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2）

第 43 章

“怎么还蒙着脸？”

彩绘玻璃透过的月光下，江舟雪低头去看江元白，手指弹了弹江元白的额头，“谁教你的？”

江元白被江舟雪放下来，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背着手低头，苦着脸道歉：“对不起。”

今晚云层很浅，透过来的光把江元白脸上的纠结为难照得清清楚楚。

江舟雪刚才弹的那一下没用什么力气，还是在江元白额头上留下浅浅的红印，像是一个月牙。

江舟雪又想起了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的血月。

不管是古地球还是星际时代，十八岁都是一个人生命中的特殊节点。江家人的十八岁没有任何限制，父母会将选择交给孩子，让他们决定该如何度过这一天。

根据帕里记载，江家的孩子基本都会在庄园和家人度过，只是他们这一代江家人之间感情实在是不深，江舟雪当时选择离开庄园旅游，江愈则是在忙碌公务之中度过。

直到双子十八岁生日，才在江元白的偷偷庆生主意下把他们都聚在一起。

江舟雪当时从研究院赶回来，在玄关脱下外衣交给仆人往里走，最先听到的是江妄之的声音。

“嘻嘻，给我准备惊喜就直说嘛，神神秘秘的干什么。”

江元白挣扎：“江妄之…！惊喜…惊喜说出来还是惊喜吗……！”

江元白被双子围着，也许是因为氛围很好，江愈和帕里并没有阻止他们这样打闹的行为。

客厅被布置得很温馨，彩色气球系在双子的Q版小人脑袋上，彩带中间是大大的生日快乐。江舟雪走近，恰好可以看见双子一人一边，在江元白脸颊上非常结实地吧唧一口。

那是兄长的吻。

原本挣扎的江元白马上不动了，湿润的瞳孔微睁，结结巴巴，“你们、你们…”

江妄之笑容贱兮兮的，“亲你一口表示感谢。”

江惟把代表寿星的小圆帽戴在江元白脑袋上，低笑：“谢谢你，已经很久没有人给我们过生日了。”

江元白马上不挣扎了，任由江惟揉他的脑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向帕里和江愈，小声：“帕里，以后每一年都可以一起过生日吗？”

江愈和帕里同时笑了，“当然可以。”

后面的事情大概都定格在他进门时江元白眼睛发亮地看他，小小地欢呼：“江老师回来了，生日宴可以开始啦！”

从前江舟雪总是不能明白为什么研究院的那些组员总是一下班就赶着回家。

可江元白看他的那一刻，心里涌上的莫大情感已经彻底盖住疲惫。

江舟雪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家”。

现在想来，江元白更像是他们之间的流动粘合剂，牢牢将他们聚在一起。

江舟雪手指抚了抚他的额头，最终只是低声：“走吧，带你去看江愈。”

下午江舟雪和江愈谈过。

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们关于江元白的第几次谈话，江愈和江舟雪再次坐在对方对面，气氛沉默了许多。

江愈穿着与平时无异，敞开的柔软衣物之下漆黑的帝国徽章纹身凶恶，身上阴郁暴动的气息更为明显。

同为异能者，江舟雪能清楚感知江愈的精神暴动有多严重。

江愈沉默着，江舟雪也不开口。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也都是聪明人，对方的目的与想法，双方都再清楚不过。

良久，江愈才沙哑地开口：“他还哭吗？”

江舟雪将桌子上的那盒饼干递过去。

“不哭了，帕里也给他眼睛消肿了，今天在学校有人夸他可爱，他很高兴。”

饼干盒上印着Q版的江元白，江愈阴郁的脸上才勉强有了丝笑意，接着又在听到有人夸江元白可爱的那句话放平嘴角。

他问：“谢家小儿子？”

江舟雪点头，江愈眉头皱得更紧，“战斗狂，不爱学习……”

在家里正在打游戏的谢燃青打了个喷嚏。

听完江愈的话，江舟雪这才补充：“只是朋友。”

江愈面无表情看一眼江舟雪，果然在江舟雪眼里看到一丝打趣。

“回到正题，”江舟雪拿了一块饼干。

“他现在很想见你，而且显然发现了什么。”

江愈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作为执政者，他总是能在最短时间内做出当前形势下的最优解。但有些事情一旦理xg交织了感性，他就需要考虑更多。

江舟雪给足了江愈考虑的时间。

精神暴动的异能者总是会比别人看到的更多，似真似假的幻觉折磨着他们的神经。

自我关闭的这两天，江愈总是能看到很多江元白。

练剑的、看书的，房间里有很多江元白。他们会同时叫他大哥，也会在他崩溃的时候同时消失。

许久，江愈终于伸手拿了块饼干。

苍白的唇抿住，牙齿咬碎，香甜的饼干混着血腥味，江愈吃到最后一口，目光又看向那蓝色的饼干盒。

这是江元白做的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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