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1/2）

开窍

他眼眸认真，挥着拳头，完全没有说笑的意思。

鹤厌看他这副神态，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心里刚蒙上的一层乌云，晃悠悠的就被吹散了。

他有点想笑，眼睫一敛，倒也真的轻笑了声：“好啊。”

鹤厌掀起眼皮，“我等宁喻师兄为我出气。”

宁喻耳朵抖了抖，盯着鹤厌勾唇浅笑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到底还是无可避免的说出了那句烂大街的俗话：“你笑起来真好看。”

“比你不笑的样子还要好看。”

薄情寡淡的眉眼展露出来的笑意会带着一股逼人的锋锐英气。

外翘的眼尾上勾，削薄唇角微扬，鹤厌少见的带了点十八九岁少年该有的张扬，不再死气沉沉的宛如行尸走肉。

他说的真心实意。

鹤厌唇角的弧度却慢慢变得平直，像是受不了如此直白的夸赞，皱眉道：“看够了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见到了鹤厌生机勃勃的样子，再看鹤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怎么看怎么奇怪

宁喻诚恳建议：“我觉得为了你这张好看的脸，你最好多笑笑。不然多浪费，多对不起这张脸，你说是吧？”

鹤厌无动于衷：“是对我来说浪费还是对你来说浪费？”

宁喻肃然道：“都浪费！”

“你可以学学我啊，你看我是不是总是对你这样笑那样笑，就像现在这样。”

宁喻露出两排白牙，又收回：“对你来说是不是很赏心悦目？完全没有浪费我这张脸？”

宁喻斤斤计较：“但是你呢！除了冷着一张脸，就是板着一张脸，笑也是冷笑，哎对对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服气道：“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刚才那样对着我正常笑？让我也心情愉快愉快？让我也赏心悦目？”

“哦，”鹤厌淡淡：“那你可以不笑，学我。”

宁喻呵呵：“学你，学你老得快吗？”

他专注呛人，一时没注意脚下，教石头绊了个踉跄，险些栽了个跟头。

好在稳的快。

鹤厌伸一半的手不着痕迹的又收了回去，微笑的嗯了声：“我觉得你说的对，是该多笑笑。”

宁喻：“。”

滚吧。

别以为我没发现你是在看我笑话。

城中热闹一如往常，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两天太辉宗抓到了闹鬼真凶的事儿。

让城里城外没见过妖魔鬼怪的老百姓闻讯乌泱泱的赶来，皆开了眼界。

连之前暗自吐槽少宗主抓了一个月都抓不到可能是不行，如今全有新了解释——一丝不茍、兢兢业业。

为了不错杀好人，让作恶真凶逃脱，他们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漫漫长夜中都在来回奔波。

至于真凶恶鬼是何模样？

宁喻也竖起耳朵去偷听了。从全神贯注，到眉头紧锁，到不可思议，到呆若木鸡，最后通通化为了无语。

什么飞溅的血是绿的，长着三头六臂，能力拔山兮，是双面獠牙血盆大口，能一口吞八个！

好家伙，是搁这比谁讲的更玄乎谁能吸引的人更多是吧？

那不用比了，明显是那个一口吞八个的人赢了。因为大家都在争那吞下去的八个是大人还是小孩，是男人还是女人，是高个子还是矮个子。

一路走下来，居然没有一个消息是靠谱的。

宁喻摆烂了，反正消息带回宗门了，留着宗门去思考吞下去的八个人中有没有老人吧。

视线漫无目的的瞎晃，他眼尖的看到了上次卖糖葫芦的小贩，眼睛一亮：“欸，糖葫芦！上次山楂的你不喜欢吃，这次要不要试试山药的？”

“山药不酸，甜度就是外面那层糖衣，要不要试试？”宁喻偏头询问。

鹤厌不感兴趣：“你可以光买你自己的。”

“那怎么行？”宁喻拽着他往卖糖葫芦的地方走，边走边说：“这次下山主要就是帮忙送东西。东西都送完了，剩下的时间不就是用来玩用来吃？”

宁喻苦口婆心：“现在不把握，以后泪两行。及时行乐要趁早——哎！等一下，给我来完两串糖葫芦再走！快快，鹤厌！快擡脚跑两步！！”

鹤厌看着宁喻扣着他手腕的手。

明明松开手，就能追上去了。

“蠢货。”

他低声道了句，脚上倒是顺着宁喻的意思擡腿跑了两步。

沿长街叫卖的小贩，垂头挑选发簪的女子，来往买菜的妇人。老汉拉车，熙熙攘攘，马蹄哒哒，车轮压过石板路。

宁喻在追糖葫芦，鹤厌跟在身后，眸光凝聚，在看他。

倏忽回头。

宁喻挑唇，笑：“比在后面独自闷头走路有意思多吧？”

唇瓣张张合合，琥珀色的眼睛盈满了愉悦笑意。

擂鼓似的心跳一下一下砸在胸腔处，鹤厌没由来的，心脏快跳一拍，频率失衡，突然失了声。

索性卖糖葫芦的小贩捕捉到了宁喻的呼喊，很快停下来，驻足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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