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子(1/2)
弃子
聚集在阿如村村长家的众人各有目的,但都表达了对教令院所作所为的抗争与不满心理。
他们有很多问题,并未在细节上达成共识。
这可能会影响后续合作。
当着所有人自证目的的解释或许真诚,或许欺骗,都无所谓。
旅行者对我时常隐瞒关键信息不满,但当我却不能不考虑听到信息后这些人不同的作为。
现在,我已经不会擅自说出信任某人期待着他们去解决问题的话了。
博士走前提到了一个地方,禅那园。
那里值得他对我特别强调的,不是名目繁多的实验项目,而是一个人。
提纳里在禅那园。
除此之外——
笔尖于纸上停顿,洇出深深墨色,划掉不当的用词,我继续写了下去。
——毕竟当我萌生造神的念头,是你帮我确认了那种可能。
他已经明确告诉我,那个在教令院暗地进行,我查了几个月都没查出来的,那所谓能重新得到知识的秘密。
他们在试图创造神明。
我放下笔向后倒去,试图审视这一路的对错。
椅背托住了我,木制品触感坚硬,很不舒服。
忙碌是有意义的吗?
窗帘挡住一半窗户,书桌放在光暗的交织线上。
双手撑着下颌,在对面那个空着的椅子上,我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他坐的端正,一言不发,只用那种平静且理智的目光看我。
钟离他们,居于我意志深处的魔神们,他们相信过去的我,因此愿意保护现在的我。
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自己从未想过的人,有时因功名,有时因利益,或许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遭遇。
但我不会成为任何人,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
而我、我绝不能犯错。
收好信纸揣进兜里,趁着坎蒂丝他们为解决沙暴带来的魔物,我从屋后离开了村长家。
成神过程不可逆转,人的力量不足以战胜神明,借助外力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
我需要去禅那园一趟,再次确认博士要的到底是什么。
也许因为这条路走了很多次,这次用在路上的时间很短。
站在禅那园门口向路过学者询问提纳里在哪儿,他们对视一眼,却未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长得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来着?”
“前几天院里贴出来的公告,你忘了?”
“那、那岂不是……”
“嘘!”学者们嘀咕着,用自认为隐蔽的眼神重新审视我,掩饰内心的激动,动作却透露几分慌乱。
随便什么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我向学者道谢,在他们经过我松了口气后伸手打晕他们。
将人藏在灌木后,低声说了句抱歉,我躲开人群向禅那园最深处走去。
上次来须弥我还不在他们通缉之列,有三种种可能。
一是计划紧要关头教令院需要控制所有可能威胁。二是博士要求,毕竟我只是个小人物不需要特别关注。三,博士沙漠后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未回教令院,甚至没有和贤者们共享情报。
无论那条都有个弊端,散兵会知道我在须弥。
第一条可能不大,据我所知他们眼中的不安定因素基本在沙漠,二和三都和博士有关。
如果博士完全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去活力之家见我?
现在派人张贴公告,要么他认为死人无法影响实验进程,要么他确信散兵不会得知这条通缉。
按理博士的认知中我应该已经死了,但回忆起他拿走的那管血我又突然不太确定。
既然我还活着,是否代表似乎与我只能同时存在的的血肉并未消失。
走进室内植物园的瞬间,我意识到博士可能已经知晓我到禅那园了。
“啪——啪——”
隔着皮质手套的掌声沉闷,脚步声却不疾不徐。植物园大门被士兵关上,我回身,看博士走到我的面前。
他离我极近,近到可以再杀我一次,但我没躲。
也许“死而复生”不值得关注,或者在发现血液没有消失的这些天里他已猜过无数可能,博士不再用那些诡计性的语言试探。
他拉开距离,绕着植物踱步,似在观赏。
博士回头叫了声仍站在原地的我:“一起?”
没有犹豫,我跟了上去。
“胆子很大。求知还是安全,你总会选择前者。也许你本质上和那些为了知识疯狂的学者并无不同。有恃无恐?我很期待有一天你能配合我躺在手术台上。”
对此,我敬谢不敏。
“时间不早了,有什么问题快些问吧,我看着回答。”
他说学者应该开诚布公,就算作为愚人众执行官多年,他本质上仍是一个学者。
我问他要什么,他笑了一下,似乎觉得问题很有意思。
“向天举起叛旗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冰之女皇需要神之心,当然我也需要。普通的魔力外置装置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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