着他的血肉，直至血肉模糊、溃烂发臭。

最后他挫败地扭过头，抿紧唇。

答案很明显，但他说不出口。

江惟也沉默。

江舟雪并不意外这样的局面，他喝一口咖啡，正想出声解释，一直未开口的江惟擡眼，说：“这些事发生过不止一次，所以每一次梦境的结局都不一样。”

“我们梦到的都是真实的，结局不同，也许是因为他做出的选择不同。”

“而现在，梦境是想让我们改变这一切。”

多残忍。

每一次不一样的选择带来的都是悲剧，不管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这样的挫败江元白承受了那么多次，所以才会在想起来一切的那一刻选择自杀吗？

无法细想。

最后的谈话在冷掉的、难闻咖啡味沉默中结束，江愈是最先离开的，因为他要去和江元白说晚安。

双子喝完咖啡也离开，没有回房间，而是去了马场。

只有江舟雪一直在客厅枯坐，桌子上的纸越堆越多，第一丝天光透过苍穹，那些纸尽数被洒落在地。

——纸上画满了每一个选择产生的无数分支，后面是交缠扭曲、无解的黑色线条。

江舟雪趴在桌子上，手中的笔仍在动作。

第一抹阳光照进落地窗，江舟雪站起身，他将纸张对着阳光，青涩温热的太阳映出纸张上柔和绵长的波长。

这是江元白的精神力波段。

在他的梦中出现过，只有一次，但他完整地记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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