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然装置(2/2)
我在这里,仅仅只是因为我的生命状态适合而已。
我拿着装置,总觉得他的问题有些耳熟。但并没有正面回答,我问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兽境猎犬连优菈都能伤到。”
“事件具有偶然性。”
“你相信偶然性?”
我摇头,凡事于概率决定的事,都无必要深究。
我的眼里不存在偶然,只有做过某事,才会生成结果。
——
冰,似乎在诉说着两难。
提瓦特的神之眼发放有一定的规则,虽然没人知道规则到底是什么。
在我遇见的人里,凯亚、迪奥娜、优菈……他们似乎都陷入了两面间的夹缝,在此与彼之间艰难抉择。
冰似乎就是这样互相矛盾。
“既追逐光明,又追逐黑暗。”*
他离开的方向,应该是优菈休息的地方。人渐行渐远,我收回目光。
阿贝多想让我回答的问题很简单,我只需要把自己眼里看到的和手里感受到的告诉他他就行。
他说:“具有一定危险性。”
“没关系,开始吧。”
“别害怕,我会在你旁边。”
我对阿贝多的话不置可否,交谈过后,我很清楚他和我是截然不同的人。
大概在最初,创造者要创造的就是这样一个方方面面趋于完美……不,绝对完美的造物。
以本世界炼金术发展水平来看,阿贝多的存在几乎算得上奇迹。
即使在两个国家待过,可凭我浅薄的见识,我没见到过他这样天然的造物。无怪于我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惊讶。
阿贝多大概也在确认着什么。他用便携的炼金材料拆卸装置,改变刺激着核心。
装置没有反应。
阿贝多问我有什么想法吗?他似乎在期待。
虽然所有人都说小孩子最好懂不过,但比起他们,我还是觉得大人更好懂一些。
至少比起可莉,我就能看明白阿贝多期待的不是手里装置的变化,而是我的反应。
但很遗憾,就如我所说,我对炼金术真的一窍不通。
我无法理解那些天然运行于物质中间的能量,也不明白他们的状态为何会改变。我很抱歉听不懂他说的那些晦涩的炼金术语,也无法给出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他放弃了。
“抱歉。”我说。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有些想当然了。”阿贝多气质偏向于蒙德那些古老的贵族,优雅而彬彬有礼。他的谦逊与体贴,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分寸吧。
在炼金术的帮助下,事件以一种近乎草率的方式飞快解决了。
凯亚拍拍我的肩膀,说一定会告诉琴团长我的作用,让我尽管等表彰信。
这种东西还是算了。
“在蒙德生活,也算蒙德的一份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凯亚像看不到我的抗拒,“又害羞了吗?帕诺斯。”
谢谢,现在他在我讨厌名单上已经高居榜首了。
在分别之前,我向凯亚告别,虽然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但他那份工作我已经不打算干了。
“我会很累的。”他试图让我改变主意。
“好吧好吧,那今晚天使的馈赠,迪卢克想见你一面,一定要来啊。”
我准备当没听见,忽略这件“小事”。
这些天的相处,他还是摸清了我的习惯。或许他知道的更早,毕竟我第一个看见的在黑夜里目光逡巡的人是他,但这种事谁说的清楚?
“我能不去吗?”
“或许吧,不过据我所知,迪卢克可是准备下周末停业来和你叙旧。”
意思就是不能拒绝。
迪卢克曾为流落街头的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无论从利益还是情理,他的邀约我不能拒绝。
之前在天使的馈赠我还没碰到过他,这很正常,他本来就忙。
不过凯亚一席话结束,我的关注点却不在迪卢克身上。
站在原地目送骑士们离开,凯亚走在最后,对我挥了挥手。
我收回目光转头而去。
所以,为什么迪卢克准备的事情是凯亚来告诉我的?
之前,因为他们同处于蒙德的黑夜,我并未错过他们之间的熟悉,却将这种熟悉归为伙伴的默契。
现在看来,当时的判断还是过于武断,太过理所当然。
我的信息太过陈旧,应当更新了。
因为离开了凯亚提供的工作,我当然也不能住在他的地方。
正好他去骑士团述职还没回来,我先去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
之后,就再次恢复了流浪生活。日常除了做些任务,就是在等阿贝多。
虽然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想邀请我去雪山,但我不觉得他会忘记这件事。
事情有轻重缓急,他一时半会儿或许顾及不上我,可我恰好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等下去。
几天后的周末,在领完委托报酬准备去天使的馈赠时,凯瑟琳将一封信转交给我。
“是阿贝多先生的。”
我收下信对她表示感谢,当面拆开了信封阅读。
按照计划,依然先去了天使的馈赠。
其实有一件事我还没忘记。
曾经在璃月的时候,有个和夜兰合作的商人问过我迪卢克的喜好。
从时间线看,他大概率已经拜访过了。
以迪卢克的信息敏锐度和商人审时度势的姿态,我不觉得这件事能瞒下去。
但是没关系,我首先要看看迪卢克知道多少。至少他不能知道我做过的其他事,不然很容易翻脸。
虽然我的本意只是牵制住他们,但也没想到蒙德的愚人众也那么麻烦,以致他们久久不能抽身。
迪卢克、凯亚、罗莎莉亚……他们还很年轻。
但年纪说明不了问题,世上不缺天才,他们经历诸多已经成长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信心愚弄任何人,因为我很清楚我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我平凡而普通的诞生,迷茫而浑噩的生活。我总觉得,我应该去寻找,寻找那些足以引起兴趣的事物。
我的生命从来不应该因为某件事被而长久的被束缚。
而对现阶段来说,我已经找到足以令我观察很久的人了。
不用心急,因为生命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