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2）

第 52 章

在和江惟的视频连通之后，星网上铺天盖地都是江妄之战死的消息。

=眼前一黑，起来反复确认，四殿下？！怎么死的？？！确定这个新闻不是在开玩笑吗？？

=我真的，虽然因为希兰的事情我的态度有些…，但是……说四殿下战死的时候还是…

=呜呜呜呜我一个爆哭，怎么四殿下就……

=我可能有点偏激了，我就好奇怎么去死的不是另一个啊？！！

怎、么、去、死、的，不、是、另、一、个、啊？

江元白咬唇，颤抖着，用了极大的力气才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江妄之是为了他才死的。

在离开庄园前往前线那一天，双子曾经找过他。

自审判庭的判罚下来，江妄之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

“比其尔那边咬死这件事是你做的。”

在双子眼里，江元白说不是，他们就认为不是，其他人说的都是狗屁。

江元白会不会做这样的事，审判庭那群老头不清楚吗？

江妄之见江元白沉默，收敛了些许阴沉，他像往常那样笑，露出的尖尖虎牙却再不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算了，这些事你不需要担心。”

江惟跟着：“最近在庄园，就和帕里一起，不要乱跑。”

江愈出于身份的敏感，最多能做到的就是让江元白留下，但他们不一样，只要他们在前线挣得更多的军功，总能保下江元白。

江元白还是不说话。他这几天沉默了很多，也没有之前的爱笑，脸色苍白得没有生气。

江惟碰了一下他的眼睛。

温热的手指触碰，江元白才回过神，有些无力地撑着额头，深呼吸：“抱歉，刚刚没听清楚，你们说什么？”

他穿着黑色的休闲服，宽大的衣袖裸露，锁骨、手腕、衣物下的腰，都比平时要瘦。

江惟的手没有离开，在江元白眼尾附近流连，最后停在江元白的脆弱的眼皮上。

那天那滴血就在这里，没有人替江元白拭去。

直到江妄之的眼神变得不满，江惟才收回手，低声：“没什么，你好好休息。”

江元白这几天都没睡好，时不时就会陷入这样发呆的状态。他哑声：“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

江妄之抱着手，重复了江惟的话：“那就好好休息。”

江元白的黑眼圈比他在课本上看过的大熊猫还要重。

“还有就是，你……”

因为快要离开，想说些煽情的话却说不出口。双子和江元白之间从没有直白说过“我想你了”这类肉麻的话。

他们和江元白的交流多数是恶作剧般的逗弄或者双子单方面的道歉。

江妄之表情有点别扭，“过两天……”

“嗯？”

江元白仰头看他，失了血色的脸已不再是当初的青涩，即使沉默阴郁，也无损那分美丽。

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江妄之有些气急败坏，“算了，一个月后我们会回来的，到时候再和你说。”

这是和江妄之的最后对话，为什么当时不拥抱一下呢？

明明只要说出口就好，为什么不抱一下？

江元白面前是光脑的新闻，疼痛的神经拉扯着，只觉眼前天昏地暗，再难看清。

他比谁都清楚为什么双子这么着急去前线，那时候为什么不多问？为什么不问？

双子是想用军功换他的无罪之身。

这件事放在以前，想要做到并不容易，但这段时间虫族诞生了新虫母，只要杀死了虫母………

江元白已经无法再有多余的眼泪。他的情绪已经远远超过他能承受的阈值，仿佛干涸的湖泊慢慢地从表面开裂，露出狰狞血腥的内里。

喉咙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江元白再次看清楚光脑，那条评论已经深深地刻在他的脑子里。

——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对啊，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江元白仿佛闻到了战场上令人窒息的浓郁血腥味。

手背上的点滴管被胡乱扒开，卫生间的门重重关上。

江愈打开门看见的就是因为用力拔下而尚在滴血的滴管。

卫生间的呕吐声仿佛催命符，江愈快步过去，看见江元白抱着洗手台，单薄的衣物下肩胛骨凸起，雪白光滑的后颈水珠滑落没入衣领。

江愈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还有擡起头的江元白。

江元白唇边丝丝血迹，他和镜子里的江愈对视，仿佛看到了江妄之站在他背后，嘴唇一张一合在和他说些什么。

“可以抱我一下吗？”

眼睫上水珠滴落，江元白不自觉眨眼，镜子里的不再是江妄之，而是江愈。

几秒后，江元白再次抱着洗手台吐了出来。

“好点了吗？”

江愈递过去一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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