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2）

他想起来他看过的亲子相处的书籍，里面说适当的肢体互动可以促进感情。

江元白原本还是坐得笔直，在江愈起身的时候，腰背又有些怯弱地一点一点弯下来。

江愈看出江元白的害怕，尽量收起慑人的气息和异能力，询问公事似的：“可以抱一下吗？”

江元白愣了一下，他下意识擡眼，眼前的江愈逐渐和梦境里的江愈重合。

江愈外出回来，还穿着出席会议时的西装。

绅士西服上绣着闪亮的银丝，后背是交错衣带紧紧箍着腰身，清晰感受到猿背蜂腰下紧实的肌肉力量。

江元白有些不安地动了动。他想，他和江愈抱过吗？

记忆里是没有的。

即使在梦里，他和江愈的相处都是礼貌且疏离，偶尔的对话也是他凑上去才能顺利开启。所以在最后江元白也想不到在他杀死希兰后，江愈会顶着这么多反对的声音保下他。

江元白眼睛有些酸涩。他擡起手，手指紧紧抓着江愈后背的西装，脑袋贴着江愈的脸颊，依着江愈的肩膀，不让江愈看到他的表情，闷声：“可以的，大哥。”

江愈一直想让江元白喊他大哥，现在江元白喊了，他倒是变得手足无措了。

江元白抱得很紧，像是雏鸟紧紧依偎他的父亲。

对于成年人的江愈来说，江元白这点体重实在是太轻了。他揽着江元白，另一只手放在江元白的背上，轻柔缓慢地抚摸。

也许是血缘的关系，江愈能感觉到江元白的不安难过的情绪。原先的手足无措消失，他走了两步，江元白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就抱着江元白坐到书房主位上。

主位是非常宽大的黑红配色椅子，暗红色椅背奢华，黑色椅臂雕刻着雄狮，椅背和椅臂背后是意味着守护的交叉利刃。

江愈坐下，江元白完全陷进他的怀里，情绪不安地攥着他的衣服。

“怎么了？”

也没问江元白为什么突然抱他。

颈部有湿热的眼泪，江愈替江元白顺着背部，等江元白愿意松开他的衣服，他才把怀抱松开一些，又问了一次：“怎么哭了？”

江元白觉得丢人，但他没办法克制突然汹涌的情绪。因为他想起来了，最后是江愈替他去了前线。

偏远荒凉的星球，江愈死在那里，机甲和人都被虫族撕碎。

江元白更没办法控制泪腺了。

小时候在孤儿院就是这样，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哭，一开始还会有人哄他，后面被嘲笑是哭包，他就习惯了自己躲起来哭。

隐蔽的被窝、封闭黑暗的柜子、长满青苔的无人角落、厕所……都是他躲避的场所。

哭着哭着，江元白手指被攥住，因为过分汹涌的情绪，他整张脸都在不正常的发热，江愈用额头贴了一下他的脑袋，近距离靠近那一刻，他们的呼吸有片刻交融，又很快分开。

江元白从那双温和的浅紫色眼睛里看到了哭得非常丢人的自己，没等他别过脸，江愈已经在替他擦眼泪了。

动作说不上熟练还是生疏，习以为常地仿佛是做了成百上千次。

江愈也没有再问他为什么哭，只是平静地替他擦干净眼泪，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和审判庭已经商量好了，会在一个月后公布你的身份。”

原本是决定一周后，但江元白的异能觉醒太过突然，并且结果也非常蹊跷，江愈和审判庭需要一些时间去确认。

江愈的本意是想增加江元白的安全感，让江元白放心，没想到他说完，江元白原本有些停下来的眼泪突然加剧。

最后江元白停下来的时候是在帕里怀里。

江元白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他把脸埋进帕里怀抱，死活不愿意再去看江愈。

江愈也清楚他是觉得丢人，没有去勉强，而是接着把话说完：“明天审判庭会放出王室第五位成员的消息，一个月后会举行公布身份的仪式。”

“这些不会是什么特别严肃的场合，不用太紧张。”

察觉怀里人骤然紧绷的身体，帕里也安抚：“没事的，小殿下一定能做好。”

他已经搞砸了很多事情，他这么笨，真的能做好吗？

江元白抽噎：“可是大哥，我很笨。”

“不笨。”

江愈揉着他的脑袋，“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弟弟。”

江愈在尝试做一个合格的父亲和一个合格的哥哥。

江元白还想说些什么，已经被江愈接着抱过去，身上还披着江愈的外套，整个人被笼罩在江愈清冷温和的气息下。

怀抱温暖熟悉，脑袋又被用力地揉了揉，江元白听到江愈说：“我是你大哥，那些事交给我便好。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其他无需担心。”

【都让你不用担心了。】

系统跟在江元白后面，江元白脚步都快乐得要飞起来了。

虽然很丢人哭了一场，但江愈没有怪他。

江元白语气仰慕：“系统先生，你是对的，江先生真的是大好人。”

【不担心公布身份的事了？明天审判庭可就要往外放消息了。】

江元白脸色垮下来，“担心。”

如果他没有记错，江愈说的审判庭放出第五位王室成员消息的时间就是明天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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