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摆（1/2）

摇摆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算了，你们俩，闭上你们惊讶的嘴巴！愣着嘛呢？还不带着他回宗门，让宗门处理去！”

两个弟子回过神：“是是，不绝师兄。”

听完三两做的事，两人再看三两，是感觉哪哪都古怪。很难将三两憨厚老实的模样与七八年前灭镇的惨案和最近闹鬼杀人的事情联想到一处。

然而定着不动的尸傀就在身后，外面无头尸尸块遍地，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人不可貌相这句老话。

两人心中唏嘘，手脚麻利的去解石柱上的镣铐。

“行了，”蔡不绝转头：“……蔡滔你什么表情？”

他顺着蔡滔的视线看去，瞬间忘了原本想说的话，跟着面无表情道：“啊，是鹤厌师弟。”

他语气变化的太明显。

鹤厌低声：“蔡师兄。”

蔡不绝撇嘴，撇到一半瞄到宁喻在，又收了回去，敷衍的哼哼几声算作回应。

执法堂的常客，至今没把人给撵出宗门也是稀奇。

也不知道上头一直把人留着干什么，蔡不绝是看不出来人有什么特殊，光觉得碍眼。

一张脸天天沉着沉着，话也不会说。不是在这个犄角旮旯一站，就是在那个边边角角一杵，看着就烦。

蔡滔收回了审视的目光：“注意你的言行态度，蔡不绝。忘了当年宗门上的第一课是什么了？”

蔡不绝听他说教只觉得烦，直想着冲天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那么想了，也那么做了，不过白眼翻到一半，他就看到宁喻转身在看他。

再看宁喻身后垂头低眉一副恭顺模样的鹤厌，蔡不绝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蔡滔是在提醒他。

嗯……

蔡不绝悻悻耷下眼皮：“没忘没忘，要敬师兄，爱师弟。”

他摆正了神态，对着鹤厌正正经经的道了一句：“鹤厌师弟。”

宁喻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鹤厌身上，“真的没事？我看你脸色不太好看？”

岂止是不好看，宁喻觉得非要形容，就很像那种要刀人的不好看。

他开始飞快回想在此之前任何有可能引起鹤厌情绪不对的事。

鹤厌始终垂眼：“无事。”

捏着剑柄的力度却是又紧了几分。

骨节绷的发白。

他无比确定宁喻看到了。

在宁喻喊他名字前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宁喻呆怔了下。

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鹤厌心潮起伏，表情蒙上几分阴翳。

所以之前的淡定和随性都是装……

宁喻不确定道：“是因为大蔡师兄、小蔡师兄来了，我把你留在原地，忘带过去了吗？”

他仔细想了很久，觉得鹤厌情绪出现不对的时机似乎就在他专注的和蔡滔蔡不绝阐述事情经过的间隙。

宗门对鹤厌什么态度他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嘲讽侮辱就是冷落对方，而他光顾着和人聊正事，居然同样心大的犯了这个毛病。

“抱歉，鹤厌师弟。我不是有意将你留在原地，故意忽视你。”

鹤厌孤零零立在原地的身影在脑中重现，宁喻神情庄重的对人再三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你相信我。”

鹤厌猛地擡起了眼。

恶意揣测早在宁喻不确定的询问中戛然而止。

他根本没想到会听到宁喻如此一番话。

他有什么是值得宁喻道歉的？

对方见他擡起眼，脸上露出的神态依旧是认真的，唯有那双眼睛迟缓的涌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完全没有鹤厌想象中的、那种令人难堪的厌恶不满，或是任何一切讨厌害怕，总之是所有称不上好的情绪，通通不存在。

……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手指微蜷。

他瞬间哑然。

喉头几番滚动，宁喻目光始终如一。

干净，赤忱。

鹤厌忽然狼狈的偏过脸：“你没必要对我道歉。”

胸腔中血液像在极速奔腾，牵扯的心脏比以往每一次生出的波澜、跳动的还要急促。

他头一次为自己生出的猜忌和恶意感受到了难堪。

仿佛内心的极度丑陋赤.裸.裸的摆在了台面上，令人作呕。

宁喻说：“可确实是我……诶？不是，你去哪？”

鹤厌转身，疾步就走。

怕宁喻跟上来，他匆匆低声道：“别跟来。”

宁喻追两步的动作生生的止住，一脸茫然。

搞什么？

怎么一副急需想静静的模样？？

鹤厌的背影很快在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喻只能转身，表情奇怪。

蔡滔蔡不绝看完了全程。

蔡滔微微沉吟。

蔡不绝就干脆多了：“你对人那么好？又是哄着又是道歉，他配……他需要你道什么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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