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第 24 章

江元白腹疼的缘由多半是没有好好吃饭，江愈替他揉着肚子，另一只手撑着江元白的身子，拿过机器人递过来的营养液往江元白嘴巴里灌。

因为先前手指抵着江元白的唇，指腹多了抹水色，江愈不在意。营养液的开口抵着江元白的唇，动作不知为何比平时有些粗暴。

江元白被呛到，弓着身子咳嗽，瘦削的脊背弯着，薄薄的睡衣清晰透出肩胛骨轮廓。他用手捂着唇，咳嗽喘气的声音比平时都要厉害。

江愈看了眼手中尚未过半的营养液，目光久久不能挪开，等江元白咳嗽停止，他才递过去，“要喝完。”

“知道了。”

江元白声音很闷，不情不愿的，像是不爱喝苦药的小孩。但营养液是甜的，他没有不喝的理由。

江愈视线里，那苍白得过分的手指伸过来握住营养液瓶身，没用什么力气就拿走了。

江愈看江元白皱着眉喝完，就像是小时候喝药，喝药之后把瓶子给处理垃圾的机器人，机器人会递给江元白一颗糖。

然而他看着处理垃圾的清理机器人把瓶子吃掉，咕噜咕噜调转着轮滑离开，也没有递给江元白一颗糖。

这时候江愈才真正意识到江元白真的长大了，不是需要糖果的小孩，已经可以独立上战场面对虫母。甚至还是背着他向审判庭提交了前往前线的申请书。

江愈莫名地扯了扯嘴角，他看着江元白喝完营养液躺下，汗涔涔的额发被拨开了些，露出姣好的眉眼，有些疲惫地对他说：“大哥，我已经好多了。”

咳嗽殷红的唇轻易让江愈联想到战场上溅开的血液。

才成年，精神力还未发育完全就要面对虫母，江元白会被那些虫子撕碎，然后拆吃入腹。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江愈心脏收紧，长期的精神暴动已经让他的神经紧绷，他闭了闭眼，把那些极端危险的想法驱除压下，若无其事地伸手，“肚子不疼了？”

“不疼了。”

江元白有些僵硬，却没有躲开。

江愈的指腹有些茧子，接触的时候会有点痒，江元白紧张得不敢动，只说：“大哥，已经不疼了。”

是隐晦不过的提醒，江愈却没有停，他手指触碰着那一块温暖柔软的肚皮，脑海里全然是那些漆黑可怖的虫子怎么撕开这里，用那恶心锋利的口器吸食。

越想那些暴虐的情绪便越压不住，他想，江元白既然自己想去送死，那死在他手里好了，他不是虫族，也不会吃人，在他这里的死亡平静又迅速，没有任何痛苦。

不管脑子里的情绪怎么暴虐，江愈始终是克制的，这份克制带来的疼痛让他喉咙里有些许的血腥味，他握着江元白的手腕，不容置疑地塞进被子里，像是古时候封建强制的大家长，企图支配孩子的一切。

把所有裸-露的部分都遮盖得严实江愈才起身，他没有再看江元白疑惑不解的脸色，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出那间房。

仿佛是走出困住他已久的牢笼。

最后梦境在十八岁江元白不太安稳的睡梦中结束。

江元白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四天下午，房间里阳光很好，微风拂动窗帘，书桌上放着新摘下来的娇艳欲滴月季。

他这是怎么了？

视野还未完全清晰，耳旁便先传来清晰喜悦的声音。

“小殿下醒了？”

“各项数值都正常，真是太不容易了。”

床边来来去去很多人，身上被插上许多管子和检查器械，江元白眼皮沉重，又一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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